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的朋友,也是壞人嗎?安鬆覺得是的。
此時他和他的壞人朋友徐常永坐在塌上,看麵前金色籠裡的五美人。
那金色籠高有幾餘丈,邊緣墜有紅色的薄紗紛紛揚揚,間或點綴幾顆鈴鐺,有風拂動鈴鐺與薄紗,紅色的薄紗仿佛漫天的紅煙,鈴鐺清脆叮叮鈴鈴的響,背景是初秋夕陽染了半邊天的紅霞。
天地間似乎隻剩下紅這一種顏色,籠裡墜滿了紅色的燈籠,從中央高處懸了一白色秋千,秋千繩上亦附上鈴鐺,隻是那鈴鐺聲音不怎麼響,近聽才有點聲音,不然那麼多鈴鐺反而會適得其反的吵了。籠裡寬闊,地上鋪就的是純白的毛毯,設了張塌,塌上錦被雜亂,一半已掉在毛毯外了。
那五名美人穿著並不遮體的白紗,長發未束,冰肌玉骨,紅唇彎眉,黑與白格外分明,美得也很分明。是各具特點的美人,舉手投足皆是風情,兩人蕩著秋千,兩人躺塌,一人執扇看籠外夕陽。
安鬆白皙的臉蛋在這翻湧的紅意裡染了三分桃花色,纖長細白的手指端起杯子,一口飲儘,紅豔的唇色晶瑩,眼尾似乎也帶了微紅。
他無疑比籠裡的美人更出色,徐常永轉頭看到這幕呼吸一窒,在安鬆發覺之前連忙低頭佯裝做飲酒的模樣,心裡懊惱自己怎麼命那麼大敢看著外號閻王爺的安鬆有所反應。怕自己再次鬼迷心竅,便沒敢抬頭。
安鬆可不知道,帶醉意的嗓音低沉,又婉轉,“怎麼又多了一名?”
徐常永回答道,“延吉有名的美人,一見傾心,奪之。”
他用奪這個詞,說明要麼那美人不自願,要麼美人家族不願,反正被明確拒絕就是了,可是徐常永是什麼人?當官裡有名的‘采花大盜’,本身有錢有勢,背後又加上勢力通天的安鬆,所以一個美人的拒絕,不算拒絕,頂多算是欲擒故縱。
這籠裡的美人哪個不是赫赫有名,烈性的逆來順受的,不是都被治得服服帖帖。要麼抓住把柄,要麼就是硬著來,總之,她們想死又不敢死,活著又不想活,便是沒有真正快樂的。
徐常永笑得得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
人。
所以安鬆得到了那麼一個結論。
“你覺得如何。”
“甚好。”
徐常永大大的叫喊了一聲不是吧來體現自己對安鬆這句答複的不滿,麵上的得意可見的變作的頹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什麼打擊呢。
安鬆飲酒不理會,徐常永在一旁,偷偷看上那麼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深深覺得自己的作態對方不在意,氣餒的恢複了平常。
心裡琢磨,是不是換條路走更方便些。他知道安鬆回答出甚好,不錯之類的詞語時,便就是也就那樣的意思。也就那樣便是普普通通,普通便是不滿意。你若要問他為什麼要安鬆滿意?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跟他相處多了,看過他麵上冰寒三尺,也看過他淺笑三春.....許許多多,但終歸是一種浮在表麵的現象,也不知道他心底真正想得是什麼,你說他冷倒也不冷,說他熱心腸也不見得,反正就是捉摸不透,所以他想見他另一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