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道法靈光就打了出去,駱滄的動作極快,一瞬間就阻擋住了上官先祖的攻擊,轉手又打出一道道法,他哼聲道,“哈哈哈,現在完成任務的機會也得到,我需要在你們這委曲求全做什麼。”
兩人沒有絲毫相讓,徹底打量起來。
招凝沒有動作,她聽著他們的聲音,眼角能看到一段虛影。
他們的力量非常的強悍,法術足以毀天滅地,整個天空都被暈照在一光怪陸離的色彩之中。
招凝抬眸,這一刻,在他們的打鬥中,天上的夜幕好似碎了。
不,也不是碎了,隻是受到他們打鬥的影響,蒙在天上的一層偽裝被掀開了,招凝看到了一如月霖秘境中那破碎的天空。
難怪說時墟就在星空之中,難怪說月霖秘境是最接近時墟的地方。
原來天空本身就是時墟。
招凝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兩人的打鬥波及到這邊,陣法立柱卻紋絲不動的樹立著,陣法周遭的光幕呈現出奇異的波動。
陣法之中遊走著稀碎的雷光。
這些雷光漸漸向招凝聚集卻沒有對招凝產生任何的影響。
而就在這時,那兩人的打鬥似乎走到了最後。
兩名元嬰上人的打鬥早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但是沒有人上來阻止。
隻見七人之一的元嬰問道,“我們不需要做什麼嗎?”比如,拉開打鬥的兩位。
那全身腐骨的元嬰說道,“要做些什麼?他們打出什麼名堂關我們什麼事,我們隻要等待他們結束,完成接下來的事情就好了。”
卻見兩人的法術施展到極致,兩人似乎都受到了對方的重創徑直向下方墜來。
兩人砸在地上。
上官先祖說道,“我告訴你,當初他們將我們驅逐出九洲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再讓我們回去了,你就算聽他們的指示,最後都隻會成為他們的工具,根本得不到目的。”
乾瘦元嬰說道,“笑話,那可是禹餘境的天神,他們的話都是因果法則的。與其相信你,去追求那茫然不可能的路。我為什麼不直接回去證極惡之道。”
說著竟然直接搖晃著起身,他手上擎著一把靈寶,把上官先祖根本都沒有放在眼裡。
上官先祖想要阻止,一瞬間忽然察覺自己根本都使不上法力。
忽而之間,他便察覺到不對勁,“你對我做了什麼?”
“哈哈哈,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暗中禁錮了你們的修為罷了。”他看著這些人,笑道,“你就在這裡好好看著,我到底是怎麼回到九洲的。”
“你,該死!”
但是乾瘦元嬰已經根本就不在意他了,他森冷瘋癲的目光鎖定在招凝身上,而後毫不猶豫的禦使靈寶,卻見靈寶上的光華爆開,極其強悍的力量在那靈寶上聚集,緊接著,他呢喃一聲,“小家夥,去死吧,先天造化功德金丹,隻有毀了才是最好的!”
說著,靈寶向招凝衝去。
逐步靠近,那擴散開的光華就如同刀鋒一般似要將招凝攪碎,招凝的身上滲出鮮血,卻依舊紋絲不動,在那些人的眼裡,招凝大抵已經是個死物了。
可偏生那大法靠近招凝三尺之內。
卻倏忽也定住了。
“怎麼回事!”那人一驚。
卻見陣法中所有的雷光向招凝身上聚集,明明她身上沒有辦法修為之力,可是偏生那雷光漸漸呈現出無比威懾之勢。
無數的雷光彙成第二個太古雷紋。
“碎!”
卻見陣法竟然一寸寸的破碎。
不過乾瘦元嬰也不過就遲疑了一刹那,下一刹那卻已經直接重新聚起大法。
他哼了一聲,“不愧是先天造化功德金丹,有點本事,可是你以為你一個金丹境界的,就能順利逃脫,沒有了陣法的阻擋,你隻會死的更快。”
說著被震回的靈寶重新起大法,再一次衝向招凝,卻見招凝周遭的雷光並沒有停止。
卻見天下雷行,太虛無妄。
第四爻,領域,禁錮。
下一刻,一切都禁製了。
又一聲寂滅之音,裹著極其強悍的天下極意,隻是麵前的是元嬰上人,在寂字之下,並沒有死去。
隻是一瞬間受到極大的衝擊。
而招凝便是趁此時間,飛快的向不遠處遁逃。
但即使這幾人在寂字之中受到重創,但是墜仙域還有其他的元嬰。
他們本來就是這些墜仙的隨侍,在聽到聲音之後,終於衝上了浮空台。
看見三個到底的元嬰祖師,更是大驚。
“祖師,祖師,發生了什麼事。”
幾個元嬰此刻發不出聲音,他們需要將所有的法力聚焦到自己的心口,勉強抵抗心臟逐漸失去跳動的感覺。
直到他們終於從從一瞬的破滅中,找到生機,其中一人指著前方,“把那個家夥抓回來。”
元嬰上人看那破碎的陣法俱是驚訝不已,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會讓整個陣法都崩碎了。
但是先祖的吩咐,他們隻是會去自行,說著七八個元嬰禦空而去。
就算是招凝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她都沒有辦法在元嬰的追捕中完全逃脫,更何況在施展了七殺極意之寂之後,法力根本來不及恢複。
明顯感覺到那幾個元嬰的氣息正在靠近。
招凝一咬牙,一瞬間施展萬木匿息術,將氣息完全收斂,緊接著向下墜去,進入海中。
招凝是從他們感知中消失的。
他們大致能鎖定招凝的位置。
雖然招凝再次的消失讓他們心中微驚。
“我早就說過這金丹古怪極了,有極其神奇的匿息之法。現在又丟了。”
“不著急。”他笑了笑,“就這片區域,也能將一個小小金丹行蹤丟失的,也隻有你們。”
說著他忽而施展術法,“百裡封禁!”
緊接著好似天空中降下一道無形的帷幔,將方圓百裡的地方完全封禁。
“這般,我卻是不信她還能跑得了。”
哪怕是一寸寸的搜索,也該將招凝找出來了。
果然,但招凝遁逃到海底邊界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一處禁製光幕將前路封堵住,這禁製光幕並不強悍,招凝隻需要施展太古雷紋就能破解。
但一旦招凝施展太古雷紋,就會被他們發現在哪裡,他們一瞬破空而來,招凝就徹底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中。
招凝猶豫間,她感覺到那些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招凝好幾次都躲過了他們的搜索,可是隨著萬木匿息術的功效即將走到最後,招凝知道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被抓住,她甚至回在五感儘失的條件下,一無感知的死去。
直至最後,招凝還是施展了太古雷紋“破”強行破開了禁製,一瞬間衝出,而那些元嬰上人也瞬身而來。
離招凝不過半裡之距。
“原來在這裡,終於出來了。”
下一刻他們直接的距離更是縮小到一半。
其中一人更是水係修真者,在水中的速度猶如水龍,招凝若是有時間回頭,甚至能感知到對方的位置了。
招凝咬牙,一瞬間從海中衝出,在衝出的一刹那,招凝這才發現海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濃稠的蜃霧。
招凝也來不及多想,隻能夠在蜃霧中強行遁逃。
可是遁逃之中,耳邊再一次傳來那神靈的聲音。
“好累啊。”
“讓我離開。”
“……”
這些聲音密密麻麻的籠罩在耳邊。
而那些元嬰也追入了蜃霧中,聽到那呢喃聲,竟然驚懼的直接放棄了招凝離開了蜃霧。
“該死,那東西醒了!”
“快走,快走!”
但還沒有來得及以大法遁走千裡,那濃稠的蜃霧卻已經將這幾個元嬰上人包裹住,就像是吸噬那些金丹之下的凡俗人一般,將他們的壽元不斷的吸噬,那壽元流逝的痛苦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所有的修為在此刻都沒有作用。
“不不不,我不要死!”
“神靈!不!”
尖叫聲刺耳,下一刻卻沒有聲息,變成數具乾癟的屍體破碎的掉落在海裡,成了海中生靈的食糧。
招凝好似聽到了尖叫聲,她心中泛起懼意,不敢回頭去探查,隻能一路向前方遁走。
但就在這時。
“嗝。”
卻聽到一聲飽腹嗝聲,聲音震耳欲聾。
招凝忽然間頓住身形,蜃霧的深處出現了蜃景,這蜃景卻是古怪的,是海底,海底的一片陰影。
她一怔,神識中感知周遭,卻感覺到古怪的扭曲,緊接著蜃霧不見了,天空也不見了,她此刻突兀的出現在了海底。
她再一次看向那陰影,古怪的是,明明她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海底卻在向她靠近。
直到沒有一處臨界點,招凝仿佛再一次重現了當年在北寒海域中所遇之事,落入海中,向無儘的海底沉去,而後看到被層層枷鎖捆束的巨大陰影。
而此刻那陰影卻完整的出現在她眼前。
一隻體寬半裡的蜃。
他兩瓣外殼微微開闔,蜃霧便從其中湧出來。
招凝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前輩是鎮守墜仙域的神靈嗎?”
“鎮守?”那遠古的呢喃音又起,而蜃的兩瓣外殼隻微微展開,發出悲苦的哀戚,“我受夠了。”
它兩瓣外殼忽然張開,裡麵蠕動的肉漸漸隆起人形,隨著它的動作,捆束它的鎖鏈發出沉悶的聲響。
“為什麼我要鎮守在這裡?該死的天宮,該死的元神,啊!”
它尖叫著,這個海底都開始狂躁,暗流像弑殺的狂潮。
招凝心中一驚,不明白為什麼說是天宮讓他鎮守在這裡,這墜仙域與天宮有什麼關係?
“這裡難道不是九洲的流放之地嗎?”
“九洲的流放之地?孩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他人形湊近招凝,可是它沒有五官空有形態,看起來可怖極了,“九洲有九片大陸,中州為流放之地,哦,就是你們那破落大陸所說的九州,你們忘了過去,卻沒有忘了最初的名字。”
曾經後土娘娘口中提過“中州”二字,一晃而過。
而九州與九洲這個秘密招凝心中早已隱隱有察覺,但是再次聽到她還是不由的心神顫動。
卻又聽蜃怒吼道,“可是,該死的天宮,他們卻將這些惡心的家夥轉移到這裡,打擾我睡覺,還將我禁錮在這裡,直至將所有人吃完為止。”
“我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招凝所有的情緒都凝滯住了,所以說,那些海上湧動的蜃霧其實就是蜃在吞噬墜仙域的人族,完成天宮強行賦予它的命令。
這樣的天宮,招凝呼吸一滯,還是她知曉的那個天空嗎?
浩初尊者、鴻德尊者等等那些尊者的模樣晃過招凝眼中。
她知道她看到不過是因為先天造化功德金丹而帶來的善意,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善意背後還藏著這樣的……
這和墜仙域的惡人有什麼區彆呢?
可是招凝不願僅憑言語陷入無儘的懷疑和控訴之中,她壓抑著心中驚濤駭浪,讓自己足夠平靜的聽著它的訴說。
可是,蜃好像一定要揭露出什麼,不然招凝有任何回轉喘息的機會。
它似乎一直注視著招凝,“孩子,你猜他們為什麼不願意將這些墜仙域的人放入九州中。”
“他們受到天道懲處,會為禍蒼生……”
招凝呢喃著,她知道這樣的回答顯得那麼蒼白。
即使聽到蜃毫不掩蓋的大笑聲,招凝也沒有覺得意外。
“因為九州的元神隻能有九位。”
招凝錯愕至極。
“他們來自九洲,從遠古之時傳承就從來沒有斷絕過,他們擁有最貼合大道的功法,最強力的道法,以及完整的仙緣,他們一定會成就元神的。一人入道,必有一人死。”
招凝閉上眼。
它在控訴天宮元神的自私,可是身為九州蒼生一人,在沒有達到元神境界之前,所有九州蒼生都會站在天宮一邊。
她儘量讓自己理智。
“所以呢。”招凝問道,“為什麼九州的元神隻有九位。”
蜃卻古怪的看著她,“你明明已經拿到了地膜碎片,卻為什麼還要裝傻。”
招凝抿唇。
隻聽蜃說道,“地膜是整個九州與域外虛空的屏障,地膜碎了,隻能借助時墟彌補原本的地膜,而時墟之下元神之人一旦超過十人,就會超過時墟法則極限。”
招凝一瞬間好似失去了所有認知。
“抬頭看看天,他現在被時墟代替著。沒有了天,你覺得九州的天道尚存嗎?”
“這裡的一切都處在半混沌之中。你所知道的天道不過人為代之罷了。”
它似乎在譏諷。
“你猜,是誰代替了九州天道。”
一道驚雷在冥冥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