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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州,螺村外。
長孫淩騎著高頭白馬,等在前往螺村必經的小路上,激動地朝著道路儘頭張望著。
他的副官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道:“大,大人,劉匠他們前天才到海寧,少說也要兩個時辰後才能到吧。
“咱們這麼早過來……有必要嗎?”
“你懂什麼?”長孫淩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回道:“不提前過來,怎麼顯示得出咱們的誠心呢?”
副官悻悻笑了兩聲,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果然,一行人在這裡整整等了三個時辰,小路儘頭才出現一隊車馬。
長孫淩當即策馬趕了過去,撲到車廂邊便喊道:“劉匠,俞夫子!一路辛苦了!”
俞亮撩開車簾,連忙拱手見禮道:“長孫將軍!”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長孫淩笑得見牙不見眼,“走走走,我來為你們帶路。”
說著,他又跑到前麵去了。
俞亮回頭與劉格對視了一眼。
劉格有些詫異:“這……長孫將軍,怎麼這般歡喜?”
他們這群人實在曹覓被迫離開康城之後,才啟程過來梨州的。
知道王府可能受難,眾人心中都有些沉重,這一路的旅途也相當滯悶。
俞亮扯了扯嘴角,猜測道:“長孫將軍應該是等我們等了許久了……此時見到我們,才歡喜的吧。”
劉格點了點頭:“嗯……咱們之前在路上耽擱了,比原定時間完了整整一個時辰,確實……確實讓他好等了。”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都不怎麼能接受這個牽強的理由。
但是因為暫時沒能幫長孫淩找到彆的借口,他們便默契地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很快,他們被接到莊子內。
一下車,劉格便放鬆地呼出一口氣。
北寺在莊內等著,此時將他們接下車後,便請道:“劉匠,俞夫子,劉夫子……還請隨我來。
“莊內為幾位辦了接風宴,就在前方的院子裡。”
俞亮跟在他後麵,道:“沒想到北寺管事和長孫將軍來此方才半年,就已經將莊子打理得這般妥帖。”
他頓了頓:“比起容廣,也不差什麼了。”
此時,他們走在莊子內的水泥路上,能看到遠處的海邊的曬鹽場,近處成片的田地。天地中的莊稼已經到了將要成熟的時候,累累的果實壓得枝條都彎了下來。周圍有來來往往的農人穿梭於其間,人們的精神狀態與容廣山莊那些流民相比,也差不了什麼。
北寺心中自然驕傲,但口中還是謙虛:“俞夫子的誇讚太過了。
“莊子還小,論起規模,與容廣還是沒法比。”
兩個莊子都是他打理的,北寺自然了解其中的差距。
劉格在旁邊道:“我記得之前王妃派人來梨州,就是為了梨州一年三熟的地理特性。梨州這個莊子規模確實不及容廣,但光看每年的糧食產量……應當並不比容廣低吧?”
北寺自小就是北方人,本也對著這“一年三熟”半信半疑。
但是眼看著夏季播種的作物,在初秋已經顯露出成熟的特征,他這才完全相信了。
此時聽到劉格的詢問,他便道:“是,明年如果人手多了,還會再繼續開墾田地,這樣一來,產量甚至能超過山莊。”
劉格和俞亮了然地點點頭。
俞亮想了想,突然有些奇怪地問道:“今秋收了稻子,入冬前不就可以種小麥了嗎?
“為何采買人手不趁著入冬前去?這樣的話,今年就可以多開墾幾畝地了。”
北寺聞言,尷尬笑了兩聲,將目光轉向旁邊的長孫淩。
長孫淩見終於有自己插嘴的事情,連忙表態道:“到城中采買奴隸的事情一直是有的。不過關於擴張人口,還是得幾位幫忙啊!”
劉格一愣。
他看了看自己周圍的俞亮等工匠,道:“這……將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等受王妃之命而來,是為了造船修器,但於人手一事……哪裡能為您幾位分憂呢?”
“可以的可以的!就是造船這事嘛!”長孫淩端著笑臉道:“這好船要是出來了,人手不就有了嗎?”
見劉格等人一臉疑惑,北寺連忙打著圓場:“劉匠幾位剛到,今日不談公事,不談公事!來,我們先去用膳!這邊走。”
有他這麼一番話,眾人便也先打消了心中的疑惑,悶頭往前麵走。
來到設宴的地方,幾人剛要入內,長孫淩卻突然被人叫走了。
他與眾人告了罪,便徑直跟著報信人離開。
來到海邊,長孫淩便看到了正在與人說話的李大耳和三個被緝拿住的倭寇。
長孫淩不滿地“嘁”了一聲:“這一趟就這麼點人?才三個?”
李大耳麵上笑容一僵,悻悻道:“如今這個時節,倭寇已經不在這一帶活動了,所以這一次出去……沒見到什麼人。”
他踢了踢旁邊還在不斷用眾人聽不懂的語言,罵著臟話的倭寇,道:“這三人就是規模不大,想撿個漏才不願離去,這才被小人忽悠住的。”
長孫淩勉強“嗯”了聲。
他想了想,道:“算了算了,現在他們都走了,你也彆出去了,這陣子你就留在莊子內,幫我教教我手下這群旱鴨子遊泳,再教教他們簡單的倭寇語。”
李大耳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點了點頭道:“好的,大人。”
但想起自己每次抓到人都會得到的報酬,他又覺得有些可惜。
畢竟如果不出去忽悠倭寇,便意味著他的這份收入沒了。
他想著再搏一搏,於是試探問道:“呃……長孫大人,其實海上還有一些人,小人覺得再出去兩趟也沒問題,總能帶回來人的,您看是不是……”
“哎呀,你那每次三五個人頂個什麼用?塞牙縫呢?”長孫淩不耐煩地擺擺手,轉身開始往回走:“我已經把幾尊大佛盼過來了,順利的話,明年我直接用大船把他們往回運,你彆給我添亂。”
李大耳頓了頓。
他其實不清楚長孫淩話中的意思,但也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開始憂慮起自己的職業生涯。
在莊內休息了一日,劉格等人就被已經等不及的長孫淩送到了附近的船廠。
船廠是早在劉格等人從遼州啟程時就準備好的。
那時候,長孫淩盤下了這一家之後,後續又和北寺陸陸續續完善了廠中的各項事務,不僅招攬夠了足夠的專業人手,還恢複了船廠上遊的幾種零部件的供應事宜。
劉格等人到時,廠中已經萬事俱備,隻差來自遼州的這一股東風了。
長孫淩為他們介紹了廠中的一應人事,最後將他們帶到一處單獨的院落。
院落中有好幾位長者,是長孫淩原先請來的,造船的專業師傅。
“這是莘舟船匠,也是這裡的大師傅。”長孫淩為雙方介紹道:“這是劉格劉匠。”
雙方互相認識之後,長孫淩便直接離開了。
他還有旁的事,所以放心地將此處交由了劉格全權處理。
突然來了一撥人,搶了自己在廠中最高掌權人的地位,莘舟心中是有些不服氣的。
他聽著劉格等人的口音,知曉他們不是南邊人,於是便試探著說道:“那今後,就要有勞劉匠,帶領我們繼續建造長孫廠主需要的戰船了。
“我們一行為了底艙和副漿的事情僵持了許久,還未能有結果,劉匠過來了,我便安心了。”
劉格一愣,連忙道:“哎,不瞞莘老,其實我們對於造船都是門外漢,哪裡比得上您老和在場諸位老船匠?
“這段時間,我們還得以學習和觀摩為主。這些事情,還是由您來主持。”
莘舟摸了摸胡子,道:“不敢不敢。我們這些老頭,也就是占了個大半輩子都窩在船廠的便宜。”
劉格的話並沒有讓他滿意。
通過劉格的話,他現在越發確定,劉格一行對於造船根本就沒有什麼了解。
可就是這樣,作為廠主的長孫淩依舊更加信賴他們,直接把掌事權交到了這種門外漢。
他有些不客氣地道:“劉匠謙虛了,長孫廠主既然邀請您幾位過來,相比您幾位必定於造船之術上,有過人之處。”
他攤開一張紙,道:“要麼,您帶著您的人,也選一個難題攻克吧。”
劉格朝紙上看去,一眼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兩個字眼,便指著那個兩個詞道:“嗯嗯,那就這兩個吧,我們負責這些。
“莘老您派個人協助我們了解一下船體結構便是了。”
莘舟定睛看去,瞬間一愣。
他心中嗤笑一聲,道:“那是應該的,那就有勞劉匠了。”
他原本還對這兩項發愁呢,沒想到劉格直接為他解決了這兩個連他都不想碰的難題。
劉格點了點頭。
看著手底下“桅杆風帆”和“武器”兩個詞,劉格回憶起了還被壓在自己箱底的兩張圖。
那是曹覓直接從空間的書籍上撕下來,處理掉簡體字之後送給他的。
圖上畫了一艘明製的海船,高高的桅杆上掛著可收起的風帆,船身側邊,有森森的炮口,火光燃動之際,宛有天雷降世之威,萬帆折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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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係的蘇滿娘心裡一樂:可!這很可!
她二話不說,歡喜應了。
豈料成親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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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掩一身青紫,神態饜足得讓人浮想聯翩:“下次為夫再帶你去山頂溫泉吟風賞景,書房燭下紅袖添香。”
將她緊緊攬在懷中,聲音激動且低啞:“為夫悔了,允你喜歡我一下試試。”
蘇滿娘:???
喜好被暴力·萬人迷強大男主VS被迫去暴力·佛係溫婉女主
這是一篇古代先婚後愛的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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