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死 最後在花朝脫力的時候,謝伏也已……(2 / 2)

“你想起來了。”花朝伸手去摸謝伏的臉,謝伏微微偏頭,但是他隻躲了一半,就停住了。

最終花朝的手掌還是落在了謝伏的臉上。

她說:“你終於想起來了。我就是為了刺激你,好讓你想起來啊……”

這種謊言根本站不住腳,但是謝伏現在思緒混亂,花朝又了解他,因此短時間的迷惑還是可以的。

花朝扳著謝伏的下巴,呼吸放緩,湊近謝伏的唇。

謝伏想到那些記憶之中他們兩個人的相處,他的眼神不受控製地柔和了下來。

他一手按著花朝的肩膀,一手伸手去碰她柔軟的臉蛋。

他才剛剛想起那些記憶,有很多連順序都是錯的,但是他感受最清晰的,便是花朝溫柔的陪伴,始終如一的支持。

他摸著花朝溫熱的臉頰,找回了一點兩人之間熟悉的溫情。

他眼中甚至綻開了一層層暖意,像朵朵徐徐盛開的金蓮,他微微垂眼,任由花朝湊向他的唇。

花朝手掌順著他的手臂向上攀爬,撫了下他敏感的耳側,而後順著鎖骨向下。

謝伏剛剛被她坑了一次狠的,他應該滿心防備,但是他抗拒不了想要親近花朝的本能。

尤其是在他想要找到過去那些混亂記憶支點的此刻。

他甚至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他的身體和靈魂告訴他,他有多麼期待這種親近。

兩個人近得呼吸可聞,但是謝伏並沒有等到花朝柔軟的唇瓣。

他等來的是胸口的刺痛。

有什麼東西被迅速抽離,謝伏低頭——便見花朝抓著他插入心口壓製本體衝出的梵音木簪,毫不猶豫拔出了他的身體。

謝伏“呃”了一聲,接著那種被他強壓住的,欲要將他身體撕裂一樣的痛苦再度席卷而來。

謝伏將妖魂壓製太久了,本身修為又沒有跟上,他就像個不合身的容器,會被自己的妖魂撕裂。

上一次給武淩替命,謝伏妖魂爆出,已經讓他經脈撕裂,靈腑遍布蛛網裂痕,若非梵音木簪,若非他剛才吃了許多金蓮子,他現在怕是已經壓製不住了。

他一把抓住了花朝的手,抬頭看向花朝,目眥儘裂。

“你……你為什麼……”

謝伏憤怒地抬手要去攻擊花朝。

但梵音木簪抽出,他先要竭力對抗體內妖魂,否則妖魂再度破體而出,他就會化為一團爆開的血肉。因此他根本不敢調用體內靈力。

反觀花朝,她剛才還滿臉柔情蜜意,此刻已經麵上已經是霜雪寒冬。

她從儲物袋隨便摸出了一件法器,直接對著謝伏祭出。同時一把抓住謝伏手腕上的羽環,想要奪過來。

謝伏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撞得淩空飛起,徑直撞裂了一根梁柱。但那羽環像是嵌入了他的手腕,根本撕扯不下。

謝伏噴出了一口血,再度抬頭看向花朝之時,雙眼中遊動的赤金色越發濃重。

“你想殺我。”謝伏聲音嘶啞如鴉,恨意近乎噴薄而出。

“你想奪這羽人環?做羽人族族長嗎?”謝伏聲音嘲諷,“可是怎麼辦,就算我給你也你用不了,因為羽人族的族長信物,隻認妖,他們是強大的妖王才能驅策的族群!”

“哈哈哈哈哈……”謝伏扶著柱子站起來,低笑道,“就憑你!”

他抬手快速結印,生生將自己的心脈封死。

外麵的所有人都已經被困住,他就算把全身經脈都封住,對付一個花朝也足夠了!

花朝的鎮靈鐘在對付太虛長老的時候已經碎了。

她將儲物袋之中所有的法器靈器都輪番祭出,謝伏被創傷幾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口吐鮮血後,再爬起來。

他眼中金芒已經彌漫到看不清原本的黑瞳,這代表著他的妖魂馬上要壓製不住,雖然隨著他妖魂的釋放,他會越來越強,但是等到妖魂真正被釋放,他這具身體就完全不能要了。

那樣他會徹底變成一個妖族,一個暴露出世的天妖,不僅不能在修真界之中立足,還會被三界聯合追殺。

花朝用儘自己所有的能耐,掏空了儲物袋,幾次被謝伏擊落在地,有一隻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了。

謝伏從未對她動過武,花朝一直都知道他有多厲害,但直至今天才真正領會到,他即便是不動用靈力,光是劍招,足以讓花朝這樣的煉器修士節節敗退。

花朝再次被謝伏劍光擊中,整片後背豁開,血流如注,花朝馬上忍痛從地上爬起,再度做出攻擊的姿勢。

到這時候,哪裡的疼痛來自她自己受傷,哪裡來自她創傷謝伏所帶來的疼痛,花朝已經完全分辨不出了。

那些用謝伏的血煉製的藥物也沒了,她隻能生扛。

但是花朝孤注一擲,謝伏那雙失焦的金曈卻遲疑了,他的第一劍無論怎麼也揮不出。

金瞳不敢看花朝,不是羞愧畏懼,而是怕花朝在他的瞳仁金光之中灰飛煙滅。

他啞聲開口:“你放下武器,跟我……”

謝伏頓了頓,“連跟我認錯”都沒敢說,直接道:“我可以既往不咎。”

花朝聞言卻隻是冷笑了一聲,祭出了她儲物袋之中的最後一個法器,同時手中抓著最後的符篆,在半空撒向謝伏,急念咒語!

是引雷符,借用師無射的靈力繪製的那些,她一直放在儲物袋之中。

細如涓流的雷光當空而下,雖然很弱,卻足夠密集。

亭子已經徹底碎了,謝伏左支右絀,徹底不敢睜眼睛。

他頭疼欲裂,內府將崩,他是真的不舍得動花朝,但是事到如今,他們之間恐怕隻有不死不休了。

謝伏生扛了幾道劫閃,而後憑借著感知,衝向花朝身邊。

手中長劍滾落,他抱著花朝,徑直將她撲入了金蓮池。

花朝入水後劇烈掙紮,但是謝伏圈在她手臂上的手非常緊。

花朝此刻胸腔灼痛,她無比真切地意識到,謝伏是要將她溺死。

即便是死,她也要帶著謝伏!

花朝用儘了全身力氣,低頭咬住了謝伏的手臂,瞬間鮮血橫流。她竟是因此恢複了一些力氣。

她咬著謝伏不放,一手抓著頭頂拔下的發簪,充作匕首一下一下紮在身後的謝伏身上。

瀕死的窒息和幾百年的糾纏,那些曾經的愛戀、如今的怨恨,伴隨著他們彼此瘋湧的鮮血交彙在金蓮池之中。

最後在花朝脫力的時候,謝伏也已經不動了。

花朝還緊緊抓著謝伏的一隻被她撕扯的不成樣子的手腕

她一生愛得不乾脆,這一次總算是恨得清楚一回。

隻可惜了天道重新賜予她的這條命。

花朝眼前陷入黑暗之前,她透過被染得淡粉的池水,望向了正當空的烈日。

水波流動讓刺目的烈日變成了一塊蕩漾的剔透琥珀,像極了師無射那雙美麗溫柔的眼睛。

花朝張了一下嘴,擠出了胸腔的最後一口空氣,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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