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林諾將鄭燕哄睡著後,獨自出門,先去樓下的小商店給自己買了一套普通的T恤牛仔褲,去理發店洗頭理了個發,又去小化妝店買了一套化妝品。
林諾坐在公園椅子上,對著鏡子慢慢化妝,儘量將自己裝扮的像城裡人一些。
原身皮膚黑就不往白了化,讓黑的更有質感一些。
重要的是體態,自信感加上走路時自然抬頭挺胸收腹,足可以讓彆人不敢輕視你了。
做完這些,林諾將所有的東西塞進化妝品店送的帆布包內,然後坐公交車去往交易指定的地點。
那是一家用攝像管作為掩飾的店。
林諾敲了敲門,“你好,我找王員。”
“我就是。”
林諾走過去,“我是笙歌。”
“就是你要買。”
林諾點頭,從包裡拿出新買的錢包,數了四千五給他,“身份證姓名林諾,森林的林,一諾千金的諾,加急。”
“行。”
王員收了錢,帶林諾去裡麵拍照。
來找他們的人各有各的問題,王員習慣了,從來沒有多餘的好奇心。
拍完後,王員將照片保存,帶林諾去翻找一套其他人的身份證銀行卡和電話卡。
王員從櫃子裡拿出一摞,“你想要男的的,還是女的。”
“女的,最好是成年的,四十歲的樣子。”
那身份證銀行卡電話卡都是用塑封膜成套包著的。
那些買身份證銀行卡電話卡的人一般都是男的。
女的很少賣。
所以很容易翻出來。
王員將煙放在旁邊的煙灰缸上,直接從後麵翻,沒一會兒就找到了,然後抽了一套遞給林諾。
王員夾起一旁的煙頭,說道:“身份證三天後來取。”
“好。”
林諾將電話卡插進卡槽2,直接用電話號碼登陸支付寶,支付寶已經經過實名認證,直接使用就可以,其他各類app也都操作過了,至少短時間內不需要再進行實名認證。
林諾不得不感歎,老板做事太地道了。
將那一套身份證銀行卡電話卡加對應的資料放進帆布包裡,林諾也不多問,轉身離開。
離開後,林諾又去給鄭燕買了衣服內衣內褲牙膏牙刷之類的,這才回到酒店。
鄭燕在酒店內又開始發瘋了。
她一邊叫一邊摔東西。
不管誰靠近她她都會露出凶狠的樣子,好像立刻就會撲過來咬人。
服務員和經理都隻能站在門外麵。
林諾放下東西,衝過去。
神奇的是,鄭燕一看到她就冷靜下來了。
“媽媽,乖,咱們坐下好不好?”
鄭燕愣了愣,坐下了。
經理和服務員總算鬆了一口氣。
林諾問:“怎麼回事?”
經理這才說,“林小姐,剛才服務員敲門要打掃衛生,裡麵傳出來打砸東西的聲音,我們敲門,沒人說話,害怕你媽媽在裡麵出了什麼事情就去前台拿鑰匙把門打開了,一打開,你媽媽就在一麵發瘋。”
經理有些為難的說:“林小姐,屋子裡的電視和杯子都被砸爛了也沒什麼,不值幾個錢,但是您媽媽是不是有什麼病?”
“精神病。”林諾說:“我們來這裡是來看病的,隻是先暫時住幾天,過後找到房子就會搬走。”
“不不不。”
經理笑笑:“林小姐,你誤會了,我們詢問你媽媽的病情不是想趕你們走。你住進來了就是我們酒店的客人,我們隻是想多了解一下情況,可以更好的為你和你的母親服務。”
林諾有點囧。
這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996默默上線,“你經常這樣對主神大人。”
“跟你家主神大人不是一回事,一邊玩去。”
林諾謝過經理,又讓經理去列賠償清淡,將鄭燕損壞的東西賠了,這才回來陪鄭燕。
鄭燕發病沒有規律,她也沒有辦法,經理收款之後說以後林諾出門,可以在前台留個言,經理他們會幫她多注意一下鄭燕。
林諾又是千謝萬謝。
中午,林諾又拿銀行卡去atm機上存了三千進去,然後在租房app上看房。
關鍵是地點。
林諾是想讓原身就在這個城市定居,同時做點小生意賺錢。
原身自小在山裡長大,沒讀過書,不識字,自然沒有學曆,也沒有專業等級證書。
她倒是可以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去賺錢,甚至先去自考,升學曆,再去考專業證書。
但是沒有用。
原身回來後,還是不會,一切都沒用。
而且考證也需要時間。
她們現在入不敷出,租房子一個月便宜的郊區一千五,押一付三,一下就要去掉六千。
剩下的錢根本不夠。
就是跑外賣送快遞原身都不行,她根本認不得認單子上的地址。
林諾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最適合原身的就是做點小生意。
例如擺攤賣手抓餅,燒烤,雞蛋堡之類的最合適。
成本低,隨時隨地可以開始,時間也自由,可以照顧沒有民事行為能力的鄭燕。
而且隻要肯乾,雖然不能發財,但溫飽絕對沒有問題。
說實話原身不怕吃苦,以前在山裡從早乾到晚都不怕,說不定原身回來了還會覺得做小吃車的買**在山裡被打被罵,日夜苦乾輕鬆多了。
首要的還是,先租房。
租一個很多人擺攤賣小吃的地,以後原身回來可以直接開始接手做生意。
然後她再按照自己的方式賺錢,躺平,順便給原身攢下一點資本。
996好奇的問:“宿主,你打算怎麼賺錢?”
林諾神秘一笑:“你猜。”
996:“……”每個宿主說你猜的世界,它都討厭死了。
最最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賣關子的人了!!!!討厭死了!!!!
林諾坐公交車一邊回酒店,一邊看房。
另一邊,在林諾走了後的第三天,馬誌高哭了三天,每天都在心疼自己的錢和電三輪車之後的傍晚,他再度來到了林家叫罵。
如今的林家,隻剩一個林小俊。
家裡也隻剩那點米和麵條。
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林小俊也每天都在哭,他再也不敢出去找小朋友玩了。
他也沒有再去學校上課了。
因為沒有人給他送飯。
他每天就吃點白水煮麵,關鍵是真的就那麼點麵條,夠吃多久。
林小俊很害怕很害怕。
他感覺自己可能要被餓死了。
偏偏馬誌高還每天來家裡罵。
林小俊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馬誌高指著他的鼻子罵,罵他賤種,狗雜種,該死的狗東西。
罵急了,就踹他兩腳,打他兩腳,抽他兩巴掌。
林小俊哇哇哇的大哭著。
隔壁的張爺爺跑了過來,“你怎麼又打小俊?”
他拿著旱煙煙鬥敲了敲馬誌高的腦袋,“一邊去,彆拿孩子撒氣。”
“我這是撒氣嗎?老子是在要債,父債子償,他爹林大力收了我的錢跟林諾跑了,他就得還錢。”
“還還還,還錢你也要等他長大啊。”
張爺爺白了馬誌高一眼,“你也不看看他,才十三歲,去哪裡給你賺錢?”
“我不管!”
馬誌高心下憋屈,隻想發瘋,根本不想管狗屁現實,“他今天必須還一部分給我,否則我現在就打死他。”
一聽到死這個子,林小俊害怕的抽抽了一下。
“說的什麼混帳話。”
張爺爺拿著煙鬥追著打他,“你今天難道真要逼死小俊不成?”
“那怎麼辦?”
馬誌高大吼,一把把張爺爺推倒在地上。
張爺爺那把老骨頭,腰直接摔傷了。
“你,你……”
張爺爺扶著腰,在地上叫。
林小俊害怕的躲到了沙發後麵。
馬誌高伸手就去抓。
他這次是真動了殺心了。
他存了一輩子的錢啊。
存了四萬多。
就指望著存到五萬買個媳婦。
結果林大力和林諾兩個賤人坑走了他三萬五。
他可能一輩子都買不到一個媳婦了。
傷心,難過,絕望。
馬誌高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林小俊。
他不好過,沒媳婦,沒兒子,那他就讓林大力也斷子絕孫!
“你放開我,放開我!”
林小俊的衣領被馬誌高抓住了,他一邊叫著一邊用力的踹馬誌高,馬誌高看著他那張和林大力相像的小臉越看越氣。
“放開我,壞蛋,你放開我!”
林小俊還在叫著。
衣領被扯了起來,他一張小臉被憋得通紅。
張爺爺見此情形,也被駭住了。
馬誌高的那臉色,那表情,凶神惡煞的模樣跟以前村子裡那個老婆被那群黑心肝的警察帶人搶走了時的模樣一模一樣。
那人最後就是提著菜刀砍人,砍死了村子裡好幾個小男孩。
“馬、馬誌高。”
他顫顫巍巍的爬起來,“有事好商量。”
馬誌高不為所動,隻一心要勒死林小俊。
“馬誌高。”
張爺爺跑過來,“你先彆衝動,咱們慢慢商量,對,林家不是還有個女人嗎?在柴房。林大力不是跑了嗎?你先拿她抵債,抵一部分。”
馬誌高勒著林小俊的手鬆了鬆。
林小俊立刻跑到張爺爺身後。
張爺爺見他好像心動了,說道:“那女人雖然不能生,但是好歹也是女人,才三十多不到四十。你把她帶回去當老婆。至於小俊,等他長大了,讓他還錢,每年還一部分,你們一塊存,那就有錢了。”
見馬誌高態度有所緩和,眼珠子轉著,好像確實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張爺爺更加努力的勸馬誌高了,“你要是嫌棄那女人,咱們村還有不少光棍,你讓那女的去陪那些男的,一年怎麼也能收回點本金,再讓小俊種地賣菜還一點,兩個人賺錢,賺個幾年,也夠本了。”
馬誌高沉默了一會兒,一腳踹向旁邊的藍沙發,“也隻能這樣了。”
“好好,好好好。”
張爺爺見他被說動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招呼著林小俊從身後出來,“快,小俊,帶你馬叔叔去柴房,把你媽媽領走。”
林小俊用力的點頭,帶著馬誌高和張爺爺去了柴房。
到了柴房,他才想起來,他沒鑰匙。
他害怕的抓著張爺爺,“張爺爺,我沒鑰匙。”
馬誌高啐了一口唾沫,跑到院子裡拿了斧頭,三兩下就把門上的鎖砍了。
門一打開,一股惡臭。
三個人都快給惡心的吐了。
張爺爺捏著鼻子訕笑,“好、好歹也是個女的,洗洗就乾淨了。”
馬誌高捂著鼻子和嘴走過去。
他輕輕的踢了踢地上一片枯草黏著屎尿的頭發將臉遮起來的“女人”。
“醒醒,還活著嗎?”他問。
沒回應。
不會死了吧?
他凶狠的看向林小俊,“這幾天你看過她嗎?”
林小俊搖頭。
他這幾天都快瘋了,哪裡顧及得了瘋女人?
張爺爺愕然問林小俊,“你不會三天都沒給她東西吃吧?”
林小俊點點頭,迷茫的看著張爺爺。
不然呢?
他都沒飯吃了,還給瘋女人吃珍貴的糧食?
憑什麼?
張爺爺趕緊衝過去,想要將瘋女人的餓頭發掀開,看看人死了沒。
結果,手一抓頭發,所有的頭發都起來了。
那是長頭發,很長。
他把頭發抓起來了,還有很長一截遮住了人臉。
張爺爺此刻隻有一個想法。
人死了。
頭發都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