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自穿越以來薑久盈一直喜歡宅在家的性子,安慶府認識她的女眷都兩隻手數得過來,更彆提府衙那些大老爺們了。
薑文遠的同僚多數隻知他膝下有一女,卻誰也不曾見過廬山真麵目。因此在帶著女扮男裝的女兒去往府衙的路上,他將早已經編造好的身份告知兩人。
“你母族表兄寧為善與你年紀相仿,一會兒見了各位世伯世叔,先借他的身份一用,記住,不要失禮。”
作為多年接受正統教育的文人,薑文遠骨子裡還是對女兒要進府衙與人對質口供一事有些反感。但案件查無進展,用時已達三日之久,他的上峰趙府台已然坐不住了,此時他再不帶孩子過來先交代清楚,就有些袒護包庇的嫌疑。
當然,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帶女兒上公堂的,頂多到後衙解釋一二。
帶孩子來,是他身為上官的態度,可要真的把他的孩子當凶犯審問,哼,他倒要看看,是哪個手下人這麼不長眼,當他好欺負!
頭禿,這倆貨也是膽大包天的,薑文遠惡狠狠瞪了二兒子一眼,等回去再收拾他。
薑承輔真的快哭了,他是無辜的啊,寶寶委屈~
安慶府後衙。
兩個麵有菜色的司法參軍見薑文遠回來,停下手頭的工作,起身向上官行禮,站直後紛紛露出和善的笑容:“這便是薑通判家的公子吧?果然是玉樹臨風,有乃父之風。”
薑文遠與二人寒暄兩句,語氣熟稔。
“這是我家那不孝子承輔,旁邊矮些的,是內侄為善。”說完,又與兒女介紹兩位下屬:“這位是楊參軍。”其中瘦高一些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揖禮。
“這位是你鄧參軍。”另外一個黑胖些的也微微一揖。
能讓薑文遠如此介紹,這兩位怕是父親很得力的下屬同僚。二人不敢怠慢,急忙斂身行禮。
“見過兩位參軍。”薑久盈差點蹲身行萬福禮,好容易半路變過來,動作便有些不倫不類。
楊建業正巧注意到,目光微閃,聯想起之前薑文遠對帶孩子來府衙的抵觸,有些明悟。
兩人錯開半身,沒有受全禮。
鄧令安笑眯眯的,配上張圓臉,顯得很和藹:“世侄,可否將你們二人前次去觀月樓所聞所見,說與某聽聽?”
他們來這正為此事,薑承輔想趕緊說完,就帶妹妹回去,希望父親看在他很乖的份上,罰得輕些,當下一五一十把那天發生的事前前後後都說了出來。
當然,去觀月樓的目的,也從跟蹤袁曆樟,變成了想去見識見識新進花魁,更半句沒提聽到隔壁有動靜的事。
薑承輔交代的事,他們之前已經大概聽單媽媽說過,前後差不多都能對應上,隻除了一點。
“你們當時在二樓的房間裡時,是不是開了窗?”
“是。”他們走的時候怕發出動靜,並沒有將窗關上。
“可曾聽過外麵有何動靜?”
“不曾。”薑承輔一直半低著頭,外人很難看到他的表情,他這一說謊就緊張的性子,薑久盈卻是知道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