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聞言表情一滯,心臟猶如被細絲四分五裂。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謝伏飛速抬手在花朝身上一擊,而後掙脫了她的掌控。
花朝這一次沒有急著去追他,隻是看著到了不遠處,再度現形的謝伏,說道:“你跑不了。”
花朝說:“快些說出怎麼出這妖霧森林,我還能念著往昔情分,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你還記得你我的往昔情分嗎?”謝伏按著肩頭,自我療愈,他現在確實虛弱得很,他應該蟄伏,可是他等不及了。
“你我相識於微末,一同攜手走上巔峰,可你……現在棄我如敝履,恨我傷我。”
他一刻也忍受不了,這輩子作為一個喪家之犬的滋味。
他看著花朝,竟然還笑得出來,他對她說:“你被騙了。”
“他們都在騙你,沒有任何一個人跟你說實話。”謝伏說,“我隻是想要讓你來這裡,看看真相。”
花朝根本不相信謝伏說的話,但是得知天道憐憫隻是師無射的謊話之後,花朝對一切都變得迷茫起來。
就算是天妖,失了力量之源,又怎麼將她送回重生?
“你看看那裡。”謝伏指著大殿之中的巨大神像說,“這是你母親。”
花朝聞言皺眉,不肯被謝伏迷惑,抬手在半空之中抓出了鎮靈鐘,罩在謝伏頭頂,便要將他裂魂鎮殺。
但是謝伏抬頭看了一眼逐漸成型的鎮靈鐘,卻驀然笑了,笑聲竟然有些蒼涼。
他看向花朝,雙眸帶上了一些水光,但是很快被他壓抑下去。
他說:“啊,我上一世忘了告訴你,我為你重新煉製過的鎮靈鐘,混入了幽冥鬼府的重生盤。”
“所以鎮靈鐘的效用,不止是鎮殺邪魔,還能在啟用之中,將一個人的生機,完全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去。”
謝伏按著心口,看著花朝說,“我為你準備了五個靈根純淨的五行修士,也為你挖了足足數十條修士靈根。”
“我想著若你渡劫不成,便用這些為你重塑經脈魂體。”
花朝眼皮抖了抖,瞬間想到了上一世的水千雁,分明是個丹道天才,卻一夜之間成為了一個不如凡人的修士,現在答案顯而易見,她被謝伏剝去了靈根。
而謝伏的後宮之中,又何止一個人僅在一夜之間衰敗。
花朝額角青筋凸起,半晌隻說出了四個字:“喪心病狂。”
“我是喪心病狂,”謝伏說,“還不是因為你一直不肯置換魂體,奪他人之舍?!”
“你還背著我偷偷去渡劫,以你的積累,你那點修為,若無我庇佑,你覺得你能渡劫成功嗎!”
謝伏震怒之下,竟然帶上了前世禦霄帝君的威嚴,裹著天妖威壓的低吼,壓得花朝心頭一悶。
“我本來能輕易以鎮靈鐘將你破碎的魂靈召回重塑……”
謝伏看著花朝,哼了一聲說,“你覺得我喪心病狂,你覺得你養的那個小畜生,就是什麼好東西嗎?!”
“你大概不知道,你死了以後他做了什麼吧?”
“那便是浮生蜃海圖,你拿下來看看,便什麼都知道了。”
謝伏說,“你以為你重新活了一遍,瀟灑自在,其實你一直都在為他人做嫁衣。”
花朝仍舊不肯相信謝伏說的話,謝伏也絲毫不意外,他抬臂一揮,整個屋子的黃銅鏡壁全都被激發。
很快外麵的人抵死拚殺的影像,便儘數展現在了這四麵牆壁之上。
大陣崩了,數不清的人被妖霧腐蝕,濃霧遮日,而後竟然隱隱透出了一抹烏黑,將天光完全遮蔽,讓整個海麵變為了一片焦黑。
海水似湧動的黑雲,而修士們在惡鬼和濃霧的夾擊之下,傷勢慘重。
花朝深吸一口氣,再度朝著謝伏攻擊而來,謝伏不閃不避,抓住花朝的手道:“我說了,你拿下浮生蜃海圖看看就知道了,你信我,你不是想要帶這些人出去嗎?出口就在浮生蜃海圖之中!”
花朝將謝伏一擊擊倒,伸手沒入之前的傷口,直接捏碎了他的逆骨。
謝伏沒料到花朝如此心狠,他痛苦地跌在地上,疼得汗水瘋湧,口鼻噴血。
花朝見他已然無法逃竄,這才飛身而起,從那石像的手上,拿下了所謂的浮生蜃海圖。
謝伏看到花朝輕易而舉便拿下了他就算奪舍,就算威逼挾持凡人也無法觸碰的浮生蜃海圖,麵上透出片刻的扭曲。
謝伏撐著手臂爬著撐起上身,看著花朝說:“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都在裡麵。”
“他們都在騙你,利用你,隻有我,才是真的想要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