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求不得(2 / 2)

成功雖是口誤,但卻是真相了。

紅棗今兒原就裝扮得粉麵桃腮,加上剛喝了兩杯酒,有點上臉,當下這一笑仿若花開,看花了一屋人的眼睛。

雲敟和謝尚碰杯道:“表弟,恭喜,恭喜!”

謝尚壓根沒問喜從何來,直接仰脖乾了。

眼見謝尚喝得痛快,雲敩成銘相繼舉杯。

雲意笑嗬嗬地看著。

狀元外甥不能成為自家女婿固然遺憾,但人各有命,強求不得。更犯不著耿耿。

何況敏兒的夫婿不差,隻是不似外甥出挑而已!

大理寺的官做久了,雲意於功名利祿反倒是看淡了。

賓主儘歡後,紅棗坐上轎子,不自覺握拳砸了一下座椅。

這京城的破規矩,說什麼文官出門必得坐轎。搞得她現在想和謝尚共乘說話都不行。

謝尚喝了酒,一個人坐轎子裡也想倚媳婦肩頭靠靠。

下回出門還是坐車,謝尚決定不管禦史台的彈劾。

橫豎禦史台每年必有一彈。謝尚心說:他彆處謹慎

些也就罷了。

正是全京城女兒女婿各回各家的時候。

雖已入夜,街頭巷口卻塞滿了車馬,紅棗和謝尚的車隊混在車流中走不上前,隻能小步往前挪。

未曾行到一半路,謝尚一個人在轎子裡就呆不住了。

趁轎夫們等路歇轎的功夫,謝尚乾脆地下了轎。

顯榮看見剛要詢問便見謝尚擺了擺手,撩袍往後麵走去。

顯榮下意識地閉嘴跟上。

堵車總是讓人焦躁。

借著夜色掩護挑著轎簾看路況的紅棗看到謝尚突然下轎不知何事,便一直注視著謝尚動作。

看到謝尚走過來揭開轎簾一角,紅棗以為他有話說便傾身去聽,不想謝尚一把握住她的手道:“紅棗,

咱們擠擠!”

不待答應,謝尚已然躬身躥進轎子硬擠坐下。

紅棗…

顯榮…

轎夫…

“老爺,”反應過來紅棗趕緊阻止:“這轎子乃是人抬。咱們兩個人,轎夫們怕是抬不動。”

“怎麼會?”謝尚摟著媳婦的腰不以為然道:“小轎不都是兩個人抬?再說咱們兩個身量都不胖,而且現在走走停停——這要是都抬不動,真可以換人了!”

對於謝尚的歪理,紅棗不敢苟同。但看著已然歪到自己肩頭上的腦袋,紅棗到底沒再提。

謝尚晚席喝了不少酒,現在酒勁上來,想必很不好受。

橫豎現在路堵,轎夫們一時也走不了幾步——實在

不行,就輪班抬。

她且先順著謝尚,但等他過了酒勁再說。

紅棗擰開自己的保溫杯蓋後把杯子遞給謝尚:“老爺還是趕緊喝口茶潤潤吧。即便高興,今兒也不該喝那麼多酒!”

“過節嘛!”

聽出紅棗語氣裡的關心,謝尚沒有為自己多做辯白。他就著紅棗的手汩汩地喝了幾口,又把頭挨蹭回紅棗肩頭撒嬌道:“紅棗,一個人坐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無趣。咱們下回出來還是坐車吧!”

紅棗巴不得如此,但猶豫問道:“可以嗎?”

“有什麼不行?”謝尚反問:“轎簾拉上,誰知道裡麵坐得是誰?”

這話一聽就覺得不妥,有鑽規章空子的嫌疑。但看著跟牛皮糖一般扭在自己身上的謝尚,紅棗實在無法效仿拒與君王共乘的先賢班昭撂下臉來跟謝尚說道理

謝尚今晚喝多了,紅棗溫柔地想:說什麼都做不得數。

她隻要順著他說就好。

跟過來的顯榮看到謝尚所為不覺抽了抽嘴角,心說:至於嗎?這才分開多久?

他們老爺這股子黏糊勁兒,也是沒誰了!

長此以往,必將夫綱難振。

不管私心裡如何吐槽,表麵上顯榮卻是風輕雲淡,似乎謝尚剛剛的躥轎是世間最尋常不過的事,不足驚怪。

轎夫們看顯榮淡定,便也跟著淡定——雖說接下來要抬兩個人,但如老爺所言,街麵上二人小轎都是兩人抬一人。

而他們能從萬千莊仆中脫穎而出被選為轎夫,氣力

原就異於常人——可抬著轎子奔跑。

何況家去就幾裡路,且已經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