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哪怕是在混亂中, 車隊所有人也都靜了一下。
一陣風吹過,這一秒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李竹雲和她上方的保護罩上。
就連李竹雲自己,都在發現沒感受到身上疼痛後慢慢睜開眼, 震驚的看著這個雖然是透明卻能清晰看到上方運轉著波紋的罩子。
被她吹響的哨子微微發著顫, 脫離了繩子就這麼停留在了半空中,從它身上不停傳出陣陣波紋, 再補到靈力罩上。
李竹雲還保持著護著外孫女的手勢,視線茫然的望向這個木哨子。
這哨子……怎麼會……
那些圍攏在李竹雲身上的喪屍被保護罩上的靈力擊潰,重重摔在地上後身子彈動幾下就沒了動靜。
其他僥幸逃過的喪屍顯然沒有躲避危險這個腦子, 踩著同類的屍體繼續前赴後繼,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喪屍張著大嘴朝著自己撲來,李竹雲嚇得趕忙把外孫女又護了護。
然而那些滿臉猙獰的喪屍壓根沒能湊到近前, 還沒靠近防護罩,哨子上的木頭小珍珠就已經微微震顫。
防護罩上的波紋快速打了出去, 喪屍們一個個立刻直挺挺倒下, 這次連個顫動都沒了,直接原地去世。
天海觀弟子從沒用過防護罩(畢竟遇見危險直接飛上天就行),這還是第一次知道防護罩居然還有攻擊功能, 愣了幾秒, 一個反應快的弟子就說了:
“師兄,把喪屍往保護罩那引。”
這保護罩殺喪屍可比他們快多了。
還有個弟子突發奇想, 打算乾脆加上自己的防護罩一起來攻擊喪屍, 禦劍下去坐下吹響了自己的哨子。
然後一個比李竹雲防護罩小很多,隻能勉強罩住一個人的防護罩堪堪把他罩住。
而且喪屍們也沒有前赴後繼來撲他的意思,甚至可以說是在防護罩的影響下把他當成了透明人, 不感興趣的從旁邊走過,有個喪屍不小心挨了一下防護罩, 被彈開摔到了地上。
過了幾秒,又若無其事站起來繼續朝前走。
弟子:“……”
這差彆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雖然子哨們的防護罩沒有母哨大和攻擊力強,但當喪屍們被引到李竹雲那邊被防護罩挨個弄死,再加上隊員們拚命殺喪屍,以及天海觀弟子們的高空壓製。
這乍一看上去非常嚇人足以團滅掉整個車隊的喪屍潮還是被殺了個乾淨。
李怡砍下最後一個喪屍的腦袋,左右環顧一圈發現所有喪屍都被滅了個乾淨後才猛然鬆下一口氣,將用來當做武器的鐮刀插在地上,好撐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堪堪站穩。
剛剛死裡逃生,所有人心跳的都快極了,不少人都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但無論他們正在乾什麼,目光卻是一直落在李竹雲身上的。
李竹雲附近死去的喪屍最多,幾乎能堆成一座小山,喪屍的黑血和各種殘肢到處都是,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下,被保護罩牢牢護住的李竹雲卻渾身毫發無傷,乾乾淨淨。
而方才雖然事態緊急,可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李竹雲吹了哨子,那防護罩才會出現的。
而那個哨子她一直戴著,之前李怡還吹哨過幾次用來吸引喪屍。
之前沒人發覺出哪裡不對,等到看到了保護罩,視線都被哨子吸引過去了他們才發現。
這個哨子……好像和這群修仙道士脖子上戴著的哨子一樣啊。
但一個是普通人,一個是剛剛下山的天海觀修士。
甚至天海觀弟子加入到車隊中的時間裡,李竹雲從來沒和他們碰過麵,這兩者到底是怎麼扯在一起的?
天海觀弟子們也都紛紛落地,他們一路過來都沒遇到什麼危險,就算是真的遇到了喪屍潮也都可以禦劍飛行躲過去,這還是第一次這麼正麵硬剛。
落了地氣息都不穩,趕忙立刻盤腿坐下快速調息。
源岸還好,他修為比其他師弟們高,落地後隻需要調整好呼吸就好。
作為車隊裡的為首者,隊長第一個湊了上來對他們表達感激。
“多謝您,真的多謝道長們了,今天若不是你們,我們整個車隊怕是都要覆滅在這了……這幾位道長這是?可是累著了?”
源岸搖頭:“無妨,隻是靈力耗損過度需要調息,若是不調息好,會有嚴重後果。”
隊長嚇了一跳。
要是這些道長為了救他們出個什麼事,一來他們對不住這些道長們,而來他們也怕得罪天海觀啊。
他趕忙小心翼翼的問:“嚴重後果……不會有什麼不妥吧?”
源岸點頭,嚴肅道:“會岔氣,很疼。”
隊長:“……”
看看源岸那一本正經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勉強自己附和道:“那、那還真的是很科學哈。”
“道長您幾位要不坐在椅子上休息吧?今天真的全靠您了,您幾位的大恩大德,我們是一輩子都不敢忘的,以後要是有什麼要我做的,我保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的忠誠屬下們趕忙也過去表示:“沒錯,我們也是!”
被車隊順便帶在車上的普通人們羨慕的看著這一幕。
這個車隊雖然不說是非常頂尖的,但也絕對是中上遊實力,要不然也不會敢直接跨省行走,還敢帶上許多“累贅”。
這樣的勢力就算是放在基地裡做出這樣的承諾,那也絕對是能讓一眾人羨慕嫉妒的。
然而再看看被羨慕嫉妒的天海觀弟子們。
人家根本就不缺這些承諾,他們自己的實力可強出太多了。
畢竟,這可是修仙人家啊。
隊長說高興了又下意識過去拍肩,源岸不卑不亢的後退一步:“不必了,我們天海觀弟子不與山下人接觸,此次不過是大家剛好同路罷了。”
對哦。
隊長他們想要送上人情,人家還不想要呢。
他猶豫一下,還是小心試探著問:“道長,李阿姨的那個哨子,是你們送的?”
源岸本來正想著自己好像剛剛落地的時候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結果一落地腳下不穩當,靈力再一衝,腦子就有點懵,一時間搞不清剛剛要做什麼。
聽到這話,他心底一突。
對啊,哨子!!
剩餘弟子們很快調息完畢站起身,一個師弟湊到了源岸身邊:“師兄,師叔祖交代的哨子……”
源岸立刻反應過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什麼了,對著隊長禮貌點頭:“抱歉,我們還有事要做,您自便。”
全隊人眼睜睜看著對著其他人避之不及的天海觀弟子們都腳步匆匆麵色急切朝著李竹雲那邊而去。
李竹雲還在保護罩中,看到麵前轟轟烈烈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穿著道袍的小道士,當即有些懵的隔著防護罩與他們對視。
源岸等人麵上還好,心底早就激動的不得了了。
他們根本都不用去仔細辨認哨子,畢竟這哨子可是師叔祖親手做的,普天之下,隻有師叔祖才能做出這樣可以展開防護罩的哨子法器了。
師叔祖一向不好討好,每天都不高興,尤其最不喜歡見到弟子們談論起家人親人。
雖然他自己否認,但這群隔代弟子們其實沒少湊在一起悄悄討論,猜測師叔祖肯定也是想念他的家人了,如果他們能幫師叔祖找到親人,他一定很高興。
他們也沒傻不愣登的直接上去問“你是不是就是我師叔祖的家人”,而是先行禮了,再禮貌詢問:
“敢問,您的哨子法器是從何處得來?”
李竹雲自己的大腦還是懵著的,麵前她戴了二十多年的哨子還憑空懸掛,對麵的這群小道士們脖子上卻都戴了和她一模一樣的哨子。
她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了實情:“這是我的丈夫親手做出來的……”
丈夫?
源岸看看李竹雲,突然腦海中什麼東西閃過,猛地回頭看向之前才詢問過他們哨子的李怡。
李怡也反應了過來,撐著還沒休息好的身子大步走了過來,否認道:“他不是我媽的丈夫,隻能說是曾經的男朋友,請問道長,那個男人和你們天海觀有什麼關係?”
天底下除了師叔祖,還有誰能做出法器來。
李怡的媽是李竹雲,李竹雲的丈夫是師叔祖,那李怡豈不是就是師叔祖說的女兒?
眾位弟子恍然大悟,又是興奮又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