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後堂對答(2 / 2)

且都不用看他漲成豬肝的臉,隻稍注意下他已經把簇新的杭綢外衫與手接觸的位置撚成麻花,便可知一二。

自家二哥沒想過混官場可真是太明智了,不然就他這藏不住心思,遇事緊張外露的性子,還不得被這群老油條給生吞活吃了。

純情小男生什麼的,在古代官場可不流行。

鄧令安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有些為難地望著薑文遠。

咱們走過場也得走得真實些吧,令公子這副模樣,我得有多瞎才能認為他說的都是實話,再如實寫進卷宗裡?

薑文遠冷哼一聲:“但說無妨,膽敢欺瞞……”

後麵的話不用明說,薑承輔很是知道什麼意思,這要是在家,此時就應該跑到老娘的院子裡求救去了。

他可憐兮兮地轉過頭去看妹妹,您老人家能回避些嗎?這些話我說著臟舌頭,您不怕聽著臟耳朵嗎?

切~現場直播都聽到了,還不好意思聽描述,而且薑承輔個雛兒,能描述出畫麵感來算她輸。

在薑承輔欲哭無淚,磕磕絆絆地講述中,一份筆錄終於做完。

“這麼說,你們那天下樓以後,正好撞上花娘驚叫奔逃?”這便是連薑文遠都不知道的,他接過鄧參軍的工作,直接問兒子。

“回父親大人,正是。那花娘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幾乎是手腳並用爬著走的,一連推開幾間房門,最後不知怎的,就進了袁公子所在的地方。我兄弟二人這才趕緊走了。”

“你們當時有沒有覺得樓裡哪有不對?”楊建業突然出聲問道,順便收獲了薑文遠不讚同的目光警告一枚。

但他顧不得了,這次死的人,算起來是他的轉折親。

他的妻子與死者的弟媳是堂姐妹,待字閨中時關係極好,出嫁後也時常來往。在死者出事後,便被婆家派出來找自己打探進度,幾乎是住到了他們府上。

看婆家那架勢,案子不破,凶手不歸案,她這個媳婦也就不用回來了。惹得這位姨妹天天在他家中垂淚。

死的又不是他,十分用不到現在就安排上哭喪。但他一個大男人,與妻妹計較有失身份,隻得儘心辦差,爭取早日送走瘟神。

這是他的私心,於公嘛,他們現在壓力可不小,尤其薑通判,這次的案子辦不好,回京那是天方夜譚,頭上烏紗不被換個小的,都算家裡有靠山。

普通命案,萬一捉不到真凶,時間一久,也就無人追究了。

但這一次不一樣。

凶手在安慶府周圍各州縣已經連續做案多起,加上此次觀月樓的死者,受害人數已達五人。

幸虧交通不便,大多數人安土重遷,人員流動極小。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走出過自己方圓十裡的生活環境。不然這幾起作案手段可以稱得上血腥的案子,恐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引起民心浮動。

為官者,最忌諱百姓心思浮動,影響治所安寧,導致一連串的不良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所以即便知道上官不喜,楊建業還是得多嘴問一句,十三四的年紀,已經算不得年幼了,萬一真的能有線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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