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改改,我不知道我寫了什麼鬼...........修錯字。麵前的人穿了一身淺青色的衣衫,黑綢緞似的發,發上束玉冠。低著頭,纖長的手指輕輕的碰了碰簷下的紫蘇花瓣。指白花嬌,一時間不知道是誰更出色一些。桌上的香爐飄起絲絲輕煙,朦朧了那側臉,變得虛幻,好像會隨時和煙消失在他眼前一樣,那一刻裴良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詩,美人如花隔雲端。
幾縷過堂風,把簷下的帷幔吹得翩遷,也吹散了些許氤氳,斷了他的浮想,那人發現他在看他,眉尾微微挑起,“看我做什麼?”
“喜歡你,你又好看,我當然要看了。”
裴良含笑,很大方的說了出來。
那人笑了笑沒回,估計又是覺得他在開玩笑,不再理他,沒繼續擺弄紫蘇花,一手支頜,看麵前的湖光水色,亭台樓閣。
裴良也順勢看了過去,做著和那人同樣的動作,看一樣的景。湖麵沒了那人喜歡的半步蓮,此時隻剩下枯萎的幾根杆子,湖邊的花還有些看頭,隻是有幾個小丫頭,探頭探腦在哪兒偷看了他們許久。
裴良猜這偷看裡或許沒怎麼包括自己,而是看身邊的這人。安府唯一的公子,翩翩的少年郎,府裡的小丫頭都喜歡偷看。真正到這人麵前的時候,又害羞得很,低著頭紅著臉,身子發抖,這人以為自己太過嚴厲小丫頭怕他,其實人家那是春心蕩漾。
而裴良每每在一旁看著也不說出來,隻是覺得有趣的很。那些小丫頭戀戀不舍的回頭,總被他打趣的目光羞得快步離去,偏偏被他看到了,以為他要對他家的小丫頭眉目傳情,每每總說,“你若無心,也彆打擾了人家,徒添心事,不好。”
裴良依言便會說,“曉得了,於長弟弟。”
裴良開了安於長許多玩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初時一眼驚豔,油嘴滑舌多了,喜歡這個詞很容易就從嘴裡跳了出來,到現在,說了無數句,就像某一天吃飯,你偶然間發現一道菜很好吃讚不絕口,廚房就日日給你做,你也每日誇著,你初時喜歡到後來
,真心還是習慣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腦子晃過那麼幾個問題,裴良也懶得想了,隨心就好了。隻不過就是言語放浪些而已,但也有度,安於長沒覺得打擾,不就好了。
雖然他們倆習慣了這樣的對話,可安於長身邊叫.春兒的小丫頭凶得很,每每總是嗬斥他,裴良你放肆,裴良你不知羞,裴良如何如何,裴良這時候當然要反駁,心裡想,不能讓這個丫頭壞了他在安於長心中的好形象。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本沒有什麼好形象可言。
今日那春兒去廚房給他們拿涼糕,還沒回來,沒人打斷,所以裴良這番話說得通暢。
正安靜,便聞得有幾聲鳥鳴,深秋鳥啼,很少卻也不是沒有。裴良沒動,飲了一口茶水,才說道,“於長,若那涼糕來了記得留點給我,我先去辦件事。”
“去吧。”
安於長懶懶回了那麼一句,也不問他。目光在一片水色裡沉淪,眼神霧茫茫的,看著是發呆了。
那樣子莫名讓裴良心底一軟,笑了笑搖搖頭出了簷下,回頭看到那處的薄紗浮動,隱隱約約透出那麼個人影來而已,影子一人,不知怎麼的感到一絲心疼。還是快些回來吧,他那麼想著,腳步快了幾分。
裴良在安鬆的書房門口停下,敲了敲,聽的他師哥的進來二字,才進去。
他師哥和安鬆都在,隻是氣氛怪怪的,還多了一個人。埋頭在他師哥身後,瑟瑟發抖。
安鬆見了他進來,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我這書房也是你們能隨意進來的了?”
他師哥道,“唐突了。隻是你這處人多,我叫上我師弟,也不算什麼。不如先說說這事該怎麼了。”
裴良慢悠悠的走近師哥,躲在師哥身後的人聽到了他腳步聲,很明顯的躲了一下,可是沒用,他知道她是誰了。
沒理那頭的熱鬨,探頭湊近那人,細聲說道,“哎呀呀,原來是春兒,我和於長在簷下等那麼許久,你怎麼把涼糕送到這兒來了。”
春兒聽話把頭扭到了一旁不回他,裴良也沒在意,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在心裡哼曲兒。
那頭的安鬆也換了個話題,問道,“哦?還能怎麼了?”
“你事先說過,隻要把你兒子治好了,便可以答
應我一個要求。”
“是,我確實那麼說過。隻是你的要求我早已經做到了。”
“我什麼時候提過要求,你莫要糊弄我。”
“就在前日,你師傅被鎮北王追殺,不是你要我去救的嗎?”
“那日不是你主動……”
“看來是我的錯了,沒說清楚。可是你這恩惠也受了,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些晚了?”
裴良就知道他師哥嘴笨,是說不過安鬆的,不過他還是沒開口幫忙,因為他知道師哥一般說不過人家的時候,氣急敗壞之下就會臉皮變厚,果然師哥說話了。
“就不晚。我沒提過要求就是沒提過要求,你如何說也不管用。”
“胡神醫這是,跟我耍賴了?”
“這並非耍賴,本就是你自己錯誤,賴不得我。我這次來就是要跟你提一個要求,就是要你讓婉婉回家,且不得打擾她。”
安鬆本來一直含笑,聽這話,嗤笑了出來,“本來再許你一個要求也可以,隻是什麼要求都行,偏偏這個不行。”
“為什麼不行。”
“這女人,伺候我兒已久,我兒怎麼舍得她就此離開。”
“是你兒舍不得,還是你舍不得。為老不尊。”
裴良不意外的看見安鬆聽到為老不尊的時候眉尖忍不住抖了一抖,然而安鬆還是克製住了,不過已是端起了身份,“你這話就不對了,罷了罷了,本官還有要事要辦,就不送各位了。請客。”
師哥還想說什麼,安鬆臉上已經有了不耐煩,使了個眼色,房間就多了數人。
把他師哥臉氣得發青,知道今天這事解決不得,拉著春兒氣衝衝走了。
裴良此番是來給他師哥壯膽的,一看他師哥不顧他就拉彆人走了,留他和房間數人麵麵相覷無言,乾笑兩聲,說道,“告辭。”
裴良出了門,幾步之後在牆角發現了他們,師哥嘴唇張合的說著什麼,春兒滿臉落寞地聽著,無非又是一幕小子哄心上人的戲碼,他嗬了個嗬欠,換條路走了。
比起聽牆角,他更喜歡和安於長呆在一起。
即使安於長大多數時間不說話,可裴良還是喜歡兩個人在一起不說話也舒服的日子。
晚間,裴良不得不被他師哥拉著,聽了大半夜故事,這故事無非
是這麼些年人人都敬著他,不敢靠近。他來到安府之後,隻有她過來拿藥時,會和他說話,有時候他沒應,她也沒生氣,下次還會說上兩句。還特彆善良,見著了受傷的鳥雀,還會照顧,求他拿藥治。雖然看著冷清,可是是多麼多麼溫柔,多麼多麼脆弱。
裴良聽著,覺得這簡直是另外一個女人,沒有春兒什麼事。
可是他師哥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春心萌動,他也不好說什麼話。聽過就過了。
沒想到這師哥頭一回春心萌動,膽子倒是大的很,沒過幾天,就自個兒把春兒帶走了,還不告訴他。那夜裴良還是知道的,師哥治病醫人是高手,在彆的事情上就顯得格外低手了,留了好多的尾巴,還是他一點一點幫他擦乾淨。
等忙完了,天也亮了,裴良想了想,還是去了安於長的院子,跟他處在一處,春兒走了的消息還是傳到他麵前,他麵上怔愣許久,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裴良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神色,心裡莫名酸澀。突然揚起了一個念頭,不如,讓春兒跟他告個彆吧。叫了幾聲他的名字,他沒回,裴良想,或許現在加快速度,能追的上師哥他們。深深看了一眼他,走了。
裴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辛辛苦苦清理尾巴之後,又要反悔,隻是他見不得安於長那樣的神情,連帶著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他心情不好就不想讓彆人好。那彆人自然是他現在逃離在外歡天喜地的師哥。也不管這一趟值不值,隻要他不哭喪著臉,裴良就覺得累些也無妨。
裴良想罷,才出門,安鬆卻帶著手下來了,麵上帶著難得的怒氣,“把胡百生和婉婉的行蹤交出來,饒你不死。”
“安老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休要在我麵前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南城左巷,你已經出了馬腳。”
“便是如此,我師哥也沒告訴我他要去何處,我隻是幫他解決掉幾個尾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