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修士鬥法。”
李思歸靈力不如季恒,空有精妙輕身術法也是無用,一早放棄自行趕路,任由季恒拉著她走。季恒趕路不忘探查,探查不忘領悟,一心三用,難免疏忽。這回她終於能比季恒更快發現前方空間靈氣異常。從目前感覺到的波動來看,前麵打得熱火朝天,動靜不小,李思歸隻恨自己沒有翅膀,否則直接飛過去,狠吃一大口靈力,也省得他們打個沒完。
在李思歸的提醒下,季恒感覺到前方遙遙有靈氣波動,而且其中有一股熟悉的木屬性靈力。
“是阿婉,我們快過去幫忙。”
季恒催動靈力,加快速度,遙遙可見前方有七個修士打成一團,修為皆在築基境,其中一人赫然是她一直在找的鄭婉。
鄭婉一方隻有三名修士,鄭婉修為最高築基五層,另兩人皆是築基初期,與季恒不相伯仲,單從整體實力來看明顯弱於對方。而對方所用功法招式,季恒從未見過,想必又是天靈宗許之以利招攬來的不入流小宗門。不過這小宗門的四位修士比在外頭攔截的那些人要強,修為皆在築基後期,約莫七八層的樣子。
在季恒與李思歸掠近間隙,鄭婉方一名年輕男修被人當胸一腳,踢得吐血飛出老遠。眼看就要落在樹杈上,鄭婉百忙之中,射出一道靈力,化作藤蔓要將人接住,此時有人從半空中落下,接住男修後把人放在地上。
那人一身紫色衣衫,身形矯健,眼眉如星,落地後朝季恒處瞥來淡淡一眼。隨後隻見他手掌探出,掌心綻放出一朵紫色的雷電之花,射向對方。
那四位修士頓時眼冒金星,露出痛苦之色,但他們此時已是騎虎難下,四人相視一眼,略一點頭,立刻有了決定。四人動作劃一,胸口同時冒出一團紅色火焰,彼此呼應間火焰愈發熾盛。
四道火光自火焰中心噴湧而出,在半空交彙纏繞,漸漸變成一條正陽火龍。
火龍認準鄭婉,直取她的麵門。
鄭婉躲之不及,僅以靈力護住周圍要處,雙手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這時,鄭婉身畔中年修士動了,方才射出雷電的紫衫修士也動了,然而火龍卻像是長了眼睛,避開中年修士淩厲一擊,穿過紫衫修士的雷霆閃耀。
眼看鄭婉即將被火龍吞沒。
來不及了。
季恒與李思歸早已默契,用儘全力將她拋了出去。而李思歸在半空中展開精妙身法,調轉方向,撲向火龍。
正陽屬性的火龍,對於此地的鬼修來說實在難得大補之物。
李思歸一口咬在火龍脖子上,火龍顏色蛻變之際,季恒激射而出的柴刀也到了。
由“如意”化成的柴刀早已被注入陰屬性,陰陽相克的鋒利刀芒斬向火龍正中。
火龍來不及慘呼,便被刀刃攔腰斬斷。
四名修士霎時噴出一大捧血。眼看著必中一擊在二連三為人破壞,火龍的正陽靈力被突然出現的小女孩儘數吸納,四人怒火大盛,催動火靈力。
原先不過是一點火花,瞬間將叢林點著,眨眼功夫,血紅的雲團遮天蔽地,將叢林染成了一片火海,仿佛周圍的空氣都隨之燃燒起來。
李思歸哈哈大笑,“來的好。”大嘴一張,沸騰的火雲迅速被她吸納在麵前。
熱浪撲麵,連季恒亦覺臉龐灼熱,而李思歸不以為意,徒手將滾燙的火雲撕成片片,塞進嘴裡。一邊吃一邊回味,好像吃下的是何等美味。
四名修士大駭,像瘋子那樣大聲叫道:“何方妖孽。”
“妖孽,你們才是妖孽。”季恒靈力一轉,柴刀指向四名修士。
紫衫修士與中年修士趁機掐運法決,而鄭婉也展現出極強的戰鬥意識,青光輪轉,“纏”字訣將四人團團困住,雷光電閃,刀鋒銳利,四名修士轉眼間化作數道青煙,消失在鏡花水月之中。
短暫的靜默間,“啪”的一聲,四塊老君令齊齊落在地上。
鄭婉拾起老君令,將令牌飛向四人,連受傷的年輕修士也有份。
直到此刻,季恒終於看清紫衫修士的麵孔,竟然是一路與她作對,看雲璣不順眼連帶斜眼看她的同門傅星。這會兒傅星倒是格外給她一個正眼。“居然是你,雲璣門下竟也會路見不平做些好事?”
這話說的。季恒沒好氣翻個白眼,“這話我還給你,看在你幫了阿婉的份上,我不跟計較。否則,嗬嗬。”
傅星道:“否則如何,難不成要向你師父雲璣真人告狀?”
兩人一見麵就針鋒相對,你來我往,顯然是在飛舟上憋久了也裝久了,如今師長全都不在,儘可展露對對方的不滿與不屑。
中年修士見狀,並不參與其中,與鄭婉一起查看受傷的年輕修士,替他做些簡單的治療。
“王師弟傷重,怕是難以治愈,是我連累你了。”鄭婉望向年輕修士,語聲柔和,充滿關切,令人無不熨帖。
王姓修士漲紅了臉,不知是傷重還是害羞,連連道:“是下屬學藝不精,保護公主不周,望公主降罪。”
鄭婉微笑道:“在此地,大家皆是通玄修士,何來公主下屬。”
這時一直默然不語的中年修士出聲道:“公主,王安傷勢如此,至多退出老君會而已,你玉體如何?傷勢可要緊?你若是因傷退出老君會,才是讓那些豺狼虎豹有了可趁之機。”說完,他看向季恒與傅星,拱手作揖道:“此番幸得二位義士相助,秦某不勝感激。”
季恒尚未回話,傅星先道:“秦,秦伯伯言重了。”
中年修士訝道:“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傅星行一禮,道:“家父傅重深。”
中年修士道:“原來是傅家侄子,此番有勞。不知姑娘是?”
鄭婉道:“這是我門中好友,季恒。阿恒,這位是朝中馬帥秦師道,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