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笑意繼續寫:“他剛才又跟我說,要你回來的時候,帶很多很多橘子糖給他,你這當爹的,在他心裡也就橘子糖的地位了,可憐呦……池塘那邊開了些荷花,你兒子見了想要,我說我摘不到,他說等爸爸回來摘,瞧對你多好……”
“二嫂?”正寫著,魏建華忽然從門外探進一顆頭。
何曉芸抬頭看他,手裡還握著筆,“怎麼了?”
魏建華走進來,手裡拿著書:“上次跟二哥借的書看完了。”
她點點頭,拉開抽屜讓他放進去,玩笑道:“還需要什麼書,你自己拿,反正你二哥不在,咱們把他的書全賣了他也不知道。”
“二嫂敢賣,我可不敢,二哥回來會把我吊起來打的。”魏建華一副我怕怕的樣子,笑嘻嘻從抽屜裡拿了另一本書。
何曉芸記得這本書他之前借過,不由道:“這本書不是看過了嗎?”
“啊?啊……”魏建華眼神飄忽了一下,“是我同學想借。”
何曉芸隨口問:“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什麼男同學女同學,”魏建華忽然擺出十分嚴肅正經的表情,“我們都是純潔的革命友誼,二嫂不要想多了。”
何曉芸本來也沒想什麼,可見到他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不懷好意地哦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我知道了,純潔的革命友情嘛,我懂~”
魏建華自己給自己捅漏了餡兒,隻好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二嫂,不要跟媽說,不然她會把我念死的。”
何曉芸逗夠了他,才笑著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不過你既然都說了是純潔的,那得純潔到底,可不能欺負人家女孩子啊。”
魏建華連連點頭,拿了書一溜煙跑了。
何曉芸又把注意力放到信上來,這一看才發現,剛才隻管低頭寫,不知不覺竟寫了滿滿一頁紙,而且還沒寫完呢。
她沉思了三秒鐘,又拿出一張紙來。
——反正已經寫了那麼多了,再寫點也無妨。
魏建華在家,他跟魏遠航兩人組合,能把家裡翻天。
晚飯的時候,何曉芸才知道,下午魏建華帶著他小侄子出門,偷偷摘了人家後院的葡萄吃,那葡萄沒熟,又青又酸,兩人竟也吃得下去,還把牙酸倒了。
現在一家人都在吃飯,就他們兩個苦哈哈在那看,王春花還不讓他們離桌,就坐著看,漲漲教訓。
“一會兒我就去跟那家人說,咱們家有人偷了他家的葡萄,看你還要不要臉。”
魏建華小聲反駁:“不是偷摘的,葡萄藤長到院子外麵來了。”
“就是長到你嘴裡,那也是彆人的!”王春花沒好氣道,“你還把小航帶壞了,快一二十歲的人了,還不如三歲小孩,被你二哥知道,看他打不打你!”
提起二哥,魏建華就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最後是魏振興開口:“先吃飯吧,一會兒再說。”
犯了錯的兩人乖乖捧起飯碗,雖然被批準吃飯了,可心裡一點也不高興,因為牙齒真的很酸,豆腐都咬不動。
“媽媽,牙牙好難受。”魏遠航在何曉芸邊上哼哼唧唧。
何曉芸很是無情道:“媽媽再喂你吃點葡萄,馬上就好了。”
小胖子內心嚶嚶嚶,不敢再撒嬌,委屈巴巴地吃飯。
飯後,何曉芸把寫好的信折起來,交給魏建華,兩封信放在一個信封裡。
雖然是看不見她寫的內容,但字跡從紙背透出來,顯得密密麻麻的,魏建華好奇問道:“二嫂寫了不少,都說了什麼?”
何曉芸指指魏遠航,拿他來頂鍋,“都是航航要跟他爸爸說的話。”
小孩挺挺小胸脯,很自豪地說:“我跟爸爸說了好多好多!”
“不止吧,肯定還有曉芸跟建偉說的悄悄話。”馮秋月聽見,笑道。
魏建華覺得也是,而且他特彆想知道,二哥那樣的人,會跟二嫂說什麼?二嫂又會給他寫什麼呢?
看著手裡的信封,魏建華覺得自己好奇的心在蠢蠢欲動。
但騷動了沒一秒鐘,他就想起了二哥的拳頭,以及下午才被二嫂揪在手裡的小辮子,那點小苗頭立刻就蔫了。
唉,生活不易,處處碰壁,牙齒還痛,可氣可氣。
作者有話要說:魏建偉:你可以看,看完後先跑三十九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