後來有一次乾部出國考察的機會,岑行言得知地點後申請了。
到了那兒後忙碌的工作讓岑行言沒時間去想,等到終於忙完,領隊給了他們兩天時間逛逛的時候,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走進了那所大學。
國內也在飛速發展中,但與這座城市還有不小的差距,國外的大學也更加的自由奔放。
岑行言更喜歡國內的氛圍,走在學校裡,心裡在想會不會碰見莊眠。
不遠處,一個華人女孩對莊眠道,“莊,你看那個男人真的好有氣質。”
岑行言不是很帥氣的那種人,但站在那裡哪怕不說話,舉手投足透露出的氣質卻讓人難以忘懷。
三十多歲的男人了,成熟穩重,氣質沉穩。
哪怕過去好幾年,莊眠仍舊能夠一眼看到他。
可那又怎麼樣呢。
莊眠淡淡的收回目光,“走吧,看這年紀說不定已經結婚了。”
旁邊的朋友有些不甘心,回頭看去,驚訝道,“他追過來了。”
莊眠腳步加快,“我有事,先走了。”
不知如何想的,莊眠心裡一陣慌張,她害怕聽到關於岑行言的消息,她寧願活在回憶裡。
這兩年她也談過兩次戀愛,一次是華人男孩,一次是白人男孩。可不管哪一段戀情都維持不過幾天。
她清楚的知道為什麼。
莊眠越跑越快,她都逃離首都了,為什麼還能在這裡看到他?
“莊眠。”
岑行言年過三十,體力仍舊不錯,大步邁著沒一會兒追上了莊眠。
看著眼前仍舊漂亮的女孩,岑行言才終於察覺到他真的很愛她,也真的很想她。
岑行言的頭發亂了,衣服也有了褶皺,可這會兒他顧不得形象,緊緊的盯著她,好像要將她放進腦子裡,“莊眠,你跑什麼。”
莊眠沉默不語,偏開頭不願看他。
岑行言伸手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衣衫,半晌又轉到莊眠跟前,莊眠再轉身,他繼續跟著轉過去。
莊眠惱了,“岑行言,你到底乾什麼?”
“想看看你。”岑行言知道,他的機會也就那麼一次,以前他錯過了,他已經後悔好幾年了。之前他作為乾部不能隨意出國來找,現在好不容易得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出來了,他怎麼能不抓緊機會。
他知道明年莊眠就要畢業了,從薛明珠口中得知莊眠是想繼續深造下去的。
他不敢想莊眠究竟是想繼續追求進步還是不想回國,但他既然看到了就不能放棄。
岑行言的目光很炙熱,這是莊眠從未看到過的眼神,她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岑行言是什麼人啊,一個人的眼神不變化,足夠他看清楚對方的心意。
他不想自己的算計用在她的身上,可又忍不住去揣測莊眠的心思。
岑行言知道莊眠是喜歡他的,他也隻知道自己的長處在哪裡,但那是以前的岑行言了。
如今的他更多的是內斂,可對著莊眠的時候他並不想內斂了,他更想做一次自己。
岑行言道,“莊眠,這幾年我雖然也相過親,但我發現我心裡惦記的還是你,我們已經錯過這麼多年,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試一次?”
莊眠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真不巧,我這幾年可沒閒著。”
岑行言抿了抿唇,沒吭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莊眠。
莊眠被他盯的不自在,轉身便走,“我還有課先走了。”
看著莊眠匆忙離開,岑行言覺得是有一絲倉皇而逃的感覺的。
莊眠上課時並不沒有聽進去,滿腦子都在想岑行言。
好幾年沒見,她以為足夠她忘記他了,可是不行的,她控製不住的去想岑行言。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學校,他是特意來找她的嗎?
很快這個猜測就被莊眠否定了,岑行言是乾部,沒有任務是輕易不能出國的。
那麼就是順便了。
這個認知讓莊眠有些失落,或許在她心裡還是喜歡著岑行言的。
正亂想著,旁邊有人坐下了,莊眠往旁邊挪了一下,旁邊的人也跟著挪了一下。
莊眠扭頭看去,正對上岑行言的雙眸。
這雙眼睛是以前莊眠非常喜歡的,感覺對上的時候像看進了深淵裡。可眼前的男人,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笑意,可眼中帶著肆無忌憚和勢在必得。
這樣的判斷讓莊眠有些氣惱,卻又無力反抗,她扭開頭不去看他,岑行言笑了笑瞥了眼她的課本。
這時教授喊莊眠回答問題了,莊眠壓根就沒聽,根本不知道教授說了什麼問題。
旁邊的岑行言低聲說了一句,莊眠沒管住嘴巴跟著說了一遍。
還好順利過關了。
但撞名並沒有感恩,反而瞪向岑行言,如果不是他亂了她的心神,她不可能沒好好聽課的。
岑行言輕笑,後麵沒再吭聲。
下課後岑行言對莊眠道,“今天我也算幫了你對不對?”
莊眠看著他警惕道,“然後呢?”
岑行言挑眉,“難道你不該請我吃頓飯,請我嘗嘗米國的美食嗎?”
看著眼前男人的模樣,莊眠突然笑了。
“好啊。”
於是莊眠帶岑行言去吃了漢堡和炸雞。
岑行言沒吃飽。
他摸摸肚皮,“還是華國的美食好啊。”
莊眠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走?”
岑行言笑,“怎麼,舍不得我了?”
莊眠皺眉,“你被鬼附身了?”
“很意外?”岑行言歎息一聲,“明天一早我就要歸隊了,後天的飛機回國。”
一句話落了,兩人都沉默了。
岑行言是乾部,除了跟隊出國考察,想要再出國幾乎沒有可能。如果想見麵,隻能等莊眠回國。
問題是他不確信莊眠會不會回國。
如今的莊眠不再是以前對他喜歡到骨子裡的女孩子了,他已經失去了她的真心了。
岑行言笑了一聲,又正經道,“莊眠,我也不指望你能現在就答複我,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我是很誠心的想和你組成革命戰友的。”
“那你願意為了我放棄你現在的工作嗎?”
莊眠突然開了口。
岑行言一愣,接著苦笑,“莊眠,這件事我無法答應你。人的一生很長,不光指有愛情,也會有人情,在那裡能離開我之前,我不會離開那裡的。”
這一句話幾乎讓兩人的談話再次陷入了絕境。
莊眠點頭,並不意外,她起身道,“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走出去幾步,莊眠又道,“晚上的米國不安全,你也早點回去。”
岑行言點頭,“好。”
他起身跟著她出去,卻是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莊眠回頭看他,“你方向錯了。”
岑行言推了推眼鏡說,“沒錯,我先送你回去。”
莊眠輕哼一聲,“隨便你。”
嘴角卻是忍不住翹了起來。
過馬路的時候有個男人飛快的從莊眠身邊跑過,莊眠反應過來,“我的包。”
不過在這樣的國度發生這樣的事實在太尋常了,莊眠隻是喊一聲,其實已經不抱希望了。剛才還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幾乎在一瞬間就追了上去。
岑行言個子很高,腿也很長,跑起來的時候風吹著他的白襯衫,將裡麵灌滿了風。
莊眠看著清瘦的男人很快追上小偷,一腳踢在小偷的後背上。
小偷回身惡狠狠的看著岑行言罵了一句,莊眠忙提醒道,“算了,你回來,彆靠近對方,對方手中可能有刀……”
然而話都沒說完,那小偷已然掏出了刀子,直接朝著岑行言刺了過去。
岑行言早有防備,飛快的閃身躲開,一腳踢在小偷的手腕上,小刀應聲落地。
小偷又罵了一句,扔下手裡的包飛快的就跑了。
莊眠嚇壞了,趕緊跑過來,擔心的看著他,“你有沒有事?”
岑行言沒回答,眼中盛著笑意,“你擔心我了。”
莊眠氣惱,“你還說這個,這裡是米國不是我們華國,治安沒那麼好的,包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值當的,萬一有什麼危險……”
“萬一我有什麼危險你要怎麼活嗎?”岑行言看著她,替她說出了後麵的話。
莊眠哪想過現在的岑行言會如此的厚臉皮,霎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此時夜幕降臨,這座城市的霓虹燈似乎看著比華國的亮,可莊眠卻突然有些想回去看看了。
岑行言伸出雙臂將她圈進來說,“不會有事的。”
莊眠咬唇,靠著他的胸口道,“他們這些人都是有幫派的,我擔心他們會找你尋仇。”
岑行言笑了,“我明天就歸隊了。”
好像也是。
這個認知讓莊眠有些難受,岑行言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莊眠並未住在學校,而是在附近租了一間閣樓,房間在七樓,到了樓下,岑行言還是不肯走。
莊眠催促,岑行言笑,“都到家了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就像一個邀請,莊眠鬼使神差的竟然答應了。
或許,她真的該給彼此一個機會。
岑行言年紀不小了,她何嘗不是,兜兜轉轉,她心裡還是惦記著他啊。
夜裡,岑行言躺在地板上,抬頭看著床上的莊眠。
莊眠像安了雷達一樣,“你看我做什麼?”
“今晚不看明天就沒機會了。”岑行言看明白自己的心以後說話也沒了顧忌,更加的隨心所欲了。
黑暗中,莊眠的臉都紅了。
岑行言說,“你會回國嗎?”
莊眠沒言語。
一直到岑行言要離開的時候莊眠也沒言語。
因為時間的緣故,岑行言離開的很匆忙,莊眠特意請了一天假去送行,在機場,岑行言將米國的見聞現學現用,在機場捧著莊眠的臉親了上去。
不遠處的華國團隊甚至還在等著他,大家都知道這位年輕的乾部出國也是要順便看自己對象的。
團聚的時間太短了。
哪怕他們這些華國人現在也接受了米國開放的風氣。
年輕真好啊。
莊眠雙頰緋紅,看著岑行言,覺著這輩子都被這個男人套牢了。
岑行言很滿意,笑看著她,“你會回去的,對嗎?”
莊眠不大,“不知道啊,看心情吧。”
飛機起飛了,莊眠仰頭看著天空的飛機,頭一次發現這裡的天空灰蒙蒙的,一點都不如華國的天空漂亮。
三個月後,首都機場。
岑行言站在出站口焦急的等待著,手中的玫瑰花似乎也更加的嬌豔了。
隔著老遠,岑行言就看到那個明媚的女孩了,岑行言張開雙臂,女孩飛奔而來。
年輕的戀人終於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莊眠捧著他的臉親了上去,兩人的熱吻,恰好被一位記者看見。
哢嚓,畫麵定格了。
這將是一篇不錯的報道:跨越千山萬水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