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胎(九)(1 / 2)

撞邪 白羽摘雕弓 7408 字 9個月前

“紡織城過往員工排查過了。”

肖子烈手插褲兜進了門,眯著眼見盛君殊坐在桌前,手裡搗鼓著物件,歪著頭倒著走回門口,抬手“當當”敲了兩下門。

百葉窗外的碎光落在盛君殊眼睫,手裡黏好的黃色靈犀,輕輕擱在綠蘿葉子下的桌麵上:“再不進來就彆進來了。”

肖子烈磨磨蹭蹭走進來:“師兄,你臉色不好,昨天晚上縱欲過度了吧。”

盛君殊冷笑一聲:“彆胡鬨。”

肖子烈一直睨著他,跟著愉悅地笑了一下,泡泡糖炸了個泡,把一厚遝資料撂在他桌上,兩手揣在口袋,在沙發上仰靠著坐下。

“褲子是三年前的工服,現在已經停產,黑色褲子隻發了兩年,所以範圍很小。”

盛君殊翻開文件夾,目光落在員工檔案裡兩個備注星號的記錄,一個叫洪二妹,一個叫陳媛。

“打星號的是有工傷記錄的。陳媛,1962年生人,2013年進廠,第二年因為操作縫紉機不慎,手指斷裂,十級傷殘,賠了兩萬,一年後離廠。”

“洪二妹,1960年生人,2013年進廠,進廠當年,因為搶救失控機器,左手手臂粉碎性骨折。八級傷殘,因為護廠有有功,老板親自賠付的,算上獎勵一共有十萬。”

盛君殊回憶怨靈殘疾的臂膀,點點紙麵:“查這個洪二妹。”

“查了。師兄你猜怎麼著?”肖子烈看過來。

“名字是假的。”

“你真聰明。”肖子烈笑了一下,沒規矩地反坐在他辦公桌上,掐他桌上盆景綠蘿的葉子,“工廠招工時的身份核對很糊弄。洪二妹這個身份證是假的,特彆假的那種。”

盛君殊默然靠在椅背上想,其實倒不算全無收獲。

“左胳膊是在紡織城傷的,少一個了。剩下腿和眼睛哪個是在橡膠廠?”

“我猜眼睛。機器一般是絞、卷、壓,會把骨頭弄碎,她的腳外翻,還能走路,感覺不像機器。像外力衝的。”

盛君殊給艾詩橡膠廠的負責人編輯完短信,聽著肖子烈分析,“外力,車禍?”

“身上好像沒有碾壓傷。”

“墜亡。”盛君殊吐字。

墜亡,可能沒有明顯外傷,臟器衰竭之前,人短時間內還死不了,但內臟破裂大量失血時,會覺得乾渴。救護車上的墜亡病人在休克前,會控製不住地向護士要水喝,但是沒有人敢給水。

口渴就成為這個怨靈死前最深的執念。所以她問李夢夢要水喝,在長海小區外的水龍頭處大量喝水,直到把自己撐破,然覺得不解渴。

“做什麼工,可能會低空墜亡?”

肖子烈想了一想:“女的話,家政擦玻璃,保潔擦欄杆……”

這麼一想,範圍海了去,甚至根本不一定是在工廠,在家裡晾衣服掉下去,也可算在其中。

盛君殊點點頭:“先按這幾個方向找吧。”

半晌,沒聽見肖子烈應聲,盛君殊疑抬起頭,見肖子烈一手掀起綠蘿葉片,定定地看著桌麵。

“子烈?”

“這是什麼?”肖子烈捏起辦公桌上的佩玉,細細的漁線垂在他腿上,咄咄逼人,“這不是你給師姐的那一半靈犀嗎?”

盛君殊怔了怔:“是啊。”

肖子烈注視著他,眼睛慢慢地發出股極亮的光,胸膛起伏:“盛君殊,從前你的陽炎體,師姐也是陽炎體,我大可給你找個理由,你們兩人屬性相撞你不喜歡。現在師姐體質至陰,對任何一個陽炎體都有生理吸引,你還是沒辦法喜歡師姐,對不對?”

盛君殊一臉莫名地看著氣成河豚的小師弟。

“盛君殊,你不喜歡她,憑什麼還娶她?”肖子烈驀然暴怒,聲音高了八個度,“你有毛病吧!你不喜歡師姐,你把師姐讓給我,讓給任何一個喜歡師姐的陽炎體……”

“……”盛君殊霍然一拍桌子站起來:“你給我滾出去!”

肖子烈讓這拍桌聲一震,傻了片刻,可看了看手上靈犀,再度惡向膽邊生,從辦公桌上跳下來,指著他的鼻子喝:“你不喜歡師姐,師姐就喜歡你嗎?趕緊跟她離婚,彆耽擱她喜歡彆人!”

盛君殊站著,指骨捏得咯咯作響,捋了半晌火氣,越捋耳尖越紅:“喜歡彆人,她自己來跟我說,我放她走,師兄給她出嫁妝。”

這句不說還好,越說肖子烈眼睛越紅,慢慢點了點頭,“盛君殊我看清了,你沒有心。師姐在你眼裡,連一個法器都比不上。”

少年臉色如黑雲壓城,向後退著,摔門而出。

盛君殊眼睜睜看著黏了一早上的靈犀,讓他一把砸在牆上,“送出去的禮物都能要回來,我佩服你。彆要了!”

“………………”盛君殊薅起桌上的茶杯摔過去,碎在肖子烈甩上的門上。

瓷片下雨一樣紛紛落下,將張森嚇得倒退三步。

這兄弟倆這千年整天吵架,多是肖子烈小娃兒不懂事,單方麵氣盛君殊。盛君殊罵他打他,都還克製著,從沒氣到靈魂深處,氣到摔東西過。

張森眼睛閉了一閉,哆嗦著準備抽身而退,裡麵的人又把他叫住,“張森,”

盛君殊蹲著,拚了幾拚之後,發覺靈犀已經碎得用靈火都湊不到一塊兒了,閉了閉眼,忍了又忍,平和地囑咐:

“去,去買點502來。”

會議室門外,盛星的經理們手裡捏著文件夾,相互嘀咕。雖然他們也並不喜歡每周一早上風雨無阻的例會,但例會突然取消了,心裡到底不安。

人事部經理壓低聲音說:“這是陛下龍體欠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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