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網上的熱鬨,還有那些外行人的喧囂,一些內行人則都是沉默。
“這上麵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有些事情,可能當事人不說也就罷了,但他做了,那麼從其他的方麵就會找到一二印證,彆的不說,紀氏弟子傳承下來的醫書就能說明一二了。
他們那一代,可能隻是跟著紀墨的工具人,默默地做著一些事情,在紀墨名下,宛若陰影一般無人在意,可等到後來,有人成為禦醫了,開始傳承這份醫術,從中受益,追念祖宗的時候,就會做出記述。
這些記述在沒有具體聯係誰的時候,可能就是一個單薄的人名,“師從某某”的簡單句子,可等到有了實際的文章出來,便能發現,這個某某說不定就是紀墨。
這般例子著實是不少,包括外界所不知道的河陽王的墓葬發掘,其中的陪葬物都能證明一二。
更不要說萬醫樓最開始賴以成名的依仗就是《紀氏醫譜》,可以說紀氏是抹不掉的一筆。
隻不過,比起默默如紀氏這等沒有詳細來龍去脈的醫師,河陽王推廣醫術的功績也是不能抹去的,將功績歸於他的名下,也沒什麼問題。
便是這篇文字之中也說了,若不是有河陽王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做到。
“大手筆啊,就算是在當時,這樣用死囚的性命來驗證藥方,也是非常需要魄力的一件事啊!若不是河陽王開明,恐怕也不會有《紀氏醫譜》了,或者說不會有那樣完備的《紀氏醫譜》。”
殘留的一冊書並不意味著《紀氏醫譜》失傳,事實上,它的傳承一直未曾斷絕,無論是紀墨的那幾個弟子,還是後來從事醫療的大夫們,都脫不開這本書的影響。
以前也曾有人提過,自家祖上是從《紀氏醫譜》開始學醫的,更有人羅列過當時的考題,如同現在厭考的學生一樣於隨筆上罵“紀氏可惡,非出此繁雜抬高門檻”讓其不得醫考而入。
可以說,當時很多在現在看來先進的東西,若是細尋根源,竟是都出自《紀氏醫譜》,這就很離譜了。
“這不符合事物發展變化的客觀規律。”
一個專家提出自己的意見,他的眉頭已經皺得死緊,這件事,真的很難讓他理解。
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應該是曲折向前的,可能會因一時的波折原地踏步,或者後退一二,但總的來說,總還是向前的。
被現代所拋棄在曆史之中的技藝,未必是不好的,隻是它可能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拖了發展的後腿。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雕漆,一件雕漆作品,需要鋪設五百多層,花鳥魚蟲,飛龍彩鳳,山水自然,成品看起來的確足夠精美,所需要的工時也格外動人。
那等技藝,據說要一層乾了才能弄下一層,五百多層,意味著多長的時間?
而這樣長時間所換來的價值,不是說賣不上高價,而是真正的高價很難落到手藝人的手裡,得不償失,總還有更賺錢的活計等著,窮則思變,最後就漸漸被廢棄了。
現在想來,遺憾,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便好似讓現代人坐下來繡花,所繡出來的東西,若硬要說比機器繡得靈性,那就實在是強行挽尊了。
不知道多少人經年苦練的手藝還比不上機器走的一趟線,最關鍵的是,機器忙而不亂,速度還快,比那等手藝不精,連返工都麻煩的人工來說,總是好了很多。
總的來說,發展總應該是階梯向上的,可《紀氏醫譜》呢?出道即巔峰。
後續的確有人完善相關的東西,卻也是在《紀氏醫譜》的基礎之上,真正論起來,無論是深度還是廣度,都是在對方提出的範圍之內研深,說是從未超越,也不為過。
這怎麼可能!
“這要是放出去,恐怕大家又會說這紀墨是穿越的了。”
一個專家狀似輕鬆地玩笑著,今人觀古,總能從古代找到一二智慧的光點,有的大一些,有的小一些,大的那些就好像是過於超前,超前到像是現代人能夠做出的事情。
便是小的那些,仿佛也是暗藏神秘,其中自有不可說之隱,等待後人深度挖掘。
文章被妥帖存放,跟書冊放在一起,共同落戶在一個展櫃之中,這一次,展櫃內的書冊也可自動翻閱,以一種勻速的頻率,讓人看到那些文字記載,前麵的小標簽上也多了一個編碼,掃了之後便能知道其中的具體翻譯,方便有心之人理解,知道史有明珠,未曾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