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身份(1 / 2)

() 新武侯府的人都要哭了。

他們是造了什麼孽,才遇著這麼一個魔頭?

一時間,連女眷們的啜泣聲,都更大了些。

喬毓臉上還帶著些微猶疑,似乎拿不定主意該如何處置葛家人,心裡卻早就有了打算。

該問的都問了,想知道的也知道的七七八八,那就沒必要再磨蹭下去了。

她歸刀入鞘,神情冷然,到昏死的新武侯世子麵前去,一腳踹在他胯/下,見他吃力不住,連滾了幾圈兒方才停下,這才滿意的頷首。

其餘人見她忽然動手,自是驚駭交加,新武侯夫人見兒子癱軟在地,生死不知,哭的幾乎要抽搐過去,掙紮著往那兒爬,想去探視一二。

喬毓目光在眾人麵上掃了一圈兒,直看得人打冷戰,方才微笑道:“諸位,告辭了。”說完,也不糾纏,推門離去。

葛老太爺身體僵硬的躺在地上,心中恨極,牙根咬的咯咯作響,幾欲吐血:“誰,到底是誰,把這個東西弄回來的……”

內院的護衛聚在一起吃酒,現下已然昏睡,喬毓如入無人之境,自花壇後的冬青裡取了事先藏好的包裹,又去馬廄牽了匹馬,施施然出門去了。

外院護衛不知內院變故,殷勤笑道:“六娘是要出門去嗎?”

喬毓神采飛揚的“嗯”了一聲,打馬離去。

……

喬老夫人的病愈發嚴重了,連頭腦都有些不清楚了。

今日晌午,皇太子登門探望,留下用了午膳,喬老夫人最開始還好好的,約莫過了一刻鐘,卻忽然站起身來,作勢要往外走。

衛國公離得近,忙起身攔住她,躬身道:“阿娘,你怎麼了?可是哪裡覺得不舒服?”

皇太子握住她枯瘦卻溫暖的手,關切的詢問道:“外祖母?”

“你母親回來了,”喬老夫人猛地抓住他手臂,笑容慈愛道:“我要去接她。”

衛國公心裡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勉強忍回去,勸道:“您累了,兒子扶您去歇一歇,好不好?”

“不,我不去,”喬老夫人撥開他的手,作色道:“你為什麼要攔著我?我要去接二娘!”

衛國公還待再勸,皇太子輕輕抬手,止住了他。

“我陪您去等吧,”他為喬老夫人裹上披風,攙扶著她往外走,溫聲詢問道:“去府門前等?”

“對,”喬老夫人想了想,道:“去府門前等。”

皇太子輕輕應了一聲,便與她一道往衛國公府門前去,早有人備了春凳,皇太子扶著她落座,當真等了起來。

午後的日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喬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最開始還能堅持住,到最後,卻等不下去了,倚在外孫肩頭,靜靜的睡著了。

皇太子側過臉去,便能瞧見她花白的頭發,心中酸澀上湧,倏然落下淚來。

衛國公站在不遠處,見狀同樣心生痛意,近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勉強笑道:“快起風了,送老夫人回去吧。”

……

新武侯府的人可以打,可以傷,但不能殺,這是喬毓早就想好了的。

歸根結底,整個侯府裡邊兒,跟她有生死大仇的,也就是新武侯夫人與新武侯世子罷了,且還都是未遂,所以她打斷了他們的腿,又踢碎了新武侯世子的蛋,叫他再也不能禍害女人。

至於二娘、三娘等女眷,不過是小女兒之間的口舌妒忌,沒必要上升到死活這地步去。

官府緝拿凶犯,必然要知曉相貌,甚至於會刨根問底,通曉原委。

喬毓固然不喜新武侯府因為自己與明德皇後生的相像,而刻意利用,但也不得不承認,在這時候,她這張臉便是最好的護身符。

新武侯府不敢報官。

否則,怎麼對京兆尹解釋?

一個與明德皇後極其相似的匪徒殺入新武侯府,打傷一乾人等之後,公然逃竄?

嗬嗬,除非他們覺得脖子太過牢靠,想找個人幫著鬆動一下。

既然新武侯府沒法兒借用京兆尹的力量來搜尋她,那自己要麵對的威脅,便很小了。

頂破天也就是新武侯府中人的追殺與探查,不足為慮。

喬毓今日未曾著襦裙,而是胡服加身,便是為了騎馬出行方便,出了新武侯府所在的永興坊,她坐在馬上,遠遠便望見崇仁坊的坊門,不知怎麼,竟情不自禁的停住了。

在新武侯府的時候,喬毓曾經打聽過,衛國公府便坐落於崇仁坊。

要不要去看看呢?

有沒有可能,她真的是喬家的女兒?

胯/下駿馬忽然停住,有些不滿的打個噴鼻,像是在催促主人,夕陽西下,餘暉淡淡,喬毓臉上少見的出現了幾分遲疑。

還是算了吧,她想。

喬家若真是丟了女兒,早就叫人去找了,哪裡會等到今日?

再則,對於她的身世,葛老太爺隻怕比誰都上心,倘若她真的是喬家女,那葛家豈非是白費心思?

喬毓不喜歡被人利用,也不喜歡做人替身,設身處地的去想,被代替的那個人,應該也同樣不高興。

她若不是喬家女,隻瞧這一張與明德皇後相似的麵龐,便足夠叫喬家人不快了,若再牽扯出新武侯府之事,更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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