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2 / 2)

知青們懸著的心放下,雖然不知道這個村子為什麼這麼富裕,但他們被分到這個村子裡至少不用挨餓了。

王林因為被宋誌木一行人撅了回去後一直微臭的臉這下總算好看了些,就算他口號喊得再響亮,還是希望生存環境能好一點兒的。

他們家條件差,他小時候沒少挨餓,就算後來長大了也沒改善什麼,現在到了這裡,說不定反而是掉進了福窩。

村子裡好些人都坐在曬兩場旁邊的樹蔭下吹河風,見宋德令領了人進村,都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們看了看,覺得也沒什麼稀奇的,這些年輕娃子一臉菜色,還沒有他們村裡人紅光滿麵。

“村長,他們就是知青啊,看起來也就這樣嘛。”,有人笑著打趣。

其他人就起哄:“那人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還能咋樣?”

王林覺得這些人不把他們知青當回事的思想十分危險,不利於他在村裡開展工作,便站出來一臉激動道:“鄉親們,我們是從京市來的知識青年,是響應組織的號召到鄉下來像你們這些貧下中農致敬,是來幫你們建設新農村,過上好日子的。”

張小小和韓玲往後縮了縮。

其他兩個男知青倒是時不時的附和,蕭雲傑儘量遠離著王林,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王林這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後,本以為會得到這些村民的大力支持,卻發現在他說完後村民們忽然哄然大笑,有的人還拍著大腿笑,仿佛他說了一個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王林再也繃不住,臉皮抽動了一下。

宋寶珠也捂著嘴笑,笑得兩隻眼睛都彎成了大大的月牙,小聲對宋誌中說:“這個人有點兒好玩。”

宋誌中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王林:“哪裡來的二傻子!”

村裡人笑過後指著王林道:“小夥子,你先彆說大話,先扛起鋤頭能種的了地再說吧。”,笑死人了,他們村要過好日子需要靠這些人?一個寶珠就夠了!這些人懂個屁!

宋德令揮手讓這些村民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就坐在這兒拉閒呱,山上收拾了?”

所謂的收拾山上就是照顧山上的蟲子,村民們一哄而散。

宋德令還要帶這些知青去村裡給他們騰出來的住處。

宋誌中本想背著宋寶珠回家,宋寶珠看了看宋誌木背上的蕭序,對宋誌中說:“五哥,我們家裡不是還有退燒藥嗎,你去拿來給他吧,順便帶一碗粥過來。”,這個小哥哥一看就是發了高燒又沒有吃東西才這麼嚴重。

宋誌中隻好放下她,跑回去拿退燒藥。

她走上前去牽住宋德令的手,揚頭笑著對宋德令說:“堂叔,我也去。”

宋德令以為宋寶珠是好奇,便牽著她的手樂嗬嗬地說:“寶珠不怕曬壞了?”,還瞪一眼宋誌木,“還不把扇子拿過來給你堂妹。”

宋誌木狗腿地趕快遞上,宋德令接過給她遮太陽。看寶珠這嬌嫩的皮膚,哪裡經得住這麼大的太陽曬喲。

知青們的住處是原先村裡的辦公室,因為村裡大豐收,又有了那麼多肉和雞蛋,村裡便逐漸富裕了起來,今年開春,村裡重新蓋了辦公室和糧倉,這見原先由老廟改造的辦公室便空了下來,正好給這些知青們住。

麵積倒是不小,被隔成了三間,又在外麵搭了一個簡易灶台讓他們做飯用。

“房間兩大一小,你們自己分配吧。”宋德令把他們領到地方後就當了甩手掌櫃。

張小小和韓玲兩個女同誌自然是要占一間的,還有兩間房四個男同誌帶一個小男孩住就有些擠了,而且王林和另外兩個男知青都不想和蕭雲傑兩叔侄住,但他們三個大男人住一間房又住不下。

王林眼睛閃了閃,問宋德令:“村長,村裡沒有牛棚嗎,這個孩子,他可是黑五類,是反對派的孩子,他應該住牛棚,隻有艱苦的環境才能將他徹底改造。”

蕭序已經被宋誌木放到了涼席鋪的床上,被喂了一點兒水後他清醒了很多,聽到王林的話沒有什麼觸動,比起他這半年經曆的,睡牛棚算什麼。

宋德令懷疑自己聽錯了:“啥玩意兒!”,一個小孩子,竟然要被攆去睡牛棚,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宋寶珠盯著王林看了一會兒,忽然叫他:“叔叔。”

王林能看出來宋寶珠十分受寵,無論是眼前這個村長,還是其他村民,都眾星捧月把她捧得像小公主一樣。

忙擠出一個笑容,用自認為最溫柔的聲音問她:“小朋友,有什麼事嗎?”

宋寶珠眨了眨眼睛,說道:“我記得你說你到我們村來是要鍛煉吃苦耐勞的精神,要幫我們建設新農村,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對吧。”

王林一時沒有注意宋寶珠這麼小一個孩子怎麼把他講得那段話背得一字不漏的,隻以為自己的精神感染到了眼前的小姑娘,便欣喜地點頭:“是的,我們知識青年不怕苦不怕累,祖國哪裡需要我們,我們就去哪裡。”

宋寶珠一拍手:“那太好了,我們村就還缺個專門住在牛棚幫著收拾草料的人,要不叔叔你去吧。”

“噗!”張小小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韓玲也憋得很辛苦。其他兩個男青年一看,覺得好像形式不對頭,齊齊往後退了兩步。

王林的笑僵住了。

“這怎麼可以!”,他下意識出聲。

“怎麼不可以?這是你自己說的呀,難道你怕苦又怕累?叔叔,這樣的話,你就不是響應祖國需要的好知識青年了喲。”,宋寶珠看著他嘻嘻笑。

宋德令也十分看不慣王林一副隨時隨地就要搞事的樣子,他當了這麼多年村長,這些手段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的,不管外麵環境怎麼樣,他都不希望這些人來把祥福村的風氣帶壞了。

加上宋寶珠的態度,宋德令決定給他一個教訓:“寶珠說得對,你就去住牛棚吧,剛好那邊有一個牛棚隻養了一頭牛,你幫著去收拾草料。”

王林完全傻眼了,他根本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朝這個方向發展。

但在祥福村,宋德令的威信不倒,又加上宋寶珠,那簡直就是雙重蓋棺,兩人一出口,宋誌木就帶著兩個青年架著不願意住牛棚的王林走了,剩下的兩個男青年想到一開始附和過王林,恨不得把頭縮成鵪鶉。

沒一會兒,宋誌中拿著退燒藥過來了,還端了一碗熬得濃稠的白米粥。宋寶珠現在夏天就喜歡喝這個,王桂芳每天都會給她熬一小鍋。

知青們各自進了各自的房間,蕭序當然是和他小叔叔蕭雲傑住。

蕭雲傑這段日子已經被□□怕了,見了這些成分好的貧農就下意識露出討好的笑,不過誰也懶得和他寒暄。

宋誌中把退燒藥給蕭序喂下,有讓宋誌木把他扶起來,給他喂了粥。

宋寶珠站在床邊仔細打量著蕭序,看了後忽然咧著嘴笑:這個小哥哥真好看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長得比她隻差一點兒的小孩兒呢。

喂了粥後,蕭序看起來有精神了一點兒,嘶啞著聲音向他們道謝,眼睛卻是看著宋寶珠的。

宋寶珠摸了摸他長長的睫毛:“你還在發燒呢,要好好休息喲。”眼睛真好看,仔細一看眼珠竟然還帶點兒淺藍色,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眼珠的人,書上說外國人就是黃頭發綠眼睛。

從知青點出來,宋誌中問宋寶珠乾啥對那個小子那麼好,宋寶珠笑眯眯道:“他長得好看嘛。”隻比她差一點兒的人她可是第一次見,當然要好好照顧。

宋誌中警鈴大響,苦口婆心勸宋寶珠:“寶珠哇,你可彆看那小子長得好就被他迷住了,樣子看得過去就行了,不能當飯吃的。”,這些日子王桂芳給宋誌南找媳婦兒都找瘋了,被念叨多了他腦子裡忽然就拉起警戒線。

宋寶珠瞥他一眼:“五哥你想什麼呢。”

宋誌中回過神後捶了自己一下,他這是在想啥,寶珠還這麼小她能知道什麼。

回到家裡,一家人正在等他們兩兄妹吃飯。如今的祥福村不缺肉食和蛋類了,加上他們家的菜園子又打理的特彆好,王桂芳做菜既舍得放油和調料,又足量,再加上用超級五足蟲製作的肥料讓菜長得又茂盛又好,好吃得能把舌頭都吞下去。

王桂芳炒了一碗肉,一大盆白菜,一盆涼拌黃瓜和土豆絲,用玉米麵摻雜著白米煮了飯。

宋寶珠麵前是一碗熬得濃稠的純米粥,錢小娥麵前則有一碗豬蹄湯,她兩個月前生下了一個女兒,娶名宋圓圓,因為小家夥臉長得圓圓的,特彆喜慶。

錢小娥下奶有些不順,哪怕天天雞肉雞蛋補著,後來王桂芳又用自家分到的肉到處去村裡換豬蹄,這麼吃了半個月,錢小娥的奶量才漸漸多了些,但還是不夠圓圓吃。

宋寶珠今天去城裡,除了看書,就是給宋圓圓弄奶粉的,但是奶粉不好買,隻買到了麥乳精,她把麥乳精拿給錢小娥:“大嫂,這個麥乳精不要給圓圓吃,你自己也不要多喝,少吃一點兒,能催催奶就行了。”

錢小娥詫異:“咋會,麥乳精可精貴了。”,她聽說城裡人都專門給孩子喂這個呢,聽說孩子吃了會長得聰明又結實。

宋寶珠又不能告訴她這些麥乳精她用係統空間裡的設備查了成分後,發現有很多對小孩子不好的添加劑,要不是剛剛飯桌上錢小娥一個勁兒地朝她看,旁敲側擊地問她有沒有買到麥乳精,她都不想拿出來。

“小孩子身體弱,反正吃奶好些。”

錢小娥卻不以為然,她覺得宋寶珠要麼是舍不得錢,怕家裡以後再給宋圓圓買麥乳精才這麼說的,畢竟這一罐麥乳精可貴了,而且沒票還買不到,宋寶珠能買到是因為她和周縣長熟,從他那兒搞到的票。

要麼就是嫉妒宋圓圓,畢竟自從圓圓出生後,這個家裡就不止宋寶珠一個女孩兒了。宋家人或多或少把注意力分給宋圓圓一些,而且宋圓圓又是孫女,俗話都說隔輩親,她覺得宋寶珠肯定是嫉妒王桂芳有時候照顧圓圓。

錢小娥抱著麥乳精步履輕快的進了屋子。

宋寶珠哪裡知道錢小娥竟然腦補了這麼多有的沒的,她隻是有些擔心小侄女。

王桂芳她們沒注意到這邊,正在談論宋老爺子的事:“老爺子前些日子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硬要村裡開了介紹信去省城,也不知道他去是乾什麼。”

宋德柱也有些擔心:“不知道,他一個人去那麼遠,彆出什麼事。”

王桂芳看他一眼:“你倒是擔心你爸得很。”

宋德柱歎口氣:“你不也說了,那畢竟是我爹。”

“你爹又怎樣,他是給你吃還是給你穿了?你們能長這麼大,能娶妻生子靠得是誰,你要是再媽麵前說這些,不知道她老人家得多傷心。”

“我當然不會當著媽的麵說。”宋德柱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王桂芳哼一聲:“你們男人,哪裡能夠體會女人的不容易,就連你爸這樣的人,你都能擔心,我看你媽是養了塊叉燒!”

這話說的讓宋家幾兄弟紛紛失笑,給了宋德柱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而他們談論的宋老爺子第二天忽然回了祥福村,誰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隻見短短的一個月,他似乎蒼老了十歲,不但頭發全白,連眼窩都深深凹陷了進去,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既渾濁又凶狠。

他一回來竟然就跪倒在宋寶珠家的門前,對著大門怦怦磕頭:“他娘,是我對不住你和孩子,是我糊塗,你打我罵我吧,他娘....”

他搞這一出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不少人上來圍觀。

宋德令上前想要把他拉起來:“二叔,你這是乾啥啊。”這麼大年齡的人了,搞這一出是在乾什麼。

有宋家的長輩也看不過去,教訓他:“宋二娃,你給老子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不能跪女人,你給一個和你鬨了離婚的婆娘下跪,你是不是腦子裝水了?”

誰知宋老爺子抬頭,眼裡一片猩紅,語氣瘋狂:“對,我就是腦子裝水了,我要是不糊塗,怎麼能乾出那種對不住他娘和孩子們的事。”

宋家宗族長輩恨鐵不成鋼,本就老得像個梆子的身體哆嗦一下就像要抽過去,“那也不至於給一個女人下跪,不管咋樣,你都是這些娃的爹,就算他們不認你,你不還有彆的女人和孩子嗎,那孩子還是城裡人,不是挺有出息的,你也彆擔心以後老了沒人管,你城裡的兒子會照顧好你的。”

這簡直就是一刀倒往宋老爺子心上戳。

他嘶啞著聲音,咆哮吼道:“那不是我的種,老子給彆人養了大半輩子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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