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2 / 2)

七零錯換人生 老胡十八 17851 字 6個月前

“就像大房叔叔喜歡小艾阿姨一樣嗎?那我可不要她們喜歡。”

小貓蛋著急了:“姐姐,不能說,這是秘密。”

棗兒吐吐舌頭,她忘了。

趙銀花和安然對視一眼,棗兒這話,信息量挺大啊!

大房叔叔不就是房平西嘛,這誰都知道,因為他經常來大院溜達,時不時買斤花生花子兒的放大院裡,糊火柴盒的見者有份,不僅孩子們喜歡他,就連婦女和愛嚼舌根的的老太太們也喜歡他。

其實在這之前安然就覺著奇怪,他好好一大老爺們,他的農場應該挺忙才對啊,咋還有時間來溜達呢,還是溜達進女人孩子窩裡。

再聯想到小艾家那麼多不符合她們消費習慣的奶粉和麥乳精,以及高級罐頭,要說安然認識的人裡,誰有這個能耐和條件能不受計劃經濟限製的買到,那也就是房平西。

估計人來大院裡是準備走群眾路線?

不過,安然心裡一點也不開心,房平西可是花心大蘿卜,他配不上小艾,還不如老實本分的楊寶生呢。

她一麵想著,一麵岔開這個**話題,“銀花姐,收購站咋樣?忙不?”

“挺忙的,我可沒想到他們一天收到的廢鐵居然有那麼多,我一個人有時還忙不過來……不過啊,忙起來好,忙起來就能把煩心事忘咯。”

安然也不再說安慰的話,畢竟這種事是需要時間來撫平的,“那你等發工資的時候應該能多領點吧?”

“嗯,我估計能有這個數。”她伸出一個巴掌,翻了翻。

一百塊啊!安然都驚訝壞了,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高工資了,關鍵該有的勞保待遇二分廠給她保留著,她在那邊也是節假日周末照常休息,還不用三班倒。隻要這種“甜頭”能擴散出去,讓大家都知道這種借調製度的好,她們的困難女工互助合作社就能不斷壯大,而壯大後,才能做安然想做的事。

銀花好奇地問:“小安你到底想做啥呢?”

“暫時保密,我這事能不能成就靠你了。”

不是她不想一次到位,可有些事情,它就隻能慢慢來。“對了銀花姐,咱們大院裡的婦女,都有哪些人會做小吃,她們的拿手菜你知道嗎?”

“那可多了去了,雪梅會做梨膏糖和好幾種甜水罐頭,寶英會做鹵雞蛋和各種鹵味兒,隻是咱們沒條件,不然我覺著她鹵得比國營食堂的還好吃……還有曹家的,做涼菜好吃,涼拌豆腐皮和肚絲兒,那簡直了,下酒可真是絕了……你們家原來樓上左邊那家,蒸的饃又白又大,還不費麵……”

得吧,安然真是問對人了,這大院的婦女們,除了會唱歌,還會做一手好飯食。她們沒有男人們力氣大,沒有男人們大方,可她們也有很多男人沒有的優點。

安然把這些信息記在心裡,開始列計劃。

***

誰知沒幾天嚴厲安就親自上門了,他是看過石萬磊檔案的,知道他曾當過兵又當過邊防公安,有小十年的毒.品偵查工作經驗,說明他是有刑偵能力的,這樣的人才還去乾保衛科乾啥啊,直接進公安局唄。

安然大喜,又怕他是為了幫忙才勉力而為,真心實意道:“嚴哥你那邊要為難就算了,畢竟公安的工作也不好找。”

“害,為難啥,咱們本來就有招人計劃,退伍轉業軍人優先,他不僅滿足條件還是立過功的,來了就能上崗,不信你看著,我先讓人帶他乾一段時間片警,我相信他會用能力說話。”

安然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信任石萬磊……這大概就是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石萬磊也被這好消息給驚訝壞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機會再次進入公安隊伍,再次摸到他最愛的槍,再次穿上那身象征著榮光與責任的衣服!堂堂男子漢居然紅了眼。

怕他一個勁感謝,安然故意岔開話題:“你去當公安了,估計你們街道辦主任得氣死。”

石萬磊也笑起來,“可不是,年前他才知道我把撫恤金領了,氣得讓他閨女來我門前瘋罵了大半天。”這種使喚閨女來罵街的行為太下作,他都不好意思說。

小姑娘雖然瘋了,但終究才十二歲,還算半個孩子,利用孩子去罵街,真虧他乾得出來。即使瘋了,那也是有尊嚴的孩子啊。

這麼一說,安然忽然想起這個小瘋姑娘,“當年,你……”

“我隻是問她為什麼以前從來不帶小石榴玩,那天忽然一反常態,我沒把她怎麼著,當天我離開他們家的時候她還是正常的,第二天忽然就傳出消息說我把她逼瘋了。”石萬磊一臉正氣,十分坦蕩。

安然相信這是真的,他自個兒就是有閨女的人,不可能這麼對彆人的女兒。她想來想去,一夜之間就瘋怕不是那麼容易,莫不是還有彆的隱情?

“對了石大哥,當年農藥廠有沒說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的爆.炸?\

“隻說是尾氣管老化,有毒氣體外泄。”

他倆都不是化學專業的,但也知道農藥廠裡能引起爆炸的氣體應該不少,“我記得當時是上午九點半左右,正是上班時間,怎麼就一個傷亡也沒有呢?”

倒不是說她希望發生點傷亡,本來無人員傷亡應該是好事,可安然覺著有點太反常了,一整片房子都被爆.炸後的大火燒得麵目全非,人員是怎麼能幸免的呢?

石萬磊也有一樣的疑惑,可惜他問過小石榴到底怎麼回事,可一提起她就哭,尖叫,根本繼續不下去。

上次調研的時候,農藥廠職工就有點反常,安然一直記在心裡,也告訴過嚴厲安,他去查過,說是看不出問題。

可安然相信自己的直覺,尤其是這種表麵看起來很正常,很不起眼的人或事,如果覺出不對勁的,最後事實證明還真就是有問題——譬如當年的黃老太太。

石萬磊問不出來,可安然有小幫手呀!

院裡,小貓蛋一麵給白白做“切”胡蘿卜,一麵問對麵的“兔子公主”:“公主姐姐,你為什麼要跑去農藥廠呀?那裡多臭呐!”

小孩子問,沒有那種獨屬於大人的壓迫感,小石榴倒是沒有尖叫,隻是一臉木然。

她其實很想加入安文野的遊戲,她也喜歡兔子,因為在防空洞裡她唯一的朋友就是兔子。這不,她像在洞裡玩遊戲一樣,把一根胡蘿卜扔出去,想讓白白去叼。

可她們都忘了,這家裡最饞的不是白白,而是黑花。隻見一道黑影,根本來不及看清發生了什麼,它就叼起胡蘿卜準備跑,窩裡趴著啃,多香呐?

小貓蛋已經見慣不怪,可小石榴呢?那可是在洞裡躲了兩年多,敢跟動物搶吃的人啊。也就是一秒鐘的工夫,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步助跑,“嗖”一聲就跳起來,精準無誤的跳到了黑花前麵。

正準備吃獨食的黑花:“……”狗看見啥?這還是個人嗎?

“哇哦!姐姐跑得快!姐姐跑得比狗還快!”

其他人:“……”總覺著哪裡怪怪的。

可小石榴也聽不出來,她隻聽見“跑得快”三個字,似乎是想起什麼,用一口十分生硬的語氣說:“我沒,沒跑,麗麗姐,姐姐……快,嘣——跑啊!”她雙手做出一個爆.炸的樣子,又捂住耳朵,指著白白“啊啊”叫。

小姑娘雙眼緊閉,眉頭緊鎖,害怕得不敢睜眼。

誰也聽不懂她在說啥,安然卻忽然福至心靈,“石大哥你快告訴我,封登輝家閨女名字裡,是不是帶一個‘麗’字?”

“對,她叫封麗娟。”

安然輕聲教小貓蛋:“你快問問姐姐,爆.炸的時候麗麗姐叫她跑,她為什麼不是往家跑,而是跑進洞裡呢?”

小石榴捂著耳朵,斷斷續續說:“不是,不是!嘣——壞蛋,打人,打姐姐,嘴巴,哭……嗚嗚……幫姐姐……嗚嗚……黑黑,怕怕……”

雖然很多字的發音都很含糊,像牙牙學語的奶娃娃,可作為能跟安文野用嬰語交流的安然,卻聽明白了:她本來想往家跑,但看見壞蛋打封麗娟嘴巴,她就去幫忙,結果卻被壞蛋扔進了黑漆漆的防空洞。

看來,封麗娟或許不是加害者,她也是一名受害者。

事後三天,石萬磊才趕到家,他當時質問封麗娟的時候,她還是個正常孩子,其實已經被壞蛋打過了,可過了一夜她忽然就瘋了,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對她的傷害比被壞蛋打嘴巴還大呢?

又是什麼,讓她沒把小石榴是為了救她才被塞進防空洞的事實告訴石萬磊呢?如果當時她及時說了,以石萬磊的能力想要救回女兒不難,也不至於讓她被困兩年半。

“我知道是誰逼瘋她了。”石萬磊沉聲說。

安然抬頭,倆人同時說出一個名字:“封登輝。”

兩個小女孩去撿垃圾,正巧遇到農藥廠爆.炸,有可能是看見或者聽見什麼了。

“壞蛋”其實不擔心小石榴說出去,因為她才四歲,壓根聽不懂,聽懂了也記不住,可封麗娟已經是十歲的半大姑娘了,為了保證她不把事情說出去,他們或許準備毒打一頓,再狠狠威脅一下,或許是準備滅口……當時被塞進防空洞的,本應該是封麗娟。

十歲的封麗娟死裡逃生,回來就告訴了父母,可父母不但不報案,不去抓壞人,還讓她不許把小石榴的下落說出去……一麵是父母的高壓,一麵是良心的譴責,再麵對有審訊經驗的石萬磊伯伯,小姑娘哪裡繃得住喲?

她所學的知識告訴她,這麼做是不對的,小石榴是為了救她才被困的,她應該勇敢的站出來,應該讓壞人受到懲罰,可父母告訴她,如果壞人找到家裡來報複的話,一家子都會受牽連,說不定還會把小石榴的“死”栽贓給她,到時候獨眼龍會殺了她,甚至她全家。

心裡其實已經破防了,當天晚上又被父親一頓威逼利誘外加“殺全家”警告,十歲的孩子能有多強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就瘋了嘛。

石萬磊咬牙說:“我確定,這孩子是真瘋,不是裝的。”就一條胡同裡住著,這兩年時間他也沒閒著。

十幾歲的小女孩,在他麵前可以一次裝瘋,兩次裝瘋,但不可能這麼多次都成功過關,除非她就是真的瘋了。

安然其實也去試探過兩次,這也是她一直問不出有用信息的原因。一個真瘋的小女孩,你讓她說什麼呢?多問幾句都覺著殘忍。

雖然,封登輝不是個東西,可麗娟是無辜的啊,她就是個瘋丫頭,安然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也乾不出為難她的事。

不過,她大概知道,為什麼小石榴被困這麼長時間了,因為當年把洞口封起來的王八蛋就是封登輝!隻有封起來,才能永絕後患,可他沒想到小石榴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頑強。

***

當天夜裡,石萬磊拿著槍把他逼到防空洞口,咬牙切齒地說:“姓封的,王八蛋,今兒我就讓你嘗嘗被封在裡頭的滋味兒。”

封登輝怎麼也想不到,他在家裡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人拎著衣服揪到了荒郊野外,再看著就快抵到腦門上的黑漆漆的槍口,他嚇得兩腿戰戰,整個人都軟了,一股黃色的液體順著褲腿流下來。

石萬磊惡心,憤怒,嗤之以鼻:“你就這麼點能耐嗎?不是不讓我領撫恤金,還想把我趕出金魚胡同嗎?”

被冷風一吹,封登輝忽然就冷靜下來了,答非所問地說:“來了,你終於是來了。”

準確來說,其實他已經有段時間沒睡過安穩覺了。自從胡同裡傳說獨眼龍的閨女找到以後,他就害怕得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尤其是那天遠遠的看見一眼,曾經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成了“白毛女”,他做夢都是自己被石萬磊塞進防空洞的場景。

可他戰戰兢兢等了幾天,發現不僅石萬磊沒來找他尋仇,公安也沒上門抓他,再一打聽,原來是小石榴不會說話,估計也把事情忘光了……就僥幸地想,他應該安全了。

石萬磊從小就是金魚胡同的狠人,從小就沒人敢欺負他們孤兒寡母。要是讓他知道閨女是被麗娟害死的,他會放過他們一家子嗎?

作為從小就被他打到大的人,封登輝無比清楚他的狠。可就是這樣的狠人,不學無術的狠人,他寒窗苦讀才好容易分配到街道工作,這個不學無術的狠人卻輕輕鬆鬆去當兵,輕輕鬆鬆分到了公安的工作。

每年春節,看著石家門檻都要被踏破的客人,看著那一兜兜沒票沒本就買不到的煙酒糖茶,他心裡能好過嗎?

金魚胡同曆來以春節的熱鬨程度來“論資排輩”,最有麵子的就是石家。幸好後來石萬磊瞎了一隻眼,封登輝覺著自己在樣貌上扳回一局。

可誰知沒多久,石家老太太就說他兒子答應調回陽城了,組織上考慮他的眼睛殘疾,很有可能會給他安排進街道辦,當個主任啊啥的。

這讓好容易爬到主任位置上,屁股還沒坐熱乎的封登輝情何以堪?原來念書不是出路,不學無術當個兵就是出路,就能輕易抹殺他多年的努力!

所以,那天麗娟之所以會破天荒去叫小石榴出門玩,是他指使的。他隻是想讓麗娟教訓她幾句,讓她哭鬨也罷,撒嬌裝傻也罷,不許她爸爸回來搶工作……可是,誰也沒想到,會正巧碰上真正的壞人。

當天下午,麗娟回來就把事情說了,他也去農藥廠附近找過,沒找到。他篤定這孩子要麼被壞人抓走了,要麼是被野狼叼走了,再過幾天,哪怕活著,也被餓死了……總之都是一個死,他卻沒辦法交代麗娟為什麼要一反常態把小石榴約出去。

他是金魚胡同的土皇帝啊,要是他那點小心思暴露在人前,他的臉麵往哪兒擱?他大半輩子都在跟石萬磊叫板,在終於能扳回一局的時候被狠狠打趴下嗎?

不,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就這樣,前怕狼後怕虎,既懦弱又殘暴,反正孩子已經“死”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洞子封死,讓石萬磊再也找不到證據。

說著,他跪下了。

活活把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封死在洞裡,那真不是人乾的事兒啊!還是在孩子爸回來那天晚上,就差那麼一點點,他要是不封的話,孩子就能找到了。

石萬磊會不會原諒他,隻有他先進去防空洞裡待兩年再說,可現在他心裡還有個疑問:“當時麗娟有沒有告訴你,那些打她們的壞蛋到底說了什麼?她們聽見多少?”

封登輝苦笑:“這兩年我也在追查這個事,當時她們忙著撿垃圾,隻聽見幾個字,什麼‘公司’,還有一句聽不懂的很像外文的話……麗娟瘋了,線索就斷了。”

而麗娟正是因為知道他封了洞口的事,才一夜之間瘋掉的。

這就是報應,他把彆人的女兒封在洞裡一待就是兩年半,他自己的女兒,也被他的殘暴和懦弱逼瘋了。

封,就是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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