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境 金瞳直對著師無射,猛地睜開!……(1 / 2)

而一直禁錮她的謝伏,也已經瀕臨極限。

他鬆開了花朝,身上一個個血窟窿還在不斷湧出鮮血,他抖著手從袖口之中摸出了一大把金蓮子,捏住花朝的兩腮,給她塞了兩顆。

修士瀕死會自行抱元龜息,若再無攻擊外傷,兩顆金蓮子就能吊住花朝的命。

然後將剩下的,全都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他現在還有一個辦法,唯一一個辦法。

那就是直接進境,用進境來壓製妖魂破體!

謝伏服下了所有的金蓮子,而後解開封禁的心脈,催動靈力去吸取這些蓮子渾厚的靈力。

整片金蓮池翻攪起了金色的巨浪,將花朝和謝伏都卷入其中。謝伏結印,將一個結界罩在了花朝的周身。

金靈脈溫養出來的金蓮迅速枯萎,彙入了謝伏的周身。

與此同時,半空之中劫雲緩緩凝聚,劫閃在濃雲之中穿梭不止。

第一道劫閃自天空橫貫而下之時,轟隆驚雷砸在羽人族大殿的後院之中,頗有地動山搖之勢。

滾滾天威是這世上最好的醒神利器,所有沉浸在幻境之中的修士全都在瞬息醒神。包括那些被羽人族族長困在自己身體之中的羽人族族眾。

師無射從他無法抗拒和掙脫的美夢之中被驟然驚醒,察覺到自己懷中空蕩,心中一驚。

他發現他們已經不是在湖邊,而是在一座巍峨恢弘的宮殿前麵。

他環視一圈,沒能看到花朝的身影,仰頭看到了天上粗如巨柱的電閃再度破空而下,直直朝著宮殿後麵劈去。

師無射側頭看了武淩一眼,兩人眼神在半空之中交彙,一句話都未說,便已經明晰對方的意思。

師無射持鞭朝著宮殿之中衝去,蘇醒過來的羽人族衛兵舉著金槍試圖阻攔。

武淩帶著剛剛蘇醒的一眾修士同這些羽人族對峙,師無射不能再耽擱,舉起長鞭抽飛一個羽人族衛兵,即刻朝著劫閃落下的地方衝過去——

而羽人族的衛兵也不是輕易便能擺脫的,那個被甩到空中的衛兵驟然張開了巨大的翅膀。

在半空中翻身緩解了衝力,反倒被師無射激怒,直直持著金槍朝著師無射後背刺去。

就在這時,一個裹著一身潔白羽毛披風的小姑娘,從大殿之中走出來,對著攻向眾人的羽人族衛兵道:“住手!”

那個金槍將要刺到師無射後背的羽人族衛兵,登時停止了動作。

而師無射這時已經身形呈現虛影,一陣風一般刮過小姑娘的身邊,迅速朝著第三道劫閃落下的地方飛掠而去。

與此同時,兩道雷劫接連落入了金蓮池,都被蓮池之中漩渦一樣的金脈絞碎了。

謝伏盤膝懸浮在蓮池之上,淬體的天雷擊退了他欲要掙脫身體的妖魂,池中的金脈徹底被劫閃擊穿,整片蓮池變為了一片赤金。

這些赤金正在源源不斷地朝著謝伏的身體湧入。

師無射衝到大殿後院的時候,正看到此種情景。

謝伏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睛,看向師無射的眼中融了金粉一樣冰冷銳利,威嚴無邊。

他此刻正同他記憶之中的那個自己不斷重合著。

師無射沒有看到花朝的身影,但是以他頭發編織的絲絛在花朝的身上,他能感知到花朝的方向。

恰巧這時雷劫再度滾滾而來,謝伏根本沒有將師無射放在眼中,若說從前他還畏懼師無射修為比他強,今日過後,待他完全吸收了這一片金蓮,師無射便永遠隻能是他足下螻蟻。

他早就說過的,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超過師無射。

而且進境的修士是無敵的,師無射若敢攻上來,那就是自尋死路。

但是隨著第三道天雷凶悍落下,師無射確實沒有朝著他攻去,他竟然直接縱身投入了翻攪不休的蓮池。

謝伏麵色一變,但是他現在必須全神貫注應付雷劫,又要利用天威壓製妖魂,沒有時間同師無射奪人。

師無射投入雷劫亂擊的金蓮池,便正猶似進入了放置了千萬把鋼刀的熔爐,這世上沒有生靈能夠不畏懼熾烈的雷火之刃,。

師無射瞬間便是千瘡百孔,但是他依舊憑借著和花朝那一點微弱的感應,迅速找到了花朝的棲身之處。

花朝長發和長袍都散開了,整個人無知無覺地漂浮在一個等身大小的結界之中。

師無射湊近看到了她滿身的傷痕和蒼白的小臉,瞬間體會到什麼叫做肝腸寸斷的滋味。

他將花朝連帶著結界一起托上去,等再從池中爬出,他已經是個血人了。

但是他根本不顧自己的傷勢,破開結界之後,立刻查探花朝的情況。

但是很快,師無射就僵住了。

因為花朝無聲無息,她的身體都開始冷了。

這時候滾滾雷劫似是察覺到了渡劫之人妄圖利用地脈逃脫淬煉,凝聚成型的劫閃粗得可怖,亮得人眼睛刺痛。

謝伏也心顫不已,不過他看到師無射把花朝抱上岸,因為花朝暫時龜息抱元而呆滯的神情,他心生一計,正好刺激師無射來幫他分擔雷劫!

因此就在師無射不肯相信,在一遍遍確認著花朝氣息的時候,謝伏開口道:“可惜了,你來晚了,我本不想殺她,但她實在糾纏不休。”

師無射放開花朝,慢慢轉頭看向了謝伏。

他的雙眸泛起了血色,眸光變為了豎瞳。

他知道謝伏在激怒他,也知道花朝還有一息尚在,但是謝伏把花朝傷成這樣,他要殺謝伏之心已經沸騰。

沸騰到連天雷也不能阻止!

師無射持鞭飛身而上——謝伏微微勾唇,這正中他下懷。

果然這撼天動地的雷劫落下,謝伏在半空之中站起身迎擊師無射,而大部分的雷劫全擊在師無射這個膽敢迎天威而上的狂徒身上。

師無射被浩瀚靈光彈飛,長鞭不堪重擊自行解體,他噴出一口血,撞上了大殿牆壁,徑直將牆壁撞碎。

謝伏簡直想要狂笑出聲,但是顧不上,因為很快又一道劫閃朝著他直直落下。

這一次無人幫他分擔,也不能再將雷劫引入地脈,謝伏周身靈光大盛,雙眸變幻成赤金,持劍硬生生直奔雷劫而上!

有先前的幾次淬體,加上他體內金蓮子完全被化用,謝伏抗住了這一擊,在落地之時,靈壓陡然在這一方天地蕩開。

而他的修為進到了金丹境!

這還不算完,天空之中雷劫滾滾不去,黑雲將天幕壓得人喘不上氣。

被拓寬過後的經脈不斷地在吸取著金靈脈,而師無射從被砸穿的殿內爬了出來,悍不畏死地再度朝著謝伏攻去。

謝伏同師無射纏鬥起來,兩個金丹境都拚儘全力,滔滔天劫彙聚成流,似天際傾落的赤白銀鏈,不斷地追擊著兩個人肉眼難以捕捉的身形。

直到師無射再度被謝伏利用雷劫擊落,他斷骨嘔血,謝伏腰上也被他的蛟骨刀捅了一刀。

謝伏撩起衣袍紮在腰上,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眉目凜冽眉心緊蹙。

師無射太難纏了,他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師無射卻已經利用靈力,生生將自己斷骨續接,他整個人如同霜雪堆塑,隻有一雙琉璃色的眸子燦若烈陽,像被投入了兩捧火,勢要將謝伏焚燒成灰。

乍一看去,竟是比謝伏的金瞳還要絢麗。他起身舉長鞭做弓,狠狠朝著地上一撐,自身做箭,再度朝著謝伏射去。

兩個人再度鬥得天昏地暗,誰也沒有發現如同一隻落水蝴蝶一般,無聲無息耷拉著四肢癱在地上的花朝,手臂上一直毫無反應的蓮花印記,泛起了金芒。

她麵色蒼白,身上的傷處多處深可見骨,過度的失血讓她整個人看去籠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死氣。

但是她被泡得發白的左手手掌,死死攥著片羽毛。

金光像火,灼得花朝手腕動了一下,她的手一鬆,手心裡麵攥著的,正是從謝伏手上硬扯下來的羽環——那個象征著羽人族族長的手環。

而就在這時,師無射再度被雷光擊落,狠狠砸在地上,他半晌才抬了下手,抹了一把嘴唇,笑了。

他笑得煞氣四溢,眉心隱隱有濃黑的霧氣流淌而出,謝伏周身被他以蛟骨刺出了好幾個血窟窿。

謝伏伸手摸了一把身上,他不欲再和師無射拚死,再這樣下去,他即便是僥幸度過雷劫,也必然重傷。

他快速道:“花朝沒死!她隻是龜息抱元,你有功夫同我纏鬥,不如去給她輸送靈力!”

師無射聽了毫無反應,很快撐著地麵再度爬起,他的恢複速度讓謝伏震驚不已。

再度纏鬥在一起,謝伏便是以躲為主,他先前不該刺激師無射的,他就是個瘋子。

隻管追著要與他同歸於儘。

而天雷不會去理會渡劫之人有沒有麻煩,金丹境之後,再進大境,便是金丹巔峰,乃至步入元嬰!

謝伏因為有金靈脈不斷支撐,漸漸開始占據上風。師無射的靈力即將耗儘,他再度被謝伏狠狠擊落,四肢都扭曲了,拍入地下足有兩尺深,短時間內根本爬不起來。

而隨著金靈脈形成,像一條金龍一般,不斷地朝著謝伏身體鑽入,謝伏的經脈也在不斷撕裂,愈合,更加寬闊。

他不懼痛苦,極致享受這種力量回歸身體的感覺。

等到他生生把自己用金靈脈灌到了金丹巔峰,成功引下了結嬰雷劫之時,半空中的巨型劫閃,引得整片大地震顫不已,飛鳥騰空,妖獸遁走。

謝伏上一世便是如此進境,他完全不懼天雷淬體,他天生的本體特殊,那是從天妖之體分化成的肉身,是不會死在雷劫之下的。

“轟隆隆——”悠遠沉悶的雷劫,似悠遠的古鐘長鳴,這是天地間在迎接著一個新的強者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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