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78(2 / 2)

二叔猛地站直了,也顧不上頭昏眼花,立刻慌了,“這個婊|子怎麼能勾引我的兒子,我兒子聰明能乾,以後是要做大事的,怎麼能讓這個女人毀了!”

他一時情急,間接承認了這件事,坐在地上哭鬨的女人見兒子也遭了殃,立刻撲上來,把男人的臉都抓花了。

場麵太過觸目驚心,蘇懷銘嘖嘖了兩聲,往後縮了縮,心想他要不要好心地打120。

場麵亂成了一鍋粥,一個長相威嚴,坐在最前麵的中年男子重重拍了下桌子,大聲指責道:“你們這是什麼樣子!不是被人白白看笑話嗎!”

說完,他目光犀利的看著蘇懷銘,毫不留情的指責道:“作為一個小輩,怎能這麼歹毒,抹黑長輩,還故意挑撥關係,我今天一定要替景梵好好教育你!”

大伯是在座裡輩分最高的,又比較有能力,管理公司一部分的事務,而傅家大部分人都混吃等死,就指著公司的錢過活,自然很尊敬大伯。

見大伯要上家法,一個個幸災樂禍地看著蘇懷銘,等著他出醜。

蘇懷銘卻完全不慌,悠悠然地說道:“我好像記錯了,跟那個乾妹妹走得近的好像是你的兒子,你兒子最近是不是花了很大一筆錢?”

一聽這話,大伯身形僵住,臉色鐵青。

這個表現說明了一切,正在哭鬨的夫妻倆呆住了,其他人也神色各異的看著大伯。

大伯還在儘力偽裝,隻是蘇懷銘並不給他這個機會,“聽說是買了跑車和鑽石項鏈,我可沒有這麼財大氣粗,還是大伯富有啊!”

大伯聽到這話,感覺他的臉麵被人踩到了地上。

跟傅景梵相比,他手裡的那點錢算個屁,蘇懷銘卻誇他財大氣粗,這不是在諷刺他嗎?!!

大伯為自己兒子的愚蠢窩火,又恨蘇懷銘當著眾人的麵挑明了這些,讓他麵上無光,一時急火攻心,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但其他人並不關心他的狀態,而是互相用眼神交流,眼底燃燒著怒火。

這一大家子全是極品,各懷鬼胎,沒有親情可言,隻剩下利益關係。

他們所有的人指著一個小公司,錢就那麼多,大伯的兒子卻能一口氣買跑車和鑽石項鏈,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再加上大伯管著公司的事項,還負責給他們分錢,一時之間,大家都往大伯私吞的方向考慮。

其他人不敢多說,但大伯的兩個兄弟瞬間坐不住了,氣勢洶洶的走過去,要跟大伯理論一番。

大伯大腦本就一片漿糊,根本招架不住這兩位,臉色越來越難看,捂著胸口,呼吸變得急促。

原本還一致對外的傅家人分崩離析,鬨起了內哄。

聰明人看向蘇懷銘的目光中,充滿了忌憚。

本想蘇懷銘是個好欺負的,沒想到蘇懷銘隻用了幾句話,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麵,看來他是個狠角色呀!

但在場的人中,有腦子的隻占少數,大姑和二姑把這筆帳都記在了蘇懷銘頭上,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你!”

大姑隻說了一個字,蘇懷銘便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難受得腰都彎下了。

大姑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並不吃這一套,剛要繼續輸出,就見蘇懷銘抬起了頭。

咳嗽過後,蘇懷銘原本偏淺的唇紅得像要滴血,臉頰和鼻尖也泛著不健康的潮|紅,蘇懷銘膚色很白,更襯得麵色如紙。

他縮在椅子中,肩背單薄,胸膛微微起伏著,呼吸清淺,真有種病殃殃的感覺。

大姑慌了神,臉倒退了兩步,“你你可彆賴我,我不吃這一套……”

蘇懷銘剛好出了汗,汗珠滑到了眼角,睫毛也變得濕漉漉的,半眯著眼看著大姑,瞳孔仿佛失去了焦點。

大姑沒想到蘇懷銘的一滴汗都有演技,被震懾到了,嘴唇顫抖起來,“這這這,我也沒說什麼呀,怎麼就變成這樣呢!”

其他人簇擁過來,生怕攤上人命官司,連忙手忙腳亂地幫蘇懷銘倒水,還好言哄他:

“懷銘你彆在意,我,我們都很喜歡你,沒有惡意的。”

“快喝口水,把氣順過來……椅子硬不硬,我去給你拿抱枕。”

蘇懷銘隻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這招這麼管用,猶豫著要不要裝下去,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傅肖肖稚嫩的聲音。

“爸爸!”

傅肖肖像個小牛犢直直地衝了過來,小臉蛋上寫滿了擔憂,眼眶都紅了。

傅肖肖撲到蘇懷銘腿邊,肉嘟嘟的小手去拉他,用哭腔問道:“爸爸,你沒事吧?”

蘇懷銘還沒來得及回答,大姑姑作為始作俑者,十分心虛的說道:“你爸爸沒事。”

她話還沒說完,傅肖肖就像一隻剛長牙的小狼,轉過頭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大姑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傅肖肖,一時之間傻掉了。

傅肖肖端著小臉,用稚嫩的身體擋在蘇懷銘麵前,狠狠瞪著周圍的人,努力保護蘇懷銘。

“彆過來!”傅肖肖凶巴巴地說道:“誰都不能欺負爸爸!!”

誰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爺爺麵色鐵青的站在一旁,其他傅家人像是小雞仔,沉默不語,頭都不敢抬。

這本是蘇懷銘想要達到的效果,但傅肖肖突然出現,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十分心疼傅肖肖,剛要坐起來安慰他,就聽到砰的一聲,大門被人踹開了。

傅景梵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收到管家短信時,傅景梵剛開完會,周秘書正在給他彙報接下來的安排。

想到蘇懷銘將要麵對的事情,傅景梵大腦空白了足足三秒鐘,直接站起身,連西裝外套都忘了拿,大步朝外走去。

周秘書愣了幾秒,想要追上去,卻連傅景梵的身影都看不到了,她立刻給司機打電話,讓他去接傅景梵。

沒想到傅景梵的速度很快,司機還沒趕過去,傅景梵就已經開著車走了。

一路上,焦慮到達了極點,他引以為豪的冷靜和自持全都土崩瓦解,除了蘇懷銘以外,心中再也裝不下其他。

直到看到蘇懷銘的那一瞬間,他的心才落了下去。

外界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時間的流逝仿佛擁有了實感,一下一下敲擊著傅景梵的太陽穴。

傅肖肖看到爸爸,眼淚立刻掉了下來,抱著傅景梵的腿說道:“爸爸,你快救救他吧!”

聽到這話,傅景梵的瞳孔劇烈震顫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湊過去想要查看蘇懷銘的狀況,卻感覺手指被人牽住了。

他愣愣地低下頭,看著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手指,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抬頭去看蘇懷銘。

蘇懷銘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一腦門的官司,把傅景梵當成了救星,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傅景梵依舊維持著彎腰的姿勢,過了幾秒鐘才調整好情緒,順著蘇懷銘的動作,牽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蘇懷銘:????

傅景梵抬眼看向傅家人,並未露出情緒,但不怒自威,在他的目光下,傅家人瑟瑟發抖,心虛極了。

把門關上,老爺子是傅家的掌事人,但傅景梵一出現,所有人都知道最不能招惹的便是這個活閻王。

傅景梵的目光掃視在場的所有人,老爺子麵色鐵青,但在他兒子麵前,一個字也不敢說。

傅景梵摸了摸傅肖肖的頭發,安撫好他後,手臂穿過蘇懷銘的膝彎,輕鬆把人抱了起來。

蘇懷銘窩在傅景梵懷中,頭靠在他肩膀上,耳邊是傅景梵有力的心跳聲,周身圍繞著傅景梵的溫度和氣息。

蘇懷銘騎虎難下,隻能繼續裝病,心裡卻在抓狂。

本打算讓傅景梵給個台階,他就能假裝沒事了,沒想到傅景梵領會錯了他的意思,把他抱了起來。

“我帶他上樓休息。”傅景梵腳步沉穩的往前走,頭也不回,仿佛厭惡到不想看傅家人一眼,“彆讓我在聽到你們的聲音。”

這句話立刻成為了傅家人的緊箍咒,一個個安靜如雞,恨不得把自己毒啞。

一群人還處在大廳,老爺子麵上無光,氣的身體都在發抖,看著這群不爭氣的兒女,高高抬起拐杖,“還在這乾什麼,都……”

話說到一半,他對上了其他傅家人驚恐的目光,嘴唇哆嗦了兩下,才不情不願的壓低了聲音,“給我滾!”

……

蘇懷銘窩在傅景梵懷裡,十分煎熬,等傅景梵把他放在床上,他才將眼睛眯開了一條縫。

傅肖肖哼呲哼呲地爬上|床,眼眶發紅地守在蘇懷銘身邊,擔心得快要哭出來。

蘇懷銘連忙坐起身,各種安慰傅肖肖,證明自己身體很好。

用了足足半個小時,他說得口乾舌燥,才把傅肖肖哄好。

管家十分有眼色,將傅肖肖帶出房間,繼續去找黃狗玩。

小孩子的心性並不複雜,記性也差,用開心的事很容易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門關上後,屋裡恢複了安靜,隻剩下蘇懷銘和傅景梵。

蘇懷銘擁著被子坐在床上,長長地歎了口氣,非常心累。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弄得他像個心機深沉的惡毒反派!

他本想對付極品傅家人,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但傅肖肖和傅景梵卻打亂了他的節奏。

蘇懷銘想到這,不滿的看著傅景梵,說道:“你乾嘛把我抱上來啊,那個時候你隨便給我個台階,我就能把事情圓下去,這下可好,落實了我身體不好,還被你家人氣病了。”

“這樣不好嗎,他們以後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煩了。”傅景梵專注的看著蘇懷銘,接著說道:“而且我不敢賭。”

“不敢賭什麼?”蘇懷銘不解地問道。

“萬一你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我怎麼辦?”

傅景梵說這話的神情太過溫柔,目光太過專注,蘇懷銘看著他倒映在傅景梵眼底的身影,心裡泛著異樣的感覺,忍不住移開了目光,不敢再跟傅景梵對視。

他揪著被子,小聲說道:“我能有什麼問題,就你的那些家人,根本傷害不到我。”

“我知道。”傅景梵輕笑了一聲,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你很厲害的。”

“你!”蘇懷銘實在招架不住,一時氣結。

傅景梵這是吃錯了藥嗎,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具體又說不上來,他隻能又把話咽了回去,“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說完,蘇懷銘掀開被子下床,傅景梵還沒來得及阻止,蘇懷銘的肚子就咕嚕嚕的響了一聲。

……

蘇懷銘緊緊低著頭,耳尖控製不住地紅了,尷尬地想要鑽進被子裡。

這個時候,若是傅景梵敢嘲笑他一個字,或者笑一聲,蘇懷銘肯定會炸毛。

還好傅景梵很有求生欲,隻是說道:“我讓人把飯送過來,吃完再回去。”

說完,他像是看出了蘇懷銘的羞赧,沒再多呆,將房間留給了蘇懷銘。

……

蘇懷銘隻想儘快離開這,但飯菜端上來時,他聞著香味,這才感覺到饑腸轆轆。

他帶著傅肖肖逛了商場,又跟傅家人鬥智鬥勇了那麼久,費了不少腦細胞,能量早就耗光了,急需補充。

傅家人極品,飯菜倒是不錯,蘇懷銘一不小心吃撐了。

傅肖肖還在跟大黃狗玩,管家去找他,這段時間蘇懷銘不想悶在屋裡,便去院子裡透透氣。

回想白天的事情,他越發奇怪。

傅景梵雖然內裡蔫壞,但跟極品的傅家人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不知道歹筍裡怎麼出了他這個好竹。

蘇懷銘順著小路往前走,旁邊的景象變得陌生,他怕迷路,剛要原路返回,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對話聲。

是傅肖肖的爺爺和大伯。

蘇懷銘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停下腳步,靜下心聽他們說話。

“爸,這樣下去可不行,肖肖養在他們身邊,已經不跟我們親了,再讓他繼續留在景梵身邊,肖肖長大之後,公司可就沒了!!”

老爺子用拐杖重重的敲擊了下地麵,沒好氣的說道:“跟我抱怨有什麼用!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自己去想個辦法,還有是不是真如蘇懷銘所說,你兒子挪用了公司的資金?”

大伯梗住了,在老爺子麵前緊緊低著頭,一副認錯的樣子。

老爺子嫌惡地看著他,拿起拐杖就要打過去,但手抬起來後遲疑了幾秒,終究還是放下了。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是我福氣薄,留不住大兒子,妻子又失去了生育能力,隻能從孤兒院領養了傅景梵,誰知道……”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麵容滄桑,說不下去了。

蘇懷銘聽到領養二字,心頭一動,手捂住了嘴,生怕他在驚訝下發出聲音。

他之前從未了解過傅景梵的家事,也並不知道傅景梵並不是傅家人,而是領養的。

正在說話的兩人沒有察覺到蘇懷銘的存在,大伯觀察著老爺子的神情,安撫他,“還好找到了好的醫生,嬸嬸重新有了一個兒子,雖然……但終究留下了肖肖,傅景梵當初答應了您的要求,也留下了書麵協議,他終究會把公司留給肖肖。”

此話一出,老爺子的臉色更加難看,輕嗤一聲:“公司算什麼,我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當初一定不答應!我對傅景梵有養育之恩,他這個白眼狼,竟然算計到了我頭上!!”

蘇懷銘聽得入神,並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腳步聲,直到他聞到了熟悉的冷香。

蘇懷銘愣了愣,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傅景梵。

!!!!!

還好他還捂著嘴,要不然肯定發出了動靜。

樹後隻有一個小小的角落,可以隱藏他們的身形,蘇懷銘和傅景梵麵對麵站著,身體貼得很近,對方的存在感無限放大

正在說話的兩人並不知曉他們的存在,話越發刺耳難聽。

“當年,傅景梵瘦骨伶仃,像條狗一樣搶吃的,我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若不是我妻子執意要領養他,我當初肯定不會領養這種……”

這些話回蕩在蘇懷銘麵前,他深深地蹙起了眉頭。

太難聽了,藏著滿滿的惡意,恨不得往人的心上狠狠紮一刀。

他這個局外人都覺得刺耳,更彆提傅景梵了。

蘇懷銘看著眼前這個一向強勢,好像沒有弱點的男人,突然動了側隱之心,一時頭腦衝動,伸手捂住傅景梵的耳朵,幫他隔絕了那一段痛苦的歲月和尖酸的惡意。

大伯附和了兩句,老爺子心中氣不過,說的話更加過分,蘇懷銘的眉頭越皺越緊,差點氣得渾身哆嗦。

他不應該捂住傅景梵的耳朵,而是讓那兩個閉嘴!

蘇懷銘剛要采取行動,就感覺一隻火|熱的手臂摟住了他的腰,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身體緊緊貼著,傅景梵箍住他的腰,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要把他嵌進身體裡。

蘇懷銘仍然捂著傅景梵的耳朵,試探地掙紮了兩下後,不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傅景梵。

兩人藏在樹影後,身上沒有一絲光亮,傅景梵的眸子一片漆黑,眼底卻閃著光亮,正無比專注的看著他。

在外人眼裡,傅景梵矜貴冷漠,強大神秘,但在蘇懷銘眼裡,他卻是個心思惡劣,愛捉弄人的壞蛋,但有一點相同,傅景梵城府極深,成熟穩重,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他。

但此時的傅景梵,卻像一隻曾被人丟棄過,傷痕累累的大狗,心裡滿著防備,但看向他的目光中,卻帶著希冀和依戀,那是他僅存的唯一的柔軟。

蘇懷銘很難拒絕這樣的目光、這樣的傅景梵,心立刻軟成了一汪水,哪怕舉著的手臂已經酸痛,他也強忍著,不想讓傅景梵聽到那些刺耳的話語。

兩人的視線對上,並未言語,氣氛卻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傅景梵的手臂仍然緊緊的摟著蘇懷銘的腰,慢慢低下頭,埋在了蘇懷銘的脖頸裡,沉甸甸的,發絲輕輕擦過蘇懷銘的耳尖,絲絲麻麻的癢,像是觸電一般。

傅景梵身材頎長,肩背挺括,現在卻很大隻地縮在蘇懷銘懷裡,像在尋求一絲安慰。

在夜色的掩映下,傅景梵的聲音更加低沉,尾音很輕,“讓我抱一會,可以嗎?”

傅景梵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不斷往身體裡入侵,蘇懷銘從未跟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本能覺得不適,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眼神也不斷閃躲著。

他的手放在傅景梵肩上,指腹下是堅硬的肌肉,他遲疑了幾秒,最終沒有推開傅景梵,而是慢慢移動到了傅景梵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像是在安撫一隻無家可歸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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