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安很少用耳塞式耳機,這類耳機上有細小的孔洞,很容易鑽細菌。又不能泡酒精裡消毒,所以他乾脆不用。
略一遲疑,溫景安把耳機塞到耳朵裡,震耳欲聾的金屬樂衝進了耳膜。溫景安抬起冷肅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閉上眼,聽。”楚瑤往嘴裡扔了一顆糖,閉上眼靠回去。
黑色柔順的發絲散落,楚瑤精巧的一張臉皙白,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落出陰翳。紅唇水潤,漂亮動人。她在吃糖,所以空氣中彌漫著酸甜的草莓味。
溫景安看著她,這首歌詞寫得很俗,一點都不高雅。伴奏熱鬨,十分的吵。
“喜歡嗎?”
“不喜歡。”沒有消毒的耳機,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樂,對於溫景安來說,確實難以忍受。
“這首歌陪了我十年。”楚瑤咬碎了糖。
溫景安按了下耳機,不消毒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他忽然想到離婚那天,楚瑤明豔性感握著話筒在舞台上唱的就是這首歌。
溫景安停頓大約有一分鐘,他開口,“裡麵有爵士樂,混的很精妙,歌詞——直接。簡單到極致,便是高雅。聽久了,也能欣賞。”
溫景安仿佛被逼做理解的小學生。
楚瑤睜開眼,看向溫景安,“還有嗎?”
“為什麼會聽十年?”
“熱鬨。”楚瑤轉頭看窗外,一輛貨車與他們並排,貨車上裝滿了建材。車上了高架橋,她往後看,兩輛警車跟在身後。
“音量開到最大,世界是滿的。”楚瑤的聲音很輕。
以前這個熱鬨是她的,現在她把熱鬨分給溫景安一半。
卿明宇說的那些話很現實,溫景安一直以為他們是重新遇見。而對於楚瑤來說,橫在他們之間的是那整整三年。
溫景安桃花眼泛紅,他的喉結滾動,楚瑤的話很直接了,她說的假的是真的。
他抬頭看前方,目光一頓。
裝著建材的卡車失控,一車建材歪歪斜斜的往這邊衝。
卡車越過兩個車道撞了過來,司機握著方向盤把轎車拚命往外車道拉。
黑色奔馳被撞的原地打了一個轉,卡車傾斜而來,一車建材徹底倒塌。司機死死握著方向盤,踩油門衝了出去。在建材倒下來那一刻強行拉出去,但他們的車被撞的完全失控,撞翻兩個車急速翻到中間的護欄上。
溫景安動作迅速,猛地抬手扯開安全帶,按著楚瑤的頭壓了下去,手在下麵快速打開楚瑤的安全帶。把她塞到座位之間,覆身而上。
所有的事情發生都在一刹那。
金屬護欄斜著從車窗插了進來,楚瑤腦子都是懵的,從溫景安把她按到座位中間到現在就幾秒鐘。
巨大的聲響之後,楚瑤耳朵什麼都聽不見,她張了張嘴。身上的人從一開始就死死護著她,楚瑤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麼,她就覺得身上很濕。
楚瑤喊了一聲溫景安。
瞬間所有的聲音席卷而來,衝擊著楚瑤的耳膜。汽車的引擎聲,還有尖叫聲,窗外的警笛聲。
最清晰的還是水滴滴落的聲音。
嘀嗒一聲。
很輕。
楚瑤抬起頭,溫景安俊美的一張臉近在咫尺,他闔著眼,眉頭緊蹙,薄唇蒼白。一隻手抓著堅硬的金屬扶手,手背青筋暴起。
另一隻手死死抱著楚瑤的腰,因為太用力,楚瑤的骨頭都在疼。
楚瑤往下看,不知道哪裡來的金屬條穿過了溫景安的肩膀。大量的血往外湧出,鮮紅滾燙,淌了楚瑤一身。
作者有話要說:靴子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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