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其一。
“還有一點。花娘是樓裡的住戶,她們接客的地方,多數都是自己的屋子。不可能不清楚四鄰有無其他花娘居住。當時老鴇對我們說過,那一排幾間房都無人居住,隻平時當個宴客之所使用。”
“那麼這花娘明知房間沒人,卻放棄另一邊有人的,單單來敲沒人的空房間,行跡是否過於可疑?”
此其二。
“最後,她敲門推門再換下一個房間的動作過快,仿佛一開始就確定房裡沒人,推開門後,並無進去找人的意思。”
“仿佛她推門的目的,是為自己奔最後一間有人的房間的行為,找個合理借口。”
“這就說明她知道最後一間房有人!”
綜合以上三點,這花娘的問題大了。
她肯定不是像之前交代的那樣,剛剛醒來,發現死者,情急尖叫,衝出房間。很可能是在看到薑家兄妹二人下樓後,才故意將死人一事曝出來,那麼她衝向袁曆樟的房間的行為就很耐人尋味了。
是跟袁家有仇?還是受人指使?目的又是什麼?
薑文遠用詫異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女兒,仿佛過去十三歲從來不曾認識過她一樣。
薑久盈心裡雖然有些緊張,但表現得卻很坦然,任由父親打量。她的芯子有問題,可身體卻百分百原裝,再加上有這十三年來點滴相處的完整記憶,有什麼可怕的。
在古代,教養女兒完完全全是做母親的的責任,父親多數都是甩手掌櫃,薑文遠算得上是很好的父親了,既關懷又慈愛,關鍵是很少在他們三個麵前擺封建大家長的架子(薑承輔自己不聽話找抽時除外)。
但總體算來,他跟女兒的相處時間也很少,僅限於知道她好吃憊懶,精於廚工,想法稀奇古怪,再多的,怕也說不出四五六來。
而且剛剛她的這番分析,頂多算得上觀察入微,擅於捕捉漏洞,談不上神童啊破案高手啊,跟反常不搭邊。
“人常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啊,我自己的女兒,彆了三日,還真是讓為父刮目相看了。好孩子!”薑文遠老懷大慰。
以前時常擔心自家女兒這副萬事不在意不上心的性子,以後嫁人了,萬一不像自家人口簡單,大家族裡婆媳姑嫂妯娌之間,齷齪事多了去了,沒這方麵的對戰經驗,她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現下看來,很是不必擔心,這孩子彆看平時憊懶得緊,卻是個眼明心亮,事事明白的。
剛剛她的分析件件在理,等送走孩子們,他一定要再審一次那花娘。
一個被嚇壞的弱質女流,他們隨便問了幾句就放過了,當時沒往心裡去。
居然就被她輕易騙過,真真一張老臉都要丟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