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湫眨眨眼,挪動身子故作鎮定的坐過去了些,手中的繡帕依舊被她攥的極緊。
兩人依舊隔的極遠,赫連策突然一手攬過她腰,直接將人帶到身側,後者卻嚇得渾身僵硬無比,那張小臉上滿是驚慌。
“朕是洪水猛獸?”他目光灼灼。
楚湫連呼吸都不敢放重,眼睛都瞪圓了,“嬪妾……隻是膽子小。”
掃了眼被她揪緊的繡帕,男人眸光一暗,就這麼定定的凝視著她,不知不覺緩緩湊過腦袋,女子卻嚇得立馬閉上眼,呼吸都是顫抖的。
白皙的肌膚沒有絲毫瑕疵,挺翹的羽睫一顫一顫的,男人就這麼定定的凝視著她,鬼使神差的,薄唇忽然落在那禁閉的眼角。
雙眸驟然一睜,楚湫眼中全是不敢置信,而男人倒是氣定神閒的很,依舊風輕雲淡的看著書,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
“皇上……”她羞惱至極。
“嗯?”他眼睛一瞥。
小臉莫名一紅,楚湫從未如此氣過,可又不能怎麼辦,隻能緊緊的揉搓著手帕,像在發泄什麼。
赫連策抬了抬眼,像是沒有注意到她那異常的行為,依舊雲淡風輕的看著自己的書。
第一次被人占便宜還不能反抗,楚湫隻覺得和這男人待的每一刻好像都是煎熬,等馬車停在通陽寺外時,她卻是迫不及待的就想下車。
此次出宮同行的還有一眾朝臣,後宮就是一潭死水,眾人早已打消了把女兒送進去的念頭,自是不會再在意後宮的情況,可當看到皇上的馬車上下來一個陌生的女子時,可謂驚呆了不少官員。
女子雖裝扮素淨,但遠遠瞧著倒是身形玲瓏有致,一張臉也是精致,下馬車時皇上居然還扶了她一把,讓一眾朝臣都震驚不已。
“前幾日便聽我那侄女說起,皇上近日寵幸了一個貴人,難不成這便是那個婧嬪?”
幾個官員私底下在那嘀咕著,一旁的宋天靖也緊緊的盯著那道倩影,皺著眉,不知在深思什麼。
“還以為皇上鐵了心要守著楚家那位,沒想到還是忍不住了,這倒是個喜事,不然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吏部尚書在那低著頭笑了一聲。
旁邊的人自然是附和起來,“先帝這個時候都好幾個皇子了,可皇上這時還膝下無子,可不讓人著急。”
“就是,想必隻是宮裡那些娘娘不討皇上喜歡,改明我們再送幾個上去試試,哪有不愛美人的男子。”
此話一出,頓時受到了其他人的讚同,要知道中宮可還沒有皇後,哪家都想占這個先機。
下了馬車,楚湫便識趣的跟在後麵,漸漸的就走到了末尾,有些風頭絕對不能出。
通陽寺是國寺,楚湫曾經也與娘親一同來過這祈福,記得寺中還有顆許願樹,那時她不信這些,如今回想起來隻覺得物似人非。
今日百姓們是不能進來的,四周全是守衛森嚴的禦林軍,赫連策與太後一同進入大殿後,其他人隻能在外守候,楚湫不想撞見雲妃那些人,能少一事便是一事,讓桃兒在這看著,自己一人則往後寺院那塊竹林走去。
竹林還是那片竹林,而且更加茂盛了,烈日炎炎,唯有這還有一片陰涼,她坐在石桌旁撐著下頜靜靜往著這一幕。
“側殿也可上香,婧嬪娘娘怎一人在此?”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久違的聲音,楚湫慢慢回過頭,男子眉宇清俊溫和,一襲白袍乾淨出塵,五年,所有人都變了,唯獨他一如當初。
“聽聞通陽寺風景宜人,便想四處看看,世子不也沒去?”她微微一笑。
男子就這麼定定的望著她,唇角含笑,“婧嬪娘娘見過在下?”
四目相對,楚湫突然低頭一笑,“今日能出現在寺內的不是侍衛便是大臣,若是大臣怎會不穿朝服,我雖愚笨,但這些還是能想到的。”
她和宋天靖算詩畫上的知己,他也是唯一能懂她的人,可如今想想,自己卻從來都不懂對方要的到底是什麼,她這個朋友做的的確不稱職。
聞言,男子唇角慢慢扯開一個弧度,聲音清潤,“婧嬪娘娘若愚笨,皇上也不會如此寵愛了。”
後妃與外男之間到底有著隔閡,楚湫不想惹來什麼麻煩,當下便起身微微福身,“時候不早了,我也得去側殿上柱香才行,世子留步。”
宋天靖微微頷首,眼睜睜看著女子從他身側擦肩而過,清風吹動他的袍身,清冽突兀。
“湫兒。”
神色微變,楚湫垂下眸,忽然轉過身好奇問道:“世子在叫誰?”
女子雖然麵容俏麗精致,但卻透著抹沉靜安然,好似與生俱來一般的氣韻,此刻麵上滿是好奇,宋天靖微微搖頭,聲音帶著抹歉意,“隻是覺得婧嬪娘娘很像在下認得的一個人。”
楚湫淡淡一笑,“皇上也這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