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像一個強硬鑽進她懷中,卻軟綿綿蹭著她的小獸。
花朝手掌虛空握了握,不知為何想起了她的黑球。
好想它啊。
也不知道回去它會不會吃胖……
花朝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出神,她腦子亂得厲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著邊際地想什麼呢。
師無射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不說話了。
湊近她一些,在她耳邊不遠處,叫了一聲,“壯壯?”
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想給她把捏碎的赤舌果摳出來。
花朝卻在聽到這個過於親昵的昵稱鑽入耳膜的時候,半邊身子都被師無射這一口熱氣吹得軟了。
這些天她每一天都在高度的緊繃和擔憂之中,現在終於確認一切都還沒有發生,武淩好好的在大殿之中輾轉,謝伏被壓製的不敢吭聲,她甚至還能靠在堅實的臂膀之上吃甜得膩人的果子。
五感全部蘇醒,被她強硬壓抑起來的喜惡和七情,也就儘數回歸了。
她感覺到師無射略微潮濕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還試圖朝著她的五指縫隙裡麵擠,頓時頭皮都麻了。
沒有進入秘境之前,她被師無射按在床上從頭到腳梳理揉捏的記憶,不合時宜的複蘇。
“你做什麼!”她一把甩開了師無射。
她想說這大殿裡麵都是人,你乾什麼呢……
但是很快她發現,是她心思歪了。
她以為師無射是想要不管不顧跟她親近,她有點怕和師無射親近,畢竟前幾次……那不受控製的反應,讓她很不能適應。
師無射愣著看花朝,花朝發現自己過度反應,自耳朵開始,像夕陽之時的雲霞,漸漸地蔓延開來。
她更不敢看師無射了,怕被一眼看穿了心思,那樣她還不如一頭撞死在牆壁上。
因此花朝像個被追到窮途末路的野雞,把頭朝著自己腿上一埋,不吭聲了,隻餘側臉和燒得通紅的耳朵,昭示著她正羞恥的無地自容。
師無射看著她片刻,眼中有黯然一閃而逝,他收回手,站起身,對她道:“我去幫幫大師兄……”
師無射邁著長腿離開,花朝埋頭在自己雙臂之間,心跳得快極了。
好奇怪啊。
這症狀真不是中毒嗎?光是花朝知道的,便有數不清的靈植,會造成這種症狀。
赤舌果有毒吧。
不過師無射離開了一會兒,花朝就緩得差不多了。
她運轉靈力散去自己身上的熱意,強迫自己不想亂七八糟的,隻想關於羽人族的那一部分。她在大殿之中搜尋師無射的影子,決定等會他路過,她就主動和他說話。
至少讓他知道,她沒排斥他。
但是等了一會兒,師無射也沒路過。
花朝起身,看到了幾個清靈劍派熟悉的弟子,到火堆邊上坐下,給了他們一些療傷的丹藥,又回到了角落。
師無射不知道是不是下了地宮,反正沒影,偶爾能看到武淩和謝伏的身影,還有遍布大殿的其他宗門修士。
根據各宗弟子服,花朝辨認出這裡有九霄殿的丹修、金鐘穀的佛修、天象門的法修、藍印宗陣修、加上雙極刀宗和清靈劍派,一共有六宗修士聚集。
花朝看著這些修士,思考著要怎麼輔助武淩找出這些人之中的不對。
她想得入神,索性閉上了眼睛。
大殿之中眾人也都各自休息打坐,並沒有人發現不知何時,從這大殿偏殿的一個角落裡麵,跑出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修。
女修形容狼狽,一身如火紅衣,她手中抓著一把自腰間抽出的短匕,一雙和衣服一樣赤紅的雙眼,一寸寸巡視過大殿之中的所有人。
她看到了一眾被拘在角落的刀宗弟子,眼中浮現陰狠,但是很快,她又強壓住了憤怒。
她固然憎恨這些人的背叛,但是她發現了她恨不得活活撕碎的人——就在不遠處的角落無害且安然地躺著。
憑什麼!
她運轉靈力足下生風,持著鋒銳的匕首,朝著角落飛身而去——
“還我哥哥性命!”
她的速度太快了,快的拿出了畢生修為的極限,也因為驟然爆發,沒人料到。
她聲音宛如杜鵑泣血,淒厲哀婉,花朝睜開眼之時,便看到了這惡煞修羅一樣的女子,挾著匕首朝著她衝過來。
花朝瞳孔極速放大,正要原地翻滾,卻不料餘光一道人影迅疾飛撲而來,接著她被砸得倒在地上,身上多了一個人,將她密密實實籠罩住。
而長鞭破空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半空之中挾著無限殺機揮出匕首的女修,腰身驟然被漆黑的骨鞭卷住,再也無法向前半寸。
接著“砰”地一聲,女修被長鞭卷著甩了出去,狠狠砸在了不遠處的壁畫之上。
那保存尚且完好的羽人飛天圖,便似瞬息傾頹的山河,嘩啦啦地成片滾落,都砸在了倒地的女修身上。
“啊——”她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是痛苦也是不甘。
遍布灰塵的亂發之中,她一雙嬌美的鳳眼射出狠毒的光,還欲再起身攻擊,卻被緊隨而至的鞭子狠狠又抽了一下,抽得她登時昏死無覺。
她手中匕首緊攥,手臂卻重重砸在了地上。
這陡生的變故,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清靈劍派的弟子和武淩全都趕了過來。
師無射收回了鞭子,暫且沒有去管那個發瘋昏死的女修,他快步走到花朝麵前,緊張詢問她:“你沒事吧!”
花朝躺在地上,愣愣搖了搖頭。
她伸手拍了一下身上緊緊抱著她,欲要舍身給她當人肉盾牌的人,這人卻沒有反應。
“我沒事了。”花朝推了一下身上人,也還是沒有推開。
師無射上前,抓著這人的肩膀拉了一下,竟然也沒有拉開,他抱花朝抱得更緊了,渾身都在發抖。
師無射看到他俊秀的側臉埋在花朝側頸,連嘴唇都壓在花朝頸項,麵色緩緩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