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傑裡米叉著腰看著這兩個狂笑的神經病, 現在該拍照了,但是他又覺得不該阻止他們。突然,他眼前一亮,不斷按動開關。
“轟!”一聲響, 狂笑的兩人被嚇了一跳, 接著莫名其妙笑得更厲害了。
終於拍攝結束, 奧爾和達利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倆也不明白為什麼剛才會笑個不停,如果一定要找一個答案, 那就是剛才實在是太開心了,以至於必須要笑出來,完全無法控製。
奧爾看了一圈土地後有些鬱悶的心情,甚至都變好了許多。
“抱歉……”
“不,我覺得我今天拍攝到了很好的照片, 隻是可惜底片不夠。當然, 也可能有幾張照片會有些糊。”
畢竟他們倆笑得太厲害了, 動作太快, 而膠片無法捕捉到那麼快的動作。
“謝謝, 塔尼先生。”達利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3金徽的代金券, 就是警局隔壁那個奧瑟爾兄弟銀行的。
傑裡米沒有拒絕, 收下了。拍照的膠片很貴, 還有他這個照相師的人工費, 3金徽,他值得。當照片洗好,他也會讓奧爾和達利安明白,他確實值得。
拍照結束, 他們也要回家了。達利安去端放著兩個鴉鴉的盆, 奧爾去拿那個放著奧丁的紙盒子, 他剛把盒子端起來,奧丁也巧合地睜開了眼睛。
瞬間,一雙灰色的眼睛與奧爾對視。
“!”奧爾感覺到眉心一陣刺痛,他的精神有片刻的恍惚,回過神來的時候,達利安已經緊張地站在他身邊了。
鴉鴉的盆已經放在了桌上,達利安伸著手,看樣子正要拍奧爾。
“奧爾?”
“我沒事。”奧爾搖了搖頭,眉心的刺痛感已經消失。他依稀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些什麼,可究竟是什麼,他又說不出來。
但奧丁必然是發生了異變的,它的兄姐還在哇哇大叫著,它卻成為了一隻沉默的烏鴉,用那雙和奧爾一模一樣的灰眼睛看著他,或者說打量更恰當。
奧爾這次和它對視沒出現什麼異常了,他伸出右手:“請。”
奧丁歪了一下頭,努力一蹦,站在了奧爾的手指上,雖然還年幼,但奧丁已經有了有力的腳爪,它牢牢抓住奧爾的手指,站得穩穩的。
奧爾舉著奧丁,自認為很帥地朝達利安示意:“走!我們回家!”
“好。”
離開警局站在街道上,奧爾突然想到,他右手架著烏鴉,左邊帶著狼人,這也算是左牽黃右擎蒼了吧?
“怎麼了?”奧爾突然笑得像是偷吃了肥魚的貓。
“沒事,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好吧,他說沒有就沒有。
今天晚上做飯時,奧爾對那些顏色略深的麵半點嫌棄都沒有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們買點豬肉吧。做肉龍。”
“肉-龍?”達利安覺得這個食物的稱呼可是真霸道。
“其實叫肉蟒更恰當些。”畢竟這世界沒有華夏的神龍,隻有大肚子蜥蜴。
達利安點了點頭,不過他依然想象不出肉蟒到底是什麼東西。今天應該是彎鉤幫送來了一條不知道是什麼的大魚和至少三斤大蝦,奧爾將魚去骨去皮,魚肉剁泥,加澱粉、雞蛋攪和成魚餅,再加切成粒的鮮蝦肉,直接平底鍋油煎。
魚餅沒多加任何調料,甚至鹽也隻加少一點。魚很鮮,聞著還有一點腥味,吃起來隻有美味。新鮮的海蝦更是Q彈,甘甜,隻用白水煮都是美味,現在這樣剁碎成豌豆大小的肉粒其實有些浪費。
剛搬過來時,奧爾做飯還想著要弄個色香味俱全,現在大家都很熟悉了,奧爾就不太在意食物的色了。為了好翻麵,一鍋裡兩塊不規則長條形狀的魚餅
,就像是兩張鞋底子。
達利安接過魚餅要從中間切成兩半,一開始奧爾以為他這是為了方便分給其他狼人,直到達利安切開一塊魚餅後說:“這個最好,外殼煎得比較硬,我喜歡這種口感的。”
奧爾=。=:原來他是在提前挑選更合適自己口感的啊。
達利安看他:“你做的最好的食物,當然是我的。有問題嗎?”
野獸的邏輯,群體裡最好的食物當然首先由頭領與頭領的伴侶享用。
“沒問題。怎麼可能有問題呢?原來你喜歡煎得硬的?那我多煎一會兒。”鍋裡本來該出鍋的這塊魚餅又被奧爾翻了個麵,用鏟子狠狠按了下去,鍋裡油煎的劈啪聲,立刻熱鬨了起來。
等奧爾煎了四.五塊魚餅,達利安舉著魚餅一邊吃一邊站在了他身邊:“不要煎得那麼焦脆了。”
奧爾:“?”
“我這些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他們的了。”
“哦……”
這天晚上吃飯的是安卡他們這一波,相比起昨天那群狼人的乾脆,今天安卡他們吃飯是能多磨蹭一會就多磨蹭一會。奧爾看了看外邊的天色:“我是去給那兩位老朋友送飯了,我回來之前,你們最好已經收拾好了餐具,否則下次就不要來了。”
他的態度很明確——無論這些家夥怎麼磨蹭,該滾蛋還是得滾蛋。
安卡:QAQ
雖然安卡的哭臉有點可愛,但除非哭泣的是達利安,否則其他人不能讓他動搖。
給燒傷女士和白臉先生送的魚丸疙瘩湯,畢竟昨天吃的就是煎餅和煎雞蛋,給兩個腸胃八成有毛病的人送飯,還是不要有太多油炸的東西了。
送完飯走出巷道,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一陣風從街道上吹過,卷起的空氣陰濕又寒冷。作為血族,奧爾能承受的溫度上下限都遠超出人類,但他還是有冷熱的感知的。
“秋天要來了吧?”
“對,而且水汽開始變得濃鬱,或許快下雨了。”
“……秋收時下雨?”之前他也曾這麼擔憂過,結果真的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來不及收獲的麥子被水澆了是要爛在地裡的,即使已經收下來的麥子,假如沒能及早晾曬,也會很快發黴甚至腐爛。
“這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如果我帶人去收麥子,會有多少人願意和我一起去?”工作時間乾私活,就是這麼任性。即使隻能收自己的麥子,那也是挽回了一點損失,希望至少明天不要下雨。
“我一定會和你一塊去。”達利安首先肯定了自己,“安卡他們應該也會跟著吧?”至於其他狼人,那就不那麼確定了,“巡警們我不能確定,即使他們願意一起去,你覺得那些家夥會專心割麥子嗎?”
“不會……”
奧爾有點後悔,他沒早點把畜力收割機弄出來。他在視頻裡見過那種玩複古農場的西方人弄出來的畜力收割機,需要一個人坐在收割機上趕牛或馬,收割機就能哢嚓哢嚓把兩邊的麥子割倒——對某些國家來說,一兩百年前的時代,就是“古”了。
雖然他是個連杠杆原理都差不多忘乾淨的人,但他能把那東西長什麼樣大體畫出來,然後出錢請專業人士研究製作,這世界有很多貧窮的發明家。安羅娜女王的諸多發明,其實也是這麼來的。
“明天還能帶其他狼人一塊去,很好的選擇。”達利安安慰奧爾。
但奧爾覺得他的眼神像是哄小孩的無奈成年人,但不管怎麼樣,他願意和奧爾一塊去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裡,戀戀不舍的安卡被一句再見送出了門,一群狼人垂頭喪氣回自己的家了。奧爾和達利安洗漱之後,一起躺下休息,達利安還是變成了狼。
不睡覺的時候幾天不睡,要睡
覺的時候,無論之前有著什麼樣的心事,奧爾都能瞬間入睡,睡眠質量也算是極其出色了。
不過這次睡著後,奧爾有了些與以往不同的感覺。他很清楚自己睡著了,卻又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同時還能感覺有什麼果凍狀的東西,包裹著他。他在這種奇怪的處境下,扭動身體掙紮著,就像是一隻被包裹在繭裡的蟲,想要掙脫束縛……
他扭、不斷地扭,但沒什麼作用,果凍狀的物質依然把他包裹得密不透風,雖然沒有更緊密更有壓迫感,但也沒有任何的鬆動。
奧爾竟然感覺有些累了,甚至開始發出疲憊的喘息,他覺得自己或許就要從這個並非夢境的奇怪世界中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