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早給你解鬥篷那個唄,正好你嫌他笨,以後讓這個新來的專門服侍你。”
幾個人大笑起來,阮雲笙跟在後麵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葉四隻知道心疼在他麵前哭的,卻不知道要被他調走的那個要在背後哭多少回,對於侍童來說,在膳堂裡伺候和在學屋裡伺候哪能一樣呢......
出了國子學的集賢門,幾家的馬車都侯在門口,一眾奴仆們燃著火把提著燈守在那裡。
魏丞相和溫侍郎,還有李兆,阮雲笙的兄長也都來了,幾個孩子趕緊上去見禮。
素來威嚴的魏丞身上還穿著沒來得及換的一品官服,應該是打官署直接過來的,見到這幾個孩子麵上倒是和善,笑著讓他們起身。
溫尋有了父親在身邊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樣,爬上溫侍郎的馬車之前,期期艾艾地和葉勉說:“勉哥,我以後再不吃南菜了。”
葉勉終於破功笑出了聲,“快些回去吧,明個膳堂必是隻有南菜的,你若敢和學裡說不吃,我還得再跪上一回。”
魏丞在車裡掀開車窗上的擋風簾子叫住了葉勉,溫和道:“今日之事罰過便不需掛懷,明日起便不會有人再提。”
葉勉眼睛一亮,恭敬地給魏丞行了一晚輩禮。
魏丞相笑著點了點頭,又道:“你們平日裡都是淘氣的,我也不拘著你們,隻切記一事,和南邊那些個,可捏酸可鬥氣,卻不可胡鬨傷了人,壞了根本。”
葉勉恭聲應是。
“這裡冷,我便不與你多說了,我想你回了府裡,個中緣由你父親自會講與你知曉。”
“是。”
“昂淵與你......”
魏丞相還沒說完,車裡就傳出魏昂淵不耐煩的吼聲:“爹您能不能少說兩句,想把他凍壞了不成?”
魏丞相搖著頭無奈地拍了拍兒子的手,然後衝葉勉說道:“快些回府去吧,你父親在府裡應該等急了。”
葉勉不無羨慕地恭送走了魏家和溫家父子,才上了自家的馬車。
牛管家心疼地給坐在車裡凍得直打擺子的葉勉緊了緊大氅,又緊著拿出幾塊熱乎點心來。
“四少爺快趁熱吃兩口。”
葉勉看了看點心:“我爹正拿棍子在家等著我呢吧,飯都不給吃了?”
牛管家無奈地歎了口氣:“沒說要打,隻是老爺也著實氣得不輕。”
葉勉接過牛管家手裡的點心就往嘴裡塞,一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不能餓著肚子和老頭子鬥。
“還是祖母疼我,這芸豆糕是李嬤嬤做的。”
“老夫人已派了人守在老爺書房外頭了,一有動靜老夫人就來了,哥兒不怕。”牛管家悄聲說道。
這個時候道上車馬不多,沒一會兒一夥人就到了家,回了葉府葉勉帶著豐今直接去了他爹在外院的書房。
葉勉進去的時候,倒沒見到葉侍郎拿著棍子堵門口,他爹正坐在黃花梨木書案前扶額發呆呢,書案上的公文齊齊整整地摞成一摞,筆擱上的筆也是乾淨的,顯然是沒被動過。
幫葉勉打簾子的小廝小心翼翼地稟報:“老爺,四少爺來了。”
葉侍郎這才轉了轉眼珠子看向門口,麵沉如水。
“跪下。”
葉勉為自己受了一下午罪的膝蓋默哀了三秒鐘,無奈地跪了下去。
屋裡的小廝忙拿了個蒲團過來,不出意外地被葉侍郎截胡。
“就讓他這麼跪著!”
小廝都弓著腰退出去之後,葉侍郎冷聲道:“你就在這跪著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回話。”
葉勉感受了一下膝蓋下硬邦邦拔拔涼的青石磚,扯了扯嘴角小聲道:“兒子知錯了,今兒已經在行思閣反省了半日,現在就能和爹悔過認錯。”
葉侍郎冷哼:“哦?那你說說看。”
葉勉清了清喉嚨:“啟南院的同窗遠道而來,我們作為本地東道主理應友愛關心,團結互助,不該心存鄙薄......”
“混賬!”葉侍郎狠狠拍了下桌子:“你少拿糊弄訓導司正那套來糊弄我,你當你爹是傻的不成?”
葉勉低著頭翻了個白眼,不吱聲了。
葉侍郎瞪著眼睛喘著粗氣:“自打你啟蒙便沒指望過你什麼,隻想你安安分分讀完國子學,彆成了那每日隻會放鷹遛狗,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你竟連這也不肯遂我的心不成?”
“勉兒不敢。”
“你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葉侍郎厲聲斥道:“整日在學裡惹是生非,我葉恒的顏麵都被你丟儘了!你哥在念書時,哪個不人前背後羨我,到了你這裡卻好,那些人隻差指著我後脊梁恥笑了!”
葉勉深深地吸了口氣。
“今兒你更長本事了,居然都鬨出了國子學,驚動了上麵,明兒個你是不是要鬨到天上去?”
葉勉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辯解道:“我隻是給溫尋要了一份南菜而已,哪想後麵會鬨這麼大?又不是成心的。”
“混賬東西!你還敢與我頂嘴?”葉侍郎氣極,順手就抄起案上一塊臥馬白玉鎮紙砸了過去,所幸扔的不準,但炸碎的渣子也崩了毫無防備的葉勉一身一臉。
被這“啪”的一聲巨響嚇得沒反應過來的葉勉好久才緩過神來,抬起手摸了摸眉心火辣刺疼的地方,再一看手指上的血跡。
葉勉火了!
這尼瑪是哪裡來的後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