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的紅棗壓根不知道自家花園已然鬨翻了天。明兒九月十五, 她正對著檢查單替謝尚準備明兒早朝穿的衣裳。
謝尚也和顯榮道:“明兒早些出門。這一帶都是武勳, 出門晚了撞上, 便要給他們讓路耽誤時間。我在翰林院資曆還淺, 可不能落在人後。”
怎麼說也得在他座師元維前到才是。
紅棗聞言看了一眼懷表後笑道:“現已是戌正, 離醜正不過三個時辰, 老爺趕緊歇了吧。明兒早朝後還得接著上衙呢!”
這麼早就要起床不說謝尚如何, 紅棗自己便覺得亞曆山大。
…
醜正的時候,丫頭準時來叫。謝尚聽到動靜睜開眼
,看到枕邊的紅棗睡得猶熟, 不覺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嘲笑道:“呼嚕(葫蘆)棗!”
謝尚穿鞋下地,反身掩上床帳後方才出房。
他早起是為上朝, 他媳婦卻是無事, 倒是叫她接著睡吧!
看紅棗並未跟謝尚一起起身,金菊和香蘭趕緊上前伺候, 謝尚悄沒聲息地穿衣洗漱吃早飯。
才剛睡醒, 胃口未開。謝尚對著廚房送來的一桌子早飯不過選了碗雞湯餛飩喝了幾口湯, 再就了裡麵蛋皮和四個小餛飩便放下了筷子。
漱口後換穿官袍一切收拾妥當。謝尚剛要出門想想又折進房揭開床帳瞧了一眼猶自酣睡的紅棗, 忍不住笑了笑方才出門。
文明山昨兒家來後也聽文思回說了謝尚園子家挖出泉來的事。今兒一早文明山在宮門前尋到翰林院圈子後立擠到一身大紅麒麟袍的謝尚身邊拱手打聽道:“
謝兄, 我聽人說你家花園挖出了泉水?”
這原是謝尚的得意之作。
不過看看周圍瞬間豎起的耳朵謝尚拱手謙虛道:“僥幸!”
自打知道文明山娶親後,謝尚看文明山便順眼了許多。加上兩人現一起跟元維修史, 白日都在一處,謝尚麵上和文明山處的還不錯。
而且對比榜眼艾正, 謝尚以為還是文明山更好相處。
艾正原就站在旁邊, 聞言立刻插口道:“真挖到了?謝兄,你是怎麼挖到的?泉水大不大?”
作為鄰居,艾正當然也聽說了泉水的事。
不過他比較矜持,不願一大早地當著上司元維的麵問謝尚私事。
當著人謝尚笑應道:“這還能有假?原說隻是打個
水窖存點冬天的雪水留待夏天澆園子。”
文明山插口附和道:“這個主意不錯。回頭我也挖一個。”
艾正也認同,不過他沒說,隻問:“後來呢?”
謝尚笑道:“結果不想下人們挖了兩天竟挖出了水。經鑒彆水質還成,不是鹽堿水,我說那就修個井吧!”
“謝兄,你這運氣,”文明山伸出了大拇指:“少有!”
被文明山捧得高興,謝尚不免拔高了聲音:“惦記著井的事,十一那天下衙後我去園子裡查看。看到請來的師傅掏井,我好奇便跟著試了試。誰想我幾鏟子下去,塘底竟噴出這麼高的水柱,澆了我一頭一臉!”
不虧是探花,理解滿分。文明山一下子就抓住了謝尚話裡的關鍵:“謝兄,這泉竟是你一鏟子挖出來的?”
“不是一鏟子,”謝尚實事求是地糾正道:“是好幾鏟子。明山,你讓我想想,當時是五鏟子,還是六鏟子來著?”
“這不是重點!”艾正插口道:“重點是謝兄家出了這麼大的喜事是不是應該請客?請我們過去瞻仰瞻仰?”
謝尚含笑看了艾正一眼,沒有說話。
關於上梁請客的事,他和紅棗商量好了,但等冬節過後。
冬節那天紅棗將和翰林院的所有誥命一起進宮朝賀,可以乘機先認個臉,以免請客當日尬聊。
現艾正突然提及此事,謝尚忍不住想:艾正是不是趕著請客結識同僚?所以花樣催他呢!
畢竟艾正不似他有個好爹,人緣上有點先天優勢。
文明山一聽跟著起哄道:“是啊,謝兄,你當請客!”
聞言謝尚眼睛不覺又眨了一下:文明山也趕著請客
嗎?
不過這人素愛請客,當初一見麵就請他和他嶽父去逛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