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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帶著笑意的調侃讓姑娘耳根一熱, 她強裝鎮定, 一本正經道:“我想想。”
容庭輕笑兩聲, 捏著她的後頸揉了幾下:“那得好好想。”
馬車行了約莫兩刻鐘還未停下,穆家離路家不算遠, 早該到了, 楚虞忍不住掀了珠簾一瞧, 這哪裡是回路宅的路。
她揚了下眉梢:“去哪裡?”
正說話著, 馬車便堪堪停下了,容庭牽著她下了車, 揚著下巴叫她看牌匾。
江南酒坊。
四個燙金大字, 氣派的很。
前些日子就知道路家要做酒坊生意, 但後來卻一直沒了下文,楚虞還隻當是那日容庭為了…
忽悠她的。
沒想這酒坊不聲不響就開了。
路家涉及了不少生意,但容庭似是對酒坊情有獨鐘,就想著帶她來瞧一瞧。
劉掌櫃見到容庭忙彎腰道:“公子來了, 最裡頭給您留了一間,按照您的吩咐置辦的。”
容庭點了下頭:“往後若是夫人來查賬,隻管將賬本交由她。”
容庭這麼說, 劉掌櫃就順勢往他身側的小姑娘看去, 欠著身子笑說:“是。”
劉掌櫃忍不住又抬頭睨了一眼這位小夫人,早早就聽聞是容家老太太膝下的姑娘,如今才十五的年紀, 還小著呢, 沒想到卻還會看賬。
楚虞懵了一瞬, 被容庭牽著上了二樓。
樓梯較窄,兩個人的身子緊挨著,就聽男人一邊慢悠悠的走,一邊說:“下回帶你去瞧瞧彆的鋪子,認認人。”
楚虞沉吟片刻,點了下頭,忽然真有點路家大夫人的感覺。
江南酒坊就位於永安街中央,繁華的很,楚虞從二樓的窗子望下去就是人頭攢動,熱鬨的很。
但一關上窗子,就靜了許多,
楚虞猶豫一瞬,還是將窗子推開,通通風。
方才劉掌櫃說這間屋子是按容庭的吩咐置辦的,果然就不是尋常喝酒的屋子。
屋子東麵放著貴妃椅,小幾都是琉璃做的,中間鑲了幾顆珠子。
就連桌腿上都雕著花,好不精致的模樣。
楚虞一邊打量一邊抿了抿唇,容庭這人真會享受,連處喝酒的屋子都要置辦的這樣漂亮。
正四處踱步著,楚虞忽然想起什麼,腳步一頓,回頭對正半倚在貴妃椅上的男人說:“江南紅袖苑裡的屋子,跟這間倒是很像。”
小幾上的果盤原本該放些瓜果點心,不知容庭什麼毛病,竟盛滿了琉璃珠,五顏六色的。
他正從裡頭挑揀著,被姑娘的話弄的手上動作一頓。
“那間屋子是薛燴置辦的,我隻偶爾過去喝個酒。”他蹙了蹙眉頭,將手心裡的珠子又儘數扔進果盤裡。
楚虞倚在小幾邊,點了下頭,伸手去撥弄他方才扔進去的幾顆珠子:“唔,就偶爾過去喝個酒。”
容庭眉頭又是一蹙,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默了半響方才說:“沒讓姑娘在房裡留宿過,床都沒讓她們碰過。”
楚虞抓了一手的珠子,丟了幾顆進酒盞裡,那琉璃珠在酒裡成了酒紅色,倒是稀奇。
楚虞沒再為難他,這些爛賬她也不稀罕翻,隻低低應了聲。
此時小二端了幾樣小菜過來,又上了一壺果酒:“這酒不易醉,夫人喝最是合適不過。”
楚虞低頭嗅了嗅,笑著應下。
是柚子味兒的。
她輕抿了一口,扭頭去看容庭:“你今日帶我過來,隻是瞧一瞧?”
容庭還在想紅袖苑的事,被她這麼一問,回過神來:“明日再帶你去彆的鋪子裡瞧瞧,還有幾個莊子,你要是不嫌累,我帶你去看看。”
楚虞沒應聲,夾了幾個小菜放進碗裡推到他麵前,又遞了竹筷給他:“不用了,我信得過你。”
容庭此舉,將路家的家底攤開給她看
,她明白他的意思。
容庭坐在榻上,姑娘則坐在席上,比他矮了一截,他彎腰,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真信得過?”
楚虞蹙著眉頭將他的手從肩頭撥開:“你怎麼這麼煩,信得過信得過。”
她頓了下,又說:“你往後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對我,我瞧彆人夫妻也不是這樣做的。”
容庭揚了下眉,他做事一貫粗手粗腳,也就對這姑娘有點耐心,她還嫌棄。
男人默了半響,蹙著眉頭道:“彆人夫妻是怎麼做的?”
楚虞一噎,這話還真將她問住了。
她低頭沉思片刻:“不知道,你自己想。”
她說著,手肘撐在小幾上便要起身,被身後的男人拉住了手腕,一下跌坐在榻上。
容庭像是和這問題杠上了,非要問個所以然:“你瞧彆人夫妻怎麼做的,你跟我說說。”
她哪裡知道彆人夫妻之間都如何相處,不過是瞧見容謹夫婦二人,平日裡相敬如賓的,亦是相處的很自在。
不像容庭這樣給她這個給她那個,叫她心下發慌,看他這般小心翼翼的,又有些難受。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她推開男人近在眼前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