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公子世無雙【8】(2 / 2)

想到李氏,又是皺了眉頭,這女人自兒一去,便又是一通折騰,非要開棺差點壞了他的好事,現在又是鬱鬱,坐在一處半天不語,他哄得多了也煩了,連邁進院子的念頭都沒有,可為了多年的計劃,又不得不去,心下總煩躁得多。有時候就是去會會婉婉,可是她總也不說話,說話時要麼問他顧明如何,要麼問少爺是不是真的沒了,誰會不在意喜歡的女人念叨彆的男人呢,次數多了他也感覺到無力,就沒怎麼見她了。那他都乾了什麼?哦,是了,他對著李氏感到煩躁的時候,會晃過一個人,解了心下片刻煩躁,書房作畫時,也會想起,看著婉婉時,也會想起,還天天拿話本子讀給他聽,初時確實是一時興起,後來就習慣了。有時候聽到他誇那有些像他的人,心裡莫名有些受用......安鬆這才發現自己近月來,似乎,陪這個兒子太多了。

不動聲色的打量懷中的少年,少年盯著池中的花眼睛都沒舍得移開。罷了,養了十幾年,也不差一時,

將養著看看,也是可以的,就當養了隻皮毛漂亮的金絲雀。

那麼想著,理所當然忽略了種種異樣來。

半柱香的時間,周至就被安鬆抱了回去。

之後又是睡上幾天。安鬆今夜讀了一篇布滿殺伐之氣的書,可是周至精神不足,懶得說話,沒打幾分精神就睡下了。

安鬆莫名的心裡不愉快,但還是給周至蓋好了被子,出了門去。

周至意識昏沉裡,感覺到有人在搖自己,隻好睜開了眼睛。室內點著一隻小蠟燭而已,還昏暗得很,那人又是背光,隱約裡隻能知道那人還帶了張麵巾。

那人見他醒了,就沒再搖他,隻是手還搭在他肩上,厚實有力,還是個男子。

這個時候誰呢?還有誰呢?莫不是安鬆給他設下的陷阱吧,看他是不是真的聽話?或者也有可能是安鬆的死對頭發現了他,覺得這人假死還被安鬆藏得那麼深,肯定是個大弱點?

是敵是友,問了才知道。

周至語氣異常平靜的問,“你是何人?”

那人笑了一下笑,在他耳邊說道。“你的人。”

莫名熟悉的聲音,周至混沌的腦子清明了幾分,還有熟悉的說話方式,語氣也不由得帶了分驚喜和高興,“裴良。”

見他認了出來,裴良也沒摘下麵巾。

“這次沒認錯了,真是乖。”他說完扶起他,“我蹲了許久,才發現你,可不容易了……你這身子怎麼又弱了。”

沒等他說話,就橫抱起他,“這樣走,也不錯。”

周至也不想問他怎麼找到的了,安鬆關了他那麼久,他都沒見過另一個人。裴良應該是下了一番力氣的,除了李氏,他第一次感覺到彆人對他的用心,心裡有了一股暖意,現在還沒出去,周至不敢多說,怕打擾到了裴良,隻能乾巴巴的說兩個謝字。

“我可是你的人,謝什麼謝,不許謝。”

裴良凶巴巴的口氣,逗得周至心情好了很多。

回道,“是是是,我收回。”

周至沒注意過自己在的地方,上次出去看半步蓮,迷糊也沒看,原來從他在的地牢出來是一條長長的地道,地道矮小,又長,裴良抱著他束手束腳,饒是體力好,也見了汗。

周至伸手給他擦了差點滴進眼裡的

汗,他喘著氣還調笑了一句。“好娘子,左邊也給擦擦。”

周至笑了,沒說話,依言擦了另一邊。

從出來,到大概小盞茶的時間,周至鼻尖才聞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氣味道,果然不久,就出來了。

是後花園的假山,果然,古代後花園的假山都是必不可少的道具。周至心裡調侃一句,聞著空氣裡的花香,聽著草間蟲兒的細鳴,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裴良拍乾淨假山下的石頭,輕手輕腳的放下他,“我這可不是累了才放你下來,我怕你在我懷裡保持那麼一個姿勢會累。”

“是,確實累了。”

周至哪兒會累,還不是為了全他的話,倒是他湊過來問他。“你可還有哪處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我身子可不弱。”

裴良笑得眉眼彎彎,“是了是了,我們安大公子身子可是全黎國最強壯的男人了。”

歇了沒一會,裴良就換了個姿勢,背著他走了。

起步跳上房頂,安府雖然就一男女主人,可是也挺大的,裴良背著他跑了好一會兒才見到安府的邊緣。

夜深,安靜得有些可怕。周至想,終於能出去了,可是越近,心裡越發空蕩蕩的,還總提著。雲遮了月,四下顯得更黑了。

濃稠的夜色裡,裴良努力辨彆著方向,走得也就慢了。不遠處突然跳動了幾縷火光,周至的心也隨著跳了幾下,火光跳著又穩了,慢慢大了起來。

那處的黑暗褪去,亮著的是火把,而火把把那站在牆下的人照得格外清楚。

周至心裡大駭,裴良早感覺不對勁兒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拉弓射箭,僅在瞬間,裴良在房簷上躲了過去,還是打了一個踉蹌,差點把周至甩了出去,他連忙躲到另一個角度,靠著簷角躲著,又不敢出去,怕那密集的箭打中了周至。

見到他們不動了,安鬆手向身後一擺,身後的人收起了弓箭。他的輕功比之裴良也不差,腳尖落在簷角的姿勢都優雅得不像話。

風把雲吹散了,此時月光明亮。月下他黑色的衣角翻飛,他那麼些年還是沒有半點蒼老的樣子,身子如鬆,俊朗的容顏,含著笑便能如春風化雨,叫人心動,“不知裴公子深夜要把我府上的人帶去何

處呢?”

不知道他是怎麼認出來的,那張麵巾本來就是不想讓這處的主人知道,現在這般也沒了用處,裴良便解下了。

“原來是安老爺啊,安老爺晚上好。”裴良笑眯眯的,“你這府上之人說沒見過春風樓的姑娘,他臉皮又薄,我好心,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帶他出門,即全了他的臉麵,又好見一見世麵。”

安鬆聽這麼荒唐的解釋,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還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哦,原來如此。不過我府上之人還是由我自己帶去吧,就不勞你操心了。”然後看向周至,“還不快過來?”

周至瑟縮了一下,沒動。

“於長,父親的計劃才到一半,你怎麼就不聽話了呢?若是沒了你,這計劃就會被彆人所利用,到時候也會連累到你母親的。”

安鬆沒打算跟他們廢話。

這彆人很明顯的指向了裴良,周至沒顧得上他的反應,反而想到了李氏。那個深陷愛情的女人。算上時間,還有差不多兩年半,他真的不知道安鬆這個計劃到底是不是真的,之前一直沒提起過,所以讓他忽略了,要是真的呢?那他不是害得李氏早死一步嗎,他這身子勉力能支撐下去吧,至少能挺到安鬆所謂的計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清楚的提示他,這個世界的劇情會改變,也許安鬆沒那麼壞呢,他關了他那麼久,也沒對他怎麼樣,他對李氏會不會有點憐憫之心?然後李氏最後可以不死?

而且前不久安鬆已經讓他出來見過花了,或許下一次就能出來了呢?而且他跑乾什麼,他還有兩年多就可以擺脫了,現在不過是在地牢裡,也算不得什麼。他剛才也是,隻知道高興,沒阻止裴良,反倒害他現在也惹上了安鬆。

“你若現在後悔,我可以既往不咎。”

思前向後,周至剛想妥協,一直盯著他的裴良先出了聲,質問安鬆,“你那計劃可是要於長不出現在世人麵前?”

安鬆聰明,自然反應了過來,但他已經有了對策,自信的說道,“是。”

“那很簡單,你讓我把他帶走,我保證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周至才想到這點,也看向了安鬆。

“不,我不信你,也不信彆人,所以誰都不能帶走他。我需要他在我手裡,這樣我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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