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第二百十三回 師徒賭氣 雲璣:彆人可……(1 / 2)

此去蓬山 壽頭 6299 字 10個月前

澤水宮內據稱是青鴍仙子留下的鼎爐屍骨被人帶出來之後, 沒過兩日便化成齏粉消失不見,讓雲璣驗明屍骨情況的打算落了個空。事情到這份上,她們已無需多做停留, 之前來調查女修失蹤事的其他宗門弟子也陸續離開回宗複命。

發現杜亭宜化身得到所謂舊日通玄遺秘, 雲璣一行已比旁人得到更多收獲,蓮峰也未必想知道其他事,光這一件就夠他好生琢磨了。

回宗之前季恒惦記著向喬娘買碎星玉, 一眼相中的一塊帶著淡淡胭脂色, 讓她想起姐姐背後的桃花。

季恒下手速度如此之快, 古華珠都來不得阻止。她本來還打算好心提醒一下,有人在她失蹤的時候替她買下好些碎星玉。可買來碎星玉還來不及給出去的程素君隻是在一旁看著並不言語,古華珠便熄了自己難得的好心。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然則此次歸程諸人各懷心思,倒是把離愁彆緒衝淡得一乾二淨。

回宗門的飛舟上,古華珠問起如何向蓮峰彙報澤水宮發現。雲璣不著痕跡地提點了一句,天靈宗女修之事,不要說太多個人猜測。至於其中原委, 則留給古華珠自己去想。

雲璣待古華珠與程素君始終如常, 看不出任何情緒, 唯獨對待季恒時還是愛答不理的冷淡。

季恒熱麵孔貼了幾次冷屁股後,便也與雲璣賭氣不去理她。隻不過雲璣的冷淡是真冷淡,直接視她於無物。她的賭氣也是真賭氣, 見到雲璣連師父也不叫了,隻鼻子朝天哼唧一聲。

古華珠身為師姐, 有教導師妹之責,可既然做師父的不教不罵,她也沒什麼立場訓斥, 隻在雲璣麵前裝模作樣說季恒幾句了事。私底下問過季恒一回,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讓雲璣仙師如此生氣。季恒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所有能想到的緣由都不足以讓雲璣如此發作。

回到宗門之後,蓮峰掌門在金頂見了雲璣一行,古華珠將此行遇到的事一通分說。在說到雲璣與季恒陷入佛修裡世界時,蓮峰小有吃驚,連說萬萬沒有想到,反倒是對杜亭宜化身和天靈宗女修一戰沒有過多反應。之後單獨將雲璣留下,讓古華珠與季恒自去。

二人從金頂出來,同時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在金頂內麵對蓮峰時不複往日輕鬆自在,仿佛在掌門的溫和笑容之下藏著看不見的壓力和陰鷙。

古華珠自回清溪峰見師父與親爹,季恒卻覺得自己無處可去。天天對著雲璣的冷臉,還要回她的洞府,想想便覺得沒趣。入宗這些年,在鏡月峰上的日子基本都在閉關修行,還是洗心峰上的開頭幾年外院弟子的歲月更讓她惦記。從金頂下來,她直接落在洗心峰上,周圍來來往往的皆是外院弟子,看她的眼神有著新弟子特有的期許憧憬。

沒走幾步就是落日時分,入眼金黃,季恒驀然想起在觀音手掌中見到的舊日通玄落日。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一來一回無端添了許多愁緒。

“去違命殿見明空仙師。”季恒喃喃自語道。得到自在尼傳承之事,旁人無須知曉,明空是水月尼這一代傳人,總得要告訴她一聲。橫豎她得了佛修傳承,詛咒不在今日應驗就在明日應驗,不如順便央明空仙師多傳她些本事。不知明空知道她得了《自在觀》後會驚訝到什麼程度,是為佛修另有傳人高興,還是會為懸在頭頂的天地詛咒難過。

每日煙霞舒卷時,明空一定坐在違命殿觀音巨像的手掌上看天。季恒進殿後,連行禮招呼都省了,一個閃身坐在明空邊上,學她的姿勢看她。

明空微笑道:“出去一趟修為漲了四個小境界,進門卻是足音沉重。咦,可是又得了什麼寶物法器。”模模糊糊覺得季恒身上有她所能感應到親近,卻說不準是什麼,以為她跟上次一樣得了以前的法器。

季恒往後一倒,仰麵朝天躺下,道:“這次是活寶貝。仙師聽說過自在尼?”

“這是考我來了。我這一脈,發願接受傳承之後便會接受初代水月尼記憶,功法天授,如何會沒聽過自在尼。”

“誒,發願後就有從前水月尼的記憶?那仙師可有見過你們的大對頭青鴍仙子?”

未免對頭生出感應,明空從不與人提起大對頭的真正身份,乍一聽聞青鴍仙子四字,洞心駭耳,難得動容道:“你是何處聽來的?”

“還記得我與仙師說起過同光門的素君師姐?她曾見過記載,這一回我是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青鴍仙子?她又重出通玄,不曾仙逝?還是她與你為難了?”

明空越是著急,季恒越是悠然道:“在自在尼的裡世界法華壇城,弟子見到了青鴍仙子立下天地詛咒那幕,還見到了仙師家老祖水月尼,你倆看起來有幾分相像,可見血緣之奇妙。仙師還未答我,記憶裡可曾見過青鴍仙子。”

久違的想給季恒來一下子的感覺又冒出來了。自在尼是佛修菩薩,菩薩的裡世界如何能讓尋常人輕易進出,想要離開必要滿足菩薩生前所願。旁人倒也罷了,事涉佛修,動輒是毀人道途,身消道隕的事,季恒怎能這般隨意。

不過明空也知道,要季恒不關注不相乾的事可能性基本為零,越是問她,她越是跟你唱反調,便耐著性子道:“水月尼傳承的法門乃是一門秘法,耗費心血道行並不亞於天地詛咒,能將部分記憶和功法留下已是大為不易,如何還會有大對頭的樣貌。大對頭是大乘修士,諸般神通變化,知道她的樣貌又能如何。初代水月尼留下的遺願隻是傳承,而非報仇。”

無怪明空見過季清遙隻說她姐姐難得,絲毫不覺仇人就在跟前。季恒又問:“仙師,你覺得弟子資質如何,像不像上好的鼎//爐資質?”

明空無言以對,“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出門一趟沾了邪祟?你姐姐是純陰之體,未必你就和她一樣。那些引人覬覦的道體元胎、聖嬰、佛子,統統與你無關。這些年修行飛速猛進,固然有機緣造化,也是你挑選功法得宜,勤奮有加的緣故。好了,老實與我說是怎麼出的法華壇城,自在尼的夙願為何?”

“哎,到底是佛修,一聽裡世界便知出來的法門。”季恒裝模作樣歎一聲道,“仙師,我發願接受自在尼傳承,不用跟著你光頭赤腳吃素罷。”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像是在明空心頭炸起一道驚雷,“你發願接受自在尼傳承?!”

麵對明空震驚的眼眸,季恒仍是插科打諢,“仙師,我不想剃光頭也不想吃素。”

“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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