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時間定在下周,後者則要更早一點,就在明天,但是會持續四天,在米花市政中心舉行,現場已經在警戒中了。
還是未開放的三星大廈要更容易下手一點,而且那裡會去的人也更多,從熱鬨有趣方麵考慮,對方的選擇也應該是前者。
他盯著瑩亮的屏幕,卻遲遲看不進去上麵漆黑規整的文字,莫名的不安席卷。
‘——警察廳那邊的消息。’
手指蜷縮了一下,他最終切掉頁麵,憑借著肌肉記憶撥通了某個號碼。待接聽的提示音響了一會,最後出現的是機械人聲的應答。
第二通電話打過去的時候,自動應答出現得要早很多,這次是對方主動掛斷。
他在沙發上呆坐片刻,將貓咪抱到一邊迅速起身,轉眼間就到了書房,打開電腦。
安室透的手機有GPS定位,在電腦上登錄就能查看,他當然有密碼。
如果對方正在忙,手機靜音了,那麼打再多電話也都會和第一通同樣結果,但是安室透既然能主動掛斷,如果是不希望他打擾的話會第一時間掛掉,不會等那麼久。
如果說是對方剛好在那個時候拿起手機,那麼至少他會收到一條代表無事的短信或是郵件。
而不是……什麼也沒有。
按理說安室透作為主線人物之一,他會死的可能性幾乎就和他的真名一樣,但是不會死不代表不會受傷。
A君後槽牙咬著口腔內的軟肉,急切地等待定位的結果出來。
十秒後他意識到自己犯蠢,連忙拿上電腦衝出房子,在打到出租車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定位。
“到江戶川區——”
不能開車太不方便了。
之後還是買一輛機車,花幾天把駕駛證考出來。不該覺得沒必要,偷懶不乾的。
A君深刻反思。
他一直盯著屏幕上的定位,位置沒有移動過。這不是個好現象。
*
被懷疑在預料之中,從安室透扔下琴酒聯係警察廳的時候,他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但是其他的不是。
琴酒看他居然這麼不順眼。這是安室透最後一個清晰的想法。
或許是他這次晉升太快,又有朗姆器重,而朗姆和琴酒的關係比上次這個時候更加緊張,應該和蘇格蘭的那次事情脫不了關係。
總之,逮到他把柄的琴酒毫不客氣地把他叫到一處據點,然後拿槍對著他的腦袋,用手銬把他和一根柱子連接到了一起。
這個情況似曾相識,但是這次可沒有水無憐奈和他作伴。
安室透坐在冰涼的地磚上,漫不經心露出一個令人作嘔(琴酒評價)的笑容,“我以為我們合作還算愉快,但是你這是做什麼,琴酒?”
“這應該由我問你。”琴酒用熟悉的陰沉眼神注視著他,槍口若有似無蹭上他的額頭,“任務期間擅離職守,你跑去哪裡做了什麼?給你的老大通風報信?還是說是正義驅使你去當個英雄,該叫你警官先生嗎?”
安室透絲毫不慌,他慢條斯理道:“該做的解釋已經說過一遍,我懶得在這裡重複第二次,何況這也沒用。”
“你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你的懷疑也不過是出於對我的偏見罷了,所謂的第一殺手……哈,也不過是一個被感情支配的蠢貨嗎?琴酒,看在同樣為組織工作的份上,奉勸你一句——”
“閉嘴。”琴酒將槍口卡在他的嘴裡,表情像是再聽他一句話就能吐出來一樣,“是不是沒有證據懷疑,你馬上就能知道了。我的規則就是寧可信其有,希望你的確沒有做些不該做的事——伏特加。”
站在他身後的男人上前一步,擰開手裡透明試管狀玻璃容器的塞子,在琴酒收槍之後把裡麵同樣透明的藥劑灌進安室透喉嚨裡。
伏特加道:“本來應該用在這次的目標身上的,結果因為你掉鏈子,現在人死了,東西沒用上。”
這是之前從一個私人研究所得來的額外收獲,效果和吐真劑差不多,至於有沒有副作用,之前用過的人在交代之後就被乾掉了,所以還真不好說。
伏特加眼神帶了一絲憐憫,琴酒對波本的惡劣態度又不是一天兩天,對方也不知道怎麼了,非要在跟琴酒合作的時候搞幺蛾子。
雖然礙於朗姆,沒有證據琴酒不會下殺手,可不代表他不會趁機乾點什麼,難得抓到這麼一個機會,哪裡能輕易放過去。
抓不到把柄,那也合理折騰了對方一頓,琴酒不虧,抓到了把柄,那更好了,直接一槍解決,琴酒高興。
總之……希望人沒事吧。
安室透:……
原來琴酒看他真的有這麼不順眼。
他自認態度還挺不錯的,笑臉以對,乾活的時候一般也兢兢業業,偶爾還會善意提醒對方……所以果然還是朗姆的問題吧。
藥劑的效果和正常吐真劑使用後的鎮靜狀態有點不同,安室透當然也曾做過類似的訓練,應對這個有一套,此刻卻有點沒底,拿不準這種藥劑究竟是何作用。
當然很快他就失去了‘思考’。
像是宿醉三天三夜沒睡被酒精淹沒了大腦,又像是沉浸在夢中夢中夢裡不知道現實所在,時間被拉長到無限,也仿佛隻過了一瞬,他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醒來,聽到了響了不知道多久的鈴聲。
安室透意識到這裡隻剩下了他一個人,手銬被解開了,他躺在地上,這也許是琴酒難得的良心,又或者是伏特加,但即使現在獲得了自由,他也隻能留在這裡。
鈴聲停了,很快再次響起。
安室透艱難翻了下身,手機從口袋裡跌出,他的目光在上麵停留很久,大腦慎重思考過後,終於做出了指令。
他抬起手,將來電掛斷。
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狀況。
這是他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