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2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6513 字 10個月前

何隊長咬牙切齒的說:“那個老絕後,我看他以後還怎麼跟我作對。”

他們罵的”老絕後”就是薑書記。他們老兩口現在無兒無女,確實在農村人眼裡就是絕了後的可憐人。

嚴格來說,他們並非一開始就這樣,其實還是有過孩子的,隻不過大兒子才六歲的時候病死了,小兒子後來在紅星海子裡淹死了,兩個兒子死的時候年紀都不大,沒能給他們留個後。

但薑書記之所以在村裡德高望重,社員們佩服他們的點就在於,這樣不幸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沒有怨天尤人一蹶不振,更沒有破罐破摔報複社會,人老兩口該當書記當書記,該上工照樣上工……甚至,安然來了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他倆居然沒孩子。

***

安然這趟回來,趕在陳大娘看見之前直奔薑書記家,怕她又來拖他們上家裡吃飯。

薑書記嘛,因為共事過一段時間,安然欽佩他的人品,把他當長輩尊敬,吃頓飯她也不會不好意思,反正她們也不是空著手來的。

果然,老爺子看見她們非常高興,忙著讓老伴兒趕緊給蒸米飯,他們桌上正在吃的是幾個硬邦邦的玉米饃,熱情得真是拉都拉不住。

安然也不知道他們喜歡吃啥,就隻給買了兩罐老年奶粉和五斤旱煙,“叔和嬸子你們彆客氣,我跟我媽沒娘家,是把你們這兒當娘家的。”

老兩口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好好,那我們可就不客氣咯!”

小貓蛋也很喜歡這兩位老爺爺老奶奶,他們一張手,她就“咿咿呀呀”叫著想撲過去。“貓蛋長得可真快,走的時候才七八個月吧,現在都快會走路了。”

“可不是,現在不愛讓人抱著坐,得自個兒扶著板凳站起來,要麼就得站在我膝蓋上,又蹦又跳。”

“能長是好事兒,這也快周歲了,斷奶了吧?”

“她媽給斷了,要我的意思是斷早了,現在條件比咱們那時候好多了,就是吃到三四歲,五六歲也沒啥。”

安然:“……”滿頭黑線。

她在村裡確實也見過,五六歲的孩子哭著跑到地裡去掀媽媽衣服,要奶吃,她看著都怪不好意思的。

正說著,門口忽然露出個黑梭梭的小腦袋,鐵蛋眼尖,高興壞了:“牛蛋,姨,是牛蛋!”

薑書記忙叫他進來:“怎麼,今兒那邊又欠你柴錢了?你這孩子就是不會聽話,給誰家打不好偏給他家。”說著,讓他洗手,遞過去兩個結結實實的玉米饃饃。

牛蛋狼吞虎咽幾嘴下肚,噎得老鵝似的,“嘎嘎嘎”打了好幾鳴才能說出句整話:“我就想多賺我二爺的饃,誰知道他這麼摳門。”

安然實在拿這個憨而不自知的牛蛋沒辦法,“你啊,彆想著從他身上找好處,把自個兒肚子填飽吧先。”

“嘿嘿,安阿姨你們回來真好,我可想死你們啦。”兩個男娃娃,很快勾肩搭背去了。

不過,準備出門之前,他又回過頭來:“薑爺爺,他們罵你是‘老絕後’呢,你要是收了我當孫子,我以後就給你摔盆怎麼樣?”老人死後,要有後人摔盆。

安然怔了怔,心說原來薑書記家是沒後人的啊。難怪她以前記工的時候他們家隻有老兩口,她還以為他們子女是在城裡工作的呢。不過,在血脈後代比山重的農村,他們還能過得如此灑脫,實在是令人欽佩。

“安阿姨,他們還說了你的壞話,我也聽到了,你要是給我點好吃的我就全告訴你。”

安然從兜裡掏出三顆大白兔奶糖,鐵蛋一顆,貓蛋一顆,最後一顆在他瘋狂暗示和期待下也給了他,嘚吧嘚吧一倒,這不就很快跟她的猜想對上了嗎?一個個閒的蛋疼想整她,一天不惹她就不痛快活不下去了是嗎?

隻是可憐宋致遠被殃及池魚。

“嬸子,您說何寶花是個什麼樣的人?”

瘦條條的老太太歎口氣:“我把你當自家人才說兩句,她啊,從小就不是正派人。”多的不願多說,因為老太太不愛背後說人。

這倒是跟上次陳大娘說的對上了。“叔您跟我說句實話,如果小海燕沒了何隊長,能行嗎?”

薑書記怔了怔,“你……什麼意思?”

“他品行不端,帶壞整個生產隊的風氣,有他在一天,薑何兩大姓就不可能和平共處,您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安然頓了頓,“我說句直接的,叔您年紀大了,總有一天得從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到時候他一人獨大,這村裡得烏煙瘴氣成啥樣?”

薑書記沉默了。

他是土生土長,祖祖輩輩都在小海燕村生活的老人了,一輩子的心血也是這個生產隊,萬一真像小安以前說的一樣,以後大集體一解散,牛鬼蛇神全冒出來,這村子也就毀了。

安然不是一定要跟何隊長過不去,而是她知道未來,這個老頭會把小海燕毀掉,他的貪得無厭,他的在其位不謀其政,以及跟無良開發商勾結,上麵欺瞞政府,下麵欺壓老百姓,所有賠償款從他手裡過都得被吃掉大半,像包淑英這樣被他們害得地沒了,房子沒了,錢也沒拿到多少的平頭老百姓有很多家。

他,就是活脫脫的村霸!

如果他能活到掃黑除惡如火如荼那幾年,那他就是行走的政績。

可惜啊,安然做阿飄的時候聽說,他賺得盆滿缽滿後,帶著幾千萬老百姓的血汗錢,移民美利堅了,然後在美利堅因為資產豐厚卻言語不通,被當地人狠狠的坑了一筆,自個兒想不通,大橋上散步的時候被倆吸.毒小青年搶了手表,推下河淹死了。

你說氣不氣人?死也死得這麼爽快,關鍵還把華國人的血汗錢便宜了老外!

安然覺著,這一次她就得想辦法弄死他,讓他直接沒機會吃血汗錢,沒機會把華國人的錢便宜鬼佬!

***

吃過飯,幾個孩子實在太累,直接倒薑書記家炕上呼呼大睡。安然就出門去看藥地,有了充足的源源不斷的糞水澆灌,黃芪和貝母長勢喜人,已經有膝蓋高了,還開出淡淡的小花兒,十分漂亮。

成片成片的藥,開出成片成片的花海,這要是擱五十年後,那就是妥妥的網紅打卡地,旅遊開發綠色康養一條龍,安然有信心能把這一套玩轉,可現在不行。

現在,農民就隻能種地,種什麼也隻能那些不懂農業的人說了算。

她能把整座山頭種成藥材,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改革”了。

真希望種啥農民能自個兒說了算的那天快點到來,她要做的事很多,而大環境的改善卻是最大的先決條件,恰恰是她憑一己之力做不到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宋致遠科研阻力小一點,小海燕的壞人少一點。

“喲,安會計回來啦?咋也不來家裡坐坐。”遠遠的,金蛋媽走過來,滿臉得意。

安然看過去,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笑了,三十出頭的年輕婦女,上麵紅衣服,下頭綠褲子,一雙明顯不合腳的軍綠色解放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逃中老年秧歌隊隊員……最關鍵的是,她的胸部怪怪的。

金蛋媽生過三個孩子了,在農村保養條件不好,胸部下垂是肉眼可見的。可現在,那胸部怎麼高.聳到鎖骨下了呢?

安然定睛一看,差點笑噴。

原來是穿著新式內.衣,可內.衣太小,底圍不夠,背後的扣子扣不上,她就這麼鬆鬆散散的堆在鎖骨下。

“安會計沒見過吧,這是寶花送我的,城裡女人穿的。”她得意的挺了挺。

安然自從重生回來還真是沒穿過這樣的內.衣,女人嘛,誰不想自個兒身材永遠十八歲?可她過年都沒來得及,也沒舍得買件新衣服穿,看來是對自己太不上心了。

回城第一件事,買件內衣,把身材保養起來,現在的任務是要錢,“金蛋媽,前幾個月你是不是讓我家鐵蛋幫你挖野菜,挖的還不少?”

“是有這麼回事,但我給他錢了。”

“一毛錢也是錢,打發叫花子呢你?”安然看著她一身古怪的半新不舊的衣服,“按市價,你得給他們每人補五塊錢。”兩個孩子滿手的凍瘡,流血流膿的口子,便宜她了。

金蛋媽看著她伸出來的一隻雪白的手,心裡真不爽啊。明明都是一樣在農村,她的皮膚總是比彆人白點,樣貌總是好點,哪怕生過孩子了,那該大的地方大,該挺的也是賊挺,村裡老少爺們的眼睛,總會有意無意多看她兩眼。

曾經自詡是小海燕一枝花的她,真是恨死了安然。

“我數到三,你要是不把十塊錢補上,就彆怪我不客氣。”

金蛋媽嬌笑兩聲:“十塊,你搶人呐?我就是不給你能怎麼著?有本事你來咬我屁股唄!”

安然盯著她的眼睛,“真的不給,你想好了嗎?”

金蛋媽覺著,這安會計怕不是個神經病哦,她好端端憑啥給她十塊錢?讓孩子挖點野菜怎麼了,一毛錢不是錢啊,他兒子上一次街也隻花兩塊錢啊。

安然一把拽住她,大聲道:“走,那咱們就上大隊部,好好說道說道。”

安然平時可沒閒著,一個人在單位的時候做俯臥撐,深蹲,身體素質真不差,想要拽著她可不難。而金蛋媽呢,天天乾勞動的婦女,體力自然也不差,倆人算得上是“實力相當”。

誰也不讓誰,倆人就這麼拉扯起來。

上輩子擺地攤的時候,跟同行搶攤位,搶貨源的,跟便衣和治安隊的,不論男女她都乾過架,安然還真不怵。趁著她沒反應過來,眼疾手快一把從她身上扯下個東西,揣懷裡就跑。

金蛋媽一看寶貝被人搶走了,也不好意思再去追,隻能扭扭捏捏的跑回家了。

何寶花真是個不怎麼講究衛生的女人啊,安然捂著她穿過的內.衣,差點沒給熏暈過去。誰能想到看外表秀秀氣氣的女人,居然有腋臭呢?有腋臭那也不是誰願意的,天生的問題沒辦法選擇,那勤洗勤換總能行吧?

不洗不換,難怪內.衣都是當一次性的穿,穿臟也不洗,直接就送金蛋媽了。

回到薑書記家,安然把鐵蛋叫來:“你會爬牆嗎?”

“那得看是什麼牆,就咱們廠裡那樣的,閉著眼睛也能上。”

喲嗬,小子還挺自信,“沒那麼高,就金蛋家那樣的院牆,行嗎?”

鐵蛋學著她:“歐剋,啥時候去,現在嗎?”

安然把臭烘烘的內.衣遞過去,附耳小聲的說了幾句。剛交代完,哭哭啼啼的金蛋媽就帶著陳小玉和婆婆追過來,她也不好意思說內.衣被安然搶了,隻敢說是“那東西”,畢竟農村思想保守,傳出去她臉上沒光,婆婆還不得撕了她?

婆媳三人一副要把安然生吃了的模樣,要不是薑家老太太和幾個鄰居媳婦子攔著,今兒一場大戰勢在必行。

安然是能讓人指著鼻子罵娘的人嗎?她不出聲,是在等什麼呢?等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布穀鳥的叫聲,而周圍圍觀的人都圍得水泄不通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一副實在是被傷透心的樣子:“金蛋媽,既然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你跟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信不信我現在就告訴大家夥?”

金蛋媽一頭霧水。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幾乎整個生產隊男女老幼都出動了,一聽這話還得了,紛紛起哄:“安會計你說唄,她都告訴你啥了?”

“就是,快說來聽聽,讓咱們也漲漲見識。”

安然歎口氣,為難道:“不是我不想說,是那種話,我也說不出口……”

這下,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說啊,到底啥事兒。”

“你說吧,咱們聽著呢。”

“就是,咱們給你作證,不是你故意要說出來的,是金蛋媽不仁不義,她做初一你才做十五的。”

眾人哄堂大笑。

安然這才咬著嘴唇,十分為難地說:“唉,是她跟我說,說……”眼睛都不敢看周圍的人。

這下,人群都靜止了,能讓第一潑辣的安會計都說不出口的話,那得是多大的事兒啊!

“她說,她看見她公爹和……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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