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舊影(六)(1 / 2)

撞邪 白羽摘雕弓 7907 字 9個月前

地上的姑娘側過臉, 柔媚的眼隻剩條縫, 原來是今天校場那個外門師妹。

“師兄的喜好, 我還沒有把握。”衡南再次開火燒水, 撒進一把綠豆,“在我有把握之前,再喝一碗。”

“嘔……”地上的師妹抱著鼓起的肚子痛苦地翻騰起來。

她已喝了六碗。原來桌上那一排碗, 都是給她備的。

“彆吐。”衡南揚起下巴, 警告地看著她,眼裡一絲畏懼抑或同情都沒有,乾乾淨淨的的一片黑, “敢吐我讓你喝進去。”

這小姑娘……

盛君殊看得青筋繃起, 攥著窗欞, 差點沒忍住破門而入。

那是外門師妹啊。

話說回來, 就算是個陌生人, 就能這麼對待了?

眼看衡南又舀了一碗, 關火,品嘗,皺眉,地上的女孩麵孔絕望,瑟瑟發抖,盛君殊沉著臉, 拿腳尖猛地一頂門, “嘎吱”一聲, 衡南警惕, 陡然向這邊看過來。

“……你且先回去。”她放下碗,眉眼壓沉,腳尖抵住師妹肩膀,“對外怎麼說,心裡有數吧?”

“我不會說,不會說的……”師妹已經掩麵痛哭,若不是肚子太大,就差給她磕頭作揖,“是我,是我錯了……”

“滾。”

門“吱呀”一聲推開,盛君殊立刻貼牆隱蔽,外門師妹捂著嘴邊哭邊嘔地衝出來,背影消失在綠樹叢蔭裡。

她前腳剛走,盛君殊後腳就勾開門走進去,反手把門一關,帶著渾身寒氣,直接大步走到廚房:“衡南!”

衡南原本正在灶邊看火,讓他一喝,抖了一下,呆若木雞,麵孔陡然褪儘血色。

手上瓷碗“嘩啦”一聲摔了粉碎,她看著他,一雙手手都在無法控製地抖著,不對,是渾身都在發抖,抖得沒拿住碗:“師兄……”

盛君殊原本處於盛怒中,見她嚇成這樣,火都忘記發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拉她:“……怎麼了?”

她卻向後一躲,碰斜了灶上那口大鍋,沸水傾倒下來,盛君殊腦子裡轟地一下,本能地一把她抱起來後撤了幾步,水還是潑了好些在她腰上腿上,衡南一聲都沒吭,隻管抖著。

盛君殊腦子一片空白,直接把她抱出去,扔到床上,見衡南要起身,指著她的額頭警告:“彆動。”

衡南不動了,看著他的眼神卻很絕望。

盛君殊在屋子裡翻了幾下,這房間完全不熟悉,想起來問她:“燙傷膏在哪裡?”

問完,他罵了自己一句,她那個樣子,能回答才怪了。

“你在這等一會兒。”他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回去狠狠將刀一插,貼著她腰線刺進塌裡,衡南的眼珠子都沒轉一下,直挺挺地躺在塌上,隻惶恐地盯著他看,盛君殊又戳著她腦門喝,“彆跑,聽見沒有?”

盛君殊飛快地從自己房間拿回了藥膏,回來一看,衡南果真還乖乖保持著他走的時候的姿勢,旁邊一把大刀,連反撐著床榻的胳膊都沒換一下。

盛君殊撩擺蹲下來,三兩下把她宋褲卷起來卷過膝蓋,厚得卷不上去了,他心想,何必呢?把她按在塌上,拽著褲腿直接往下一捋,把宋褲脫了。

衡南這才有些鬆動,少女寬鬆的褻褲蓋著腿根,一雙纖細白皙的腿交疊著暴露在人前,瑟縮了一下,似乎很窘迫地,不知道該藏在哪裡。

盛君殊頓了頓,心軟了。他伸手拉過被子,輕輕地把她沒燙到的右腿還有左腿根蓋住,以示自己彆無二心,也讓她不要多心。

過了一會兒,衡南定住了神,自己伸手按緊了被子,手心裡全是汗:“師兄,我自己來吧。”

盛君殊默然無語地給她塗燙傷膏,一手握住她的腳踝,清涼的藥膏,借由少年的指頭,小心地敷蓋在她小腿上。

衡南不吭聲了,隻是屏住呼吸,巴巴地看著他。

幾處燙出水泡的,蓋上藥膏。還有紅了沒起泡的,手上剩點藥膏,順手抹在上麵,揉了兩下,衡南的腳背立刻緊張地繃緊,他猛然想起這是在幻境裡,還是師兄妹關係,趕緊鬆開。

腰上還有一些,盛君殊撩起衣服看了兩眼,抬起頭,恰好對上衡南的眼睛,她驚了一下,避過眼去。

他把藥膏往她懷裡一丟,淡道:“能夠著的地方就自己來吧。”

她腰上很敏感,碰不得,再摸就不得了了。

“謝謝師兄。”那雙眼裡的光緩緩地熄了,她也從那個瑟瑟發抖的狀態中抽回神來,眼睛裡的神回來了,似乎還想說什麼——也許是想好了詭辯的理由,盛君殊已經拋下她去了廚房,把灑掉的水、歪掉的鍋、掉落滿地的碎瓷片全都處理掉了。

待他出來,衡南坐在踏上,趿上鞋子,又換上那副令他厭惡的善解人意的鎮靜的臉,站起來送他。

盛君殊繞過她,隻是把床榻上的刀一把抽出來,吹吹刃,冷冷拋下一句話:“改天賠你一個新床。”

衡南看了他一眼,知趣地住步了,柔順地垂頭:“師兄再見。”

盛君殊閉上門,關於處事,關於待人,盛君殊今天不想教育她,也暫時不想跟她計較了。

他站在門口,剛回憶一下自己的行為,就聽見屋子裡傳來一聲“師兄……”

他忙沿著窗戶上那符紙往裡看去。

奇怪,衡南休息了,將床帳都放下來了。還叫他做什麼?

可隨即又是一聲,齒間咬了什麼東西似的,聲音很含糊,又冰涼。

隨即他明白過來,那不是在叫他回來。

賬幔順展地垂下來,恰是個白色的投影屏,衣衫撩起來,細細一截腰肢,五指一閃,掌心壓著在上麵塗燙傷膏,臂彎屈起,形成一個三角。不過塗的姿勢很奇怪。

半晌,睡伏下去,一隻纖細修長的腿抬起來,在投屏上一閃,胳膊拽著被子的影子……然後腿又落下,聲音漸起,是喊師兄,她從來沒在床笫之間喊過師兄——聲音很小,濃烈,又涼,蜜糖拉絲一樣拉長了,淹沒在輕輕的的喘息裡。

荒唐。

荒唐……

她才幾歲?怎麼,怎麼能——

盛君殊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竟給她叫得起了反應,臉紅到脖子根,尷尬地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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