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停住腳步,抿著嘴角笑了笑。
她們可真像,隻不過玉氏要比胡氏手段更高明一些,不爭不搶,說話做事都讓人挑不出錯來,就連做舅母,她都是一個好舅母。
容家這趟水一點不比林家的淺,唯有在老太太身邊才最是穩妥。
這麼一想,楚虞便想回安喜堂了,不知道這個時辰老太太喝藥了沒有。
結果一抬眼,她便瞧見一道紅衣從綠叢中掠過。
紅衣?
整個容家穿著這麼放肆的,也隻有容庭了。
不知是不是出於同情,楚虞鬼使神差的往那個方向走,一直到門外不遠處她方才發覺原來這是容家祠堂。
容庭真被容正喧叫去跪祠堂了。
不過說是跪,楚虞也沒覺得這人有什麼委屈的,他身邊那個小廝正鋪了張墊子在地上,背過身去摸摸索索半天——
拎出兩隻精致的酒杯和一壇醇酒。
楚虞嘴角一抽:“……”
也是,容庭怎麼可能會委屈自己。
——
轉眼小年,除去容庭前些日子接連氣倒老太太和大夫人這事兒以外,容家一切都和和美美的。
臨近小年,大門外也掛上了紅燈籠,而容家來往走動的親戚好友也不少,都快將容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陳梓心倒是常常隨著老太太去四季園會客,她如今已經十五,來問親事兒的人也不少。
楚虞日日窩在安喜堂的小屋內,樂的清靜。
隻是今日來的是老太太早年的密友溫老太太,據說在容家還經商時,兩家人就住對門。
溫老太太聽說老太太又多了個外孫女在身邊,熱絡的想要瞧一瞧,楚虞哪有不應的道理,叫來鄒幼給她梳了個精致的發髻,披上粉紅小襖就去了。
楚虞一進前廳,便笑著喚了一聲:“溫奶奶安好。”
溫老太太一愣,瞧著楚虞這花兒似的的眉眼,臉上都笑開了褶子,連連讚道:“這女娃娃長的俊啊,過兩年來提親的門檻豈不要踩斷了?”
楚虞抿嘴一笑,正要回話,正此時大房一家來了,容瑤瑤蹦躂的到老太太身邊:“祖母,瑤瑤給祖母問安。”
老太太笑著罵她走路不正經,打斷了楚虞噎在喉嚨裡的話,她隻好先暫且退到一邊。
她這才發現,容庭也來了。
他眉眼懶懶的向下看著,嘴角似有若無的揚著一抹不屑的笑,不等容正喧與玉氏先坐下,他倒是挑了個角落位置先落了座。
還是他一貫的作為。
似是楚虞打量的太仔細,一束目光緊緊落在容庭臉上,少年眉間一蹙,抬起頭來,正好與楚虞的目光錯在一塊。
他揚了揚眉,似是在笑她。
楚虞大大方方的對上他的目光,隨後緩緩移開,認認真真聽溫老太太說話。
若是她沒會錯意,容庭方才的意思大抵是在說:“哥哥長的好看,移不開眼了?”
楚虞好笑的彎了彎嘴角,不著痕跡的抬手用帕子輕掩住臉。
忽然溫老太太喚了她一聲:“楚丫頭十三了吧?”
楚虞收回旁的心思,朝溫老太太點了下頭:“回溫奶奶的話,正十三了。”
容庭聞言,原本低垂的頭也稍稍抬了抬,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這丫頭十三了?
那倒是快,再有兩年就到了議親的年齡。
溫老太太笑笑,便沒再搭話,又兀自與老太太說她那也才剛十三的孫女,淘氣的很。
陳梓心不動聲色的招手喚來丫鬟,輕聲說:“二哥哥不喜紅豆,你將他麵前的紅豆餅撤了,換上芙蓉糕。”
楚虞掀了掀眼皮,果然瞧見容庭麵前的糕點一口未動。
丫鬟將芙蓉糕擺上時,陳梓心還嬌聲道:“我自作主張給二哥哥上的糕點,二哥哥莫要見怪。”
容庭瞥了一眼那粉粉嫩嫩的芙蓉糕,淡淡道:“知道自作主張就少做。”
陳梓心麵色一僵,無措的愣在那兒,似是不知如何應對才能周全臉麵。
楚虞默默咽下一顆葡萄,低頭把玩繡著芙蓉花的粉色帕子,裝作沒聽見方才的尷尬事兒。
容庭這是明擺著流水無情,陳梓心一顆真心付錯了人,也是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 容庭:自己的桃花自己解決:)乖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