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泄氣地用頭撞上降穀零硬邦邦的鎖骨,“你說的對,反正你總有理由。”
“……”降穀零抓住他作亂的手,眯起眼看過去,對方頭更加低了下去,隻給他留了毛茸茸的後腦勺,露在外麵的耳朵紅到滴血,“你的腰不疼了嗎?”
疼……還是有點疼的,更多的是酸,但是反正做那種事需要出力的是降穀零,有瀧昭曲起膝蓋繼續在對方底線上左右橫跳,很快被一隻手扣住了大腿製止。
“現在不行。”降穀零沒忍住繼續往上了一點,碰到了昨晚他給穿上去的胖次邊邊,意識到自己行為和言語的割裂,他輕咳一聲,“昨天去買藥的時候忘記了,今天也沒來得及,等我一會去買點東西。”
他覺得自己昨天做的還是挺過分的,至少中途確實非常失控,可能是他低估了年輕人的恢複力?
有瀧昭:“哦。”
他想起昨晚缺乏條件、準備又不充分的後果,雖然不是不能忍,但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悻悻抽回手,又非常無情地把自己大腿上的那隻手掀開,他卷起被子往旁邊滾了一圈靠到牆邊。
降穀零被遺落在溫暖的被窩外麵,試圖繃起臉,但沒幾秒就忍不住揚起唇角,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變臉真快。”
有瀧昭在他鬆手的瞬間偏過頭,張口咬住他一根手指,沒怎麼用力,但還是有點疼的,降穀零失笑:“你是小狗嗎?”
有瀧昭不以為恥,得意地鬆開嘴:“汪。”
降穀零:……
他覺得自己應該給膽敢襲擊人類的小狗一點教訓,在少年逐漸訕訕的表情中挑眉笑了一下,他將拇指卡進兩排牙齒中間,掰開下頜,把沾到口水的手指重新塞回去,有瀧昭不敢用力咬他,手臂也被他自作自受裹在被子裡伸不出來,隻能縮在牆角被可惡的人類揪著舌頭欺負。
口腔濕熱的環境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彆的地方,降穀零覺得再繼續下去他很可能真的出不了這個門了,於是及時止損,很快抽出手指,湊上前在有瀧昭變得濕潤的眼角親了一下,“等我回來。”
“啊、對了。”他起身下床,又折返回來,從被子卷裡找到有瀧昭的手,把從無名指上摘下來的戒指戴到對方手指上,“你剛才在看這個嗎?”
因為指圍差距的緣故,在降穀零無名指上合適的戒指戴在有瀧昭中指上也還大一圈,“是之前準備的道歉禮物,本來打算在解決組織之後送給你的,這個現在隻有一枚了,之後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再買一對吧,這次你負責選。”
有瀧昭眨眨眼,“對、”
降穀零把手指豎在他嘴唇上:“這種話以後不用再說,不過你用行動表示的話,我非常歡迎。”
有瀧昭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向他翻了個白眼,“你快走吧,把鑰匙留給我,我要去樓下看小葵和哈囉。”
降穀零笑著揉了揉有瀧昭的腦袋,像是對哈囉一樣,把一頭黑發變成了鳥窩,然後出門了。
他先去了302,在白色無帽衛衣外麵添了一件格子針織外套,又把寬鬆的直筒褲換成咖啡色的燈芯絨束腳褲,又回到402,把兩把鑰匙都交給有瀧昭。
“你……”有瀧昭也穿好了下衣,站在客廳裡,有些糾結地望著換了新裝的降穀零。
那張臉配上這身衣服,溫柔又帥氣的感覺撲麵而來,還在本就減齡的基礎上又顯小了幾歲,這麼一看說是剛入校的大學生真的一點也不違和。
降穀零不解地歪了下頭。
有瀧昭捂臉:“……有種誘拐清純大學生的罪惡感,”
降穀零:……
他一時無語:“要說誘拐也該是我才對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有瀧昭腦袋上像是有個燈泡噗地亮了:“你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特意打扮成這樣吧?”
金發的男大學生轉身就走,“零食放在廚房中間的櫃子裡,記得不要給它們吃太多。”
有瀧昭在門關上之後,捂著肚子笑了起來,連腹部傷口疼起來也阻止不了他猖狂的笑聲。
他緩了一會,擦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花,邁著慢吞吞又有點彆扭的步伐去了陽台。
降穀零不光把客廳收拾出來,陽台上的花草也都澆了水,有瀧昭看過土壤的濕潤程度後放下灑水壺,轉而拿起噴水壺和抹布,艱難蹲下,一點點擦起葉子來。
這種事每次都能讓他心靈安靜下來,不過他這次的心境和以往都不一樣了,有瀧昭擦完最後一片葉子,撐著陽台護欄站起來。
看來以後它們不用擔心會有葉子被擦禿嚕皮的一天了。他想。
他從陽台出來就打算去樓下了,不過在這之前門鈴先一步響起來,有瀧昭愣了一下,還以為是降穀零這麼快回來了,不過從貓眼看到的身影並不是他想的那個。
黑發男人看上去二十六七歲左右,右側臉頰上有一道淺粉色的長疤,把原本輕佻的長相襯得凶惡不少,他皺著眉後退一步確認了一下門牌號,又上前一下下繼續按著門鈴。
有瀧昭眨了眨眼睛。
隻是投影而已,真正的他們都在另一個世界,他這麼想著,打開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燦爛的笑容,“清原哥!”
管他呢,反正他也回不去了,分這麼開乾什麼。
如果是媽媽和哥哥的話,他或許會是不同的想法,但是其他人——完全沒必要折磨自己。
他很高興看到熟人,清原飛鳥的表情卻一下子沉了下來,仔細看的話,眼中甚至有淚光一閃而過。
“小昭,你、你沒事吧……”
有瀧旭的高中、大學、警校同學兼同事,現在已經辭職單乾的清原飛鳥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語言這麼蒼白,他懊悔極了:“我應該早點來找你的,我不該再管那些事、這樣你……”
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有瀧昭笑容一僵:……!
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