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弦死亡之前,跟人發生過性關係。”朱安明說道。
李顥一愣,問道:“你在唐弦體內提取到了體.液?”
“沒有。”朱安明搖了搖頭,“那個人應該是戴了安全套的。”
“那你怎麼知道她跟人發生過關係?”施靖皺著眉頭問道。
朱安明轉過臉來,看了施靖一眼,說道:“從陰.部皮膚紅腫、撕裂的狀態來看的。”
“就算是唐弦生前跟人發生過性關係,也不一定是凶手啊。”鄭珊質疑道。
“對,不過,我在現場做屍表檢查的時候,還有發現。”朱安明翻開法醫學報告,指著現場的兩張照片,湊上前去,對著鄭珊說道,“鄭珊,你看這裡,我在死者大腿的這個部位發現了一滴體.液,然後,我又在旁邊的草叢的這個位置又發現了另一滴體.液。這應該是凶手與唐弦發生完性關係之後,取安全套的時候,不小心滴落的,而被凶手當時沒有發現,才得以保留下來。”
李顥眉毛一揚,說道:“也就是說,這裡麵有凶手的DNA?”
“我已經提取到了DNA。”朱安明一臉的得意洋洋。
“太好了!”李顥興奮得狠狠給了朱安明一拳,“安明,我真是愛死你了!”
“啊!”朱安明捂住被李顥捶痛的胸口,說道,“對不起,你的愛我要不起!太痛苦了!”
李顥連忙用手去給他抹,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朱安明把他推開,說道:“你彆再來了,我喜歡女的!”說著,眼睛瞟了瞟鄭珊。
李顥嗬嗬一笑:“明白,明白!”
朱安明嘿嘿笑了笑。
李顥突然想起了什麼,趕忙說道:“對了,燃哥那邊從唐弦的指甲縫裡也發現了另外一個人的DNA,正好可以比對一下。”
“還用你說!”朱安明嗬嗬一笑,“我已經交給燃哥比對去了。”
“哈哈,你果然辦事牢靠!”李顥誇讚道。
“你的事情我上心,我的事情,你也要上心哦。”朱安明話裡有話。
“上心,上心!”李顥擠了擠眼,“一定會給你找機會的!”
“那好,我先上去了,有事打電話給我。”朱安明又轉過臉,對著鄭珊和施靖說道,“鄭珊,施靖,你們慢慢說案子,不打擾你們了。”
鄭珊微笑著點了點頭。
施靖笑嘻嘻地說道:“你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朱安明對著施靖做了個比槍的動作,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朱安明走了之後,李顥他們三個因為這個重大的發現興奮不已。
在唐弦的大腿上和身邊的草地上,都發現了男子的體.液,說明他們發生性關係的地方,就在發現唐弦屍體的地方。那麼,跟她發生性關係的男人,一定就是凶手,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可是,凶手為什麼要跟唐弦發生性關係呢?”鄭珊有些不明白,“他之前殺的九個女性,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子,為什麼以前的都沒發生過性關係,偏偏跟唐弦發生性關係?”
“這個……”施靖捏著下巴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唐弦對他來說,有些特彆?”
“如果顧文舟是凶手的話,唐弦可能對他來說還真的有些特彆。”李顥若有所思道。
“顥哥,你為什麼這麼說?”鄭珊不解地問道。
李顥就把唐弦之前救狗,吃飯時被原配潑水,以及後麵顧文舟陪她去喝酒的事情,都詳細跟他們說了一遍,然後說道:“也許從唐弦救小狗的那一刻起,在顧文舟的心中,她應該是一個純潔美麗善良的女孩子,說不定他還對她有好感。”
“可那天晚上唐弦被潑水之後,他發現,原來唐弦也是個令人唾棄的小三,這就完全顛覆了唐弦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所以,在他心裡分裂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唐弦。發生性關係,是他想占有那個在他心裡天使一般的唐弦,而殺害的,是那個可惡的小三唐弦。”
“那這麼說,倒是真有可能。”施靖點了點頭,“反正,對於這些變態殺人狂魔來說,不能用普通人的心理來揣測。”
鄭珊也點了點頭:“可惜一切都隻是我們的推測,還得要有證據才行啊。”
施靖嘿嘿一笑,說道:“反正我們有了DNA,先看DNA鑒定結果再說吧。”
“對,我們還是先看DNA鑒定吧。”李顥一邊收拾資料,一邊說道,“鄭珊,你記得查一下顧文舟的背景。我上樓去催催燃哥,叫他趕緊把體.液和指甲裡肌肉組織的DNA比對做出來。”
“行。”鄭珊也收拾好東西,跟李顥一起出了門。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任苒把案卷資料撿好,準備下班去唐弦幫忙,卻意外地接到了馬婧的電話。
“馬女士,你好,你是回到虞城了嗎?”任苒客氣地問道。
“是的。”馬婧回答道,“任律師,你上次打電話說想跟我談事情,那就今天晚上吧。”
“那……那好吧。”任苒答應了下來,“馬女士,你覺得在哪裡見麵比較合適?”
“我住在南山國際小區,我們小區門口有一家叫希諾的咖啡館,挺安靜的,就在那裡吧。”馬婧說道。
“好的,什麼時間呢?”任苒又問道。
“你半個小時能趕過來嗎?”
“可以。”任苒回答道。
“那行,就半個小時以後在希諾咖啡館。”
“好的,馬女士,回頭見。”任苒結束通話後,背上挎包便出了門。
這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任苒怕路上堵車,趕不上與馬婧的會麵,便擠著跟沙丁魚罐頭一般的地鐵,到了南山國際小區外麵的希諾咖啡館。
站在咖啡館外麵,任苒給馬婧打了個電話:“喂,馬女士,你到了嗎?”
“我已經到了,你進來吧。”馬婧在電話裡回答道,“我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連衣裙,就坐在大廳裡。”
“好。”任苒收起手機,推開門,走進了咖啡館。
這時,窗邊一位綠色衣服的年輕女子站了起來,衝她揮了揮手:“是任律師嗎?”
任苒點頭微笑:“我是。”
“我是馬婧,請這邊來坐。”馬婧叫道。
“好的。”任苒走了過去。近距離的看,馬婧的五官長得很好,輪廓也很深,頗有點南美洲美女的風情。
“想喝點什麼?”馬婧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小牌子,說道,“自己點。”
任苒看了一下,那小牌子上寫的是飲品的名字和價格。除了有咖啡以外,還有茶。現在都快到晚上了,任苒怕喝了咖啡影響睡眠,便要了一杯菊花茶。
“任律師,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馬婧開門見麵地說道,“其他的我們都可以談,但我女兒的撫養權沒得談。”
“馬女士,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我作為姚先生的代理人,我肯定要為他爭取最大的利益,也請你理解我。”
“我知道。”馬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也隻對事,不對人的。”
“那就好。”任苒笑笑說道,“馬女士,你也知道,姚先生他也不想離開女兒,他可以少要財產來換取女兒的撫養權的。你看,這中間還有什麼商量的餘地嗎?”
“沒有!”馬婧回答得非常乾脆,“女兒必須跟著我!”
這,簡直就是不給一點機會啊。任苒苦笑了一聲,說道:“那最後隻有法官硬判了。”
“法官判,孩子還是跟著我。”馬婧一臉的胸有成竹,“我也找了律師,律師說了,按現在這種情況,孩子百分之九十九會被判跟著我。”
“我不否認,馬女士,你在這場官司中占有優勢,所以,我才想跟你談一談。”
“談什麼?”馬婧睨著任苒,“讓我主動放棄撫養權?不可能!”
任苒沉默了片刻,說道:“馬女士,其實,在跟你談之前,我已經跟姚先生談過了。我也把他在這場官司中的優勢和劣勢都跟他說了,甚至,我提出用一些訴訟手段來幫忙打這場官司。可是,你知道姚先生怎麼說嗎?”
馬婧漫不經心地問道:“他說什麼?”
任苒歎了一口氣,說道:“他說,他雖然很想得到孩子的撫養權,但是,他不允許有任何詆毀你或者中傷你的事情發生。他說,你是她孩子的媽媽,也是他深愛過的女人,他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行為。”
馬婧捧著咖啡杯,沉默著。
任苒又接著說道:“姚先生還說,就算打不贏這場官司,他也認了。不管法院判他支付多少撫養費,在你找到工作之前,他會像以前一樣給你家用,不會讓你和孩子的生活質量降低。”
馬婧咬了咬唇,說道:“他不要以為說這些,我就會原諒他。”
任苒眉頭微微一皺,問道:“馬女士,我想打聽一下,姚先生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他跟彆的女人不清不楚!”馬婧恨恨地說道。
“彆的女人?是誰呀?”
“太多了。”馬婧哼了一聲,“他在廣告公司,經常接觸那些個女模特,誰知道他跟哪個不要臉的搞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馬女士,你並沒有姚先林出軌確鑿的證據?”任苒追問道。
“我要有確鑿的證據,我就讓他淨身出戶了,還跟他分什麼財產啊!”
任苒搖頭一笑,說道:“馬女士,據我所知,姚先生在外麵並沒有女人。”
“你是他的律師,你當然幫著他說話!”馬婧顯然不相信她。
任苒頓了一下,又說道:“馬女士,我聽說,你跟姚先生是辦公室戀情修成正果的?”
“嗯。”馬婧點了點頭。
“那你在跟姚先生談戀愛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工作要跟一些年輕漂亮的女模特接觸,你當時為什麼不覺得他跟那些女人有不正當關係?”
“那個時候,我也在公司,他敢嗎?現在我在家裡,看不到他,也管不了他,還不知道他在外麵怎麼胡作非為呢。你不知道,現在他整個人完全都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馬女士,”任苒耐著性子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變的可能不是姚先生,而是你?”
“我?”馬婧一愣,“我哪裡變了?”
“以前的你,漂亮,自信,大方,所以,就算姚先生跟其他女人接觸,你也不擔心,因為你相信自己有這個魅力讓他不被彆的女人吸引。可是現在的你,沒有了這種自信,所以才會患得患失,疑神疑鬼。本來姚先生跟其他人沒有不正當關係,但你總懷疑他有,不是嗎?”
“他本來就有,隻是我沒有抓到而已!”馬婧恨恨地說道。
“馬女士,你想想,如果姚先生真的在外麵有人了,那你提出離婚,他應該很高興才對啊?為什麼他不但不高興,而且還很痛苦呢?如果他有彆的女人,他爭什麼撫養權啊?把女兒甩給你,他跟著情人雙宿雙棲,不是更方便嗎?他為什麼要來爭?”任苒質問道。
馬婧咬了咬唇,嘴硬道:“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任苒長歎了一聲,說道:“馬女士,如果我對你說,姚先生其實對你還沒放下,你相不相信?”
聽到這話,馬婧一下愣住了。
“如果他對你沒有情意了,我提出的那些可能讓他贏得撫養權,但可能會對你的名譽有損害的方法,他就不會拒絕了。”任苒緊緊盯著馬婧的眼睛,說道,“相信我,馬女士,姚先生,他真的對你還有感情的。如果你們之間沒有其他問題,隻有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你就放棄一個真心愛你,愛孩子,愛這個家的男人,你覺得值得嗎?”
馬婧低著頭,沉默著。
任苒見她似乎有所動搖,又繼續道:“馬女士,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真心建議你考慮一下,再給姚先生一個機會。其實,這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更是給孩子一個機會。孩子的健康成長,更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我知道,你們的孩子也三歲了,馬上就要上幼兒園了。你試試走出去,不要把自己困在這個家裡,重新找一份工作,重拾自己當年的美麗自信,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見自己說話的時候,馬婧一直沒有反駁,任苒猜離婚也不是她的本心。於是,她繼續苦心婆心地勸慰著:“你和姚先生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因為你沒有了自信,害怕彆的女人會搶走他。可是,你要是跟姚先生離婚了,那不就是把他讓給彆的女人嗎?這不是和你的初衷相違背嗎?你想一想,當你有一天,走到大街上,看見姚先生和另一個女人親密地在一起,你想這樣嗎?以後姚先生跟彆的女人組成了家庭,孩子問你,爸爸為什麼對阿姨那麼好,對阿姨生的弟弟妹妹那麼好,你又受得了嗎?”
“彆說了。”馬婧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任苒歎了一口氣,說道:“馬女士,你內心還是接受不了的,對嗎?”
馬婧咬著唇,沒說話。
“馬女士,真的,現在一切還不算太晚。但這一步,必須你們自己走出去,彆人誰也幫不了你們。你今天晚上回家,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如果你還願意保留你們這段感情,我建議你主動找姚先生談一談,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把自己的想法開誠布公地談一談,這才是真正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意氣用事走極端。馬女士,我說的這些,你能理解嗎?”
“我明白。”馬婧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我考慮考慮。謝謝你,任律師。”
“不客氣。”任苒微笑。
不管馬婧和姚林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她自己儘力了就好。當然,如果他們能重歸於好,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這天晚上,任苒終於有了一點好心情。這是唐弦離開之後,她第一次有這麼好的心情。
因為突如其來的重大發現,李顥也很興奮,第二天一早,就跑到鑒證室找魏燃問檢測結果。
魏燃瞟了他一眼,一邊敲著鍵盤打字,一邊說道:“你急什麼呀,報告我還在寫。”
“那你跟我說說鑒定結果吧。”李顥笑嘻嘻地說道,“報告不急,你慢慢寫,我想先知道結果。”
魏燃停下手,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沒比中!”
“什麼意思?”李顥沒太聽明白,“誰和誰沒有比中?”
“被害人大腿部位和草地上提取到的體.液確實是精.液,而且是同一人的。但是,經過DNA比對,跟被害人指甲縫裡提取到的肌肉組織並不是同一人的。”
“什麼?”李顥有些納悶了,“不是同一人?這就奇怪了!”
指甲縫裡的肌肉組織,應該是唐弦跟人抓扯的時候留下的,很有可能就是在凶手對她施暴的時候。但這個DNA居然與體.液的DNA不匹配,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是跟她抓扯的人與跟她發生性關係的人,不是同一人?還是真的有兩個人共同作案?
魏燃攤了攤手,說道:“你奇怪我也沒辦法,確實不是同一人!”
正在這時,李顥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是施靖打來的。
他接了起來:“喂,施靖,什麼事?”
“顥哥,顧記者來了。”施靖的聲音很是興奮。
“知道了,按計劃行事。”李顥不動聲色地說道。
“明白。”說完,施靖就掛了電話。
“你又有什麼計劃?”魏燃好奇地問道。
李顥神秘地一笑:“燃哥,我又給你找了件比對DNA的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下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