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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遇害的另外兩個同學, 他們兩人都出自大商人家庭,在所有的學生裡屬於不上不下的那種。兩人彼此之間的關係倒是很不錯,屬於好友, 經常結伴一起完成作業,或者讀書、畫畫之類的。但除了對方之外,他們既沒有得罪過誰,也沒有和誰關係很好。
至於學生們出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九個仆人誰都不知道。甚至,那天北樓圍牆的門到中午都沒有被打開過,當時許多仆人都議論紛紛, 還是下午警察來了,接手了北門的控製,又叫了仆人出來詢問, 他們才知道下毒的事情。
說起來,也隻有一群仆人莫名其妙被關了這麼長時間,才能依然保持冷靜了。
比起那十四位醫護人員,這九位仆人的話, 才更可信一些。
“我記得……您給我的卷宗上, 是下午的時候,醫院才接到通知的,對吧?”
“是的。”納德普答應著, 他同樣意識到了這點,所以現在臉色也很難看。
既然是下午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那為什麼要在當天中午就阻止仆人進入了呢?可剛才的校醫和護士們說了, 他們一直到下午, 不適的學生越來越多, 且死者三人病情惡化後, 才意識到情況不對的。
還有……那些前一天在醫務室照顧和陪伴自己主人的男仆呢?
“出事前的那個晚上,有男仆留在學校裡照顧他們的主人嗎?”奧爾問。
“有。”“沒有吧?”“我知道的費比爾被趕了回來,他一直在擔心他的主人。”
仆人們爭論了一會兒,他們大多不會去關注彆的仆人,除非是主人的命令,但總算其中的兩個仆人對外有一定的了解,也就是說不隻是當天的中午,甚至前一天晚上,學校就有所行動了。
“把兩位校醫再請來一趟吧。”
校醫們又來了,這時已經接近淩晨了,他們倆看起來已經困得要命了。
“警官先生,現在這個時間,可不是一個紳士與人交流的正確時間。”
“你們早就知道學生們的情況是中毒了,對嗎?”奧爾理都沒理兩人的抗議,直接來了一記直球。
“你怎麼敢這麼質疑我們?!”“這無端的猜測實在是太可怕了!”
兩個醫生的瞌睡頓時飛了,極其一致地對奧爾提出抗議。
“先生們,因為中毒這種稀少的情況誤診,以至於延誤治療,還是可以被理解並諒解的,甚至如果你們因此而受到迫害,那還會讓我同情。
但如果你們明知道這座學校裡發生了什麼,而選擇沉默,放縱,甚至隱瞞,以至於情況愈演愈烈,最終致使三個孩子失去了生命,兩百多人中毒,那我想你們兩人的下場,就隻剩下上絞架了。”
“聽聽他說的這可怕的話吧。納德普局長,您就看著這個外人就這麼誣陷一個無辜的,充滿榮譽的希克林人嗎?!”一個校醫指著奧爾,大聲地控訴著。
納德普……他把手銬拿下來了:“先生們,你們是在這招供,還是跟我去警察局的刑訊室?”
兩個醫生退後了一步,其中一名校醫很清楚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種指責太可怕了,我們怎麼可能放任學生們受到傷害呢?”
納德普直接走上去,拽住一位校醫的胳膊,乾脆利落地將他按在一邊的牆上(這發出了嘭!的一聲),把他的雙手銬在了背後。
雖然納德普年紀有些大了,但看起來他的身手並沒有放下。
“您不能這樣對待我們!校長不會允許的!您會受到處罰的!”
校醫們隻敢抗議,但根本不敢對著希克林區的警察局長動手,先後被納德普戴上手銬,押了出去。在外邊貼牆站成一排的護士們看
著出來的三人都瞪大了眼睛,當納德普說“把他們都帶回局裡。”時,她們的反應比校醫更大。
——希克林人對女性的束縛,和大清有得一拚,無論護士們是否婚配過,一旦進過監獄,下場就會十分糟糕了。
整個樓道裡響起了尖叫聲,本來跟在納德普身後也要出去的魚尾區三人組十分有默契地停下了腳步,後退一步,還把門關上了。
“……”本來也想退進去等一會的納德普。
“外邊的尖叫聲停了。”達利安說。
“這麼快?”
門已經關死了,作為禮堂的房間,厚重木門的隔音非常完善,奧爾聽不見外邊的聲音,但是達利安和安卡沒問題。
安卡說:“好像是校長來了?我聽見有人激動地喊著‘校長先生’。”
門打開了,果然那位默多克校長分開人群走了進來,他正在與納德普局長對峙。
“您要乾什麼?!光明啊!您要乾什麼?!我聽見了女士們的尖叫聲?作為希克林區護衛所有希克林人安全的警察局長,您難道不為您的作為感到羞愧啊?”
“為什麼您在案發當天的中午,就關閉了北門?案發的前一天晚上,就把所有陪護著學生的仆人都趕回了北樓?那之前您就知道了什麼?作為一個校長,您讓兩百多師生中毒,四十多人現在還被毒性折磨,三個無辜的孩子喪命!
我現在要問問您,難道作為一個保護孩子們生命,教育他們知識的校長,您不為您的行為感覺到羞愧嗎?!”
“什麼提前關閉北門,還有把仆人趕回北樓?我不知道。您既然對這件事有所發現,那就該去審問乾了這些事的人。比如那些中午沒有開門的雜役!至於把仆人們趕回去這件事,您應該禮貌地提出詢問。
先生們,女士們,是誰提議把仆人們趕回去的?”
“原本那些仆人留下來是要照顧他們的主人,分擔我們的負擔。”那位1號年長護士說,“但是那天竟然有人偷盜了我們護士的……衣物,其他仆人還為那個人打掩護,我們隻能把他們都趕回去!”
護士捂著臉:“哦~光明啊,我多麼不願意說出這不名譽的話來,但為了洗刷身上的汙名,我隻能這樣。”
“光明啊!女士!您當著神職人員的麵,竟然撒謊嗎?”“我們沒有任何人偷盜學校或其他人的物品!”“光明可是正在看著您呢!”
同樣也在樓道裡的仆人們立刻嚷嚷了起來,他們身上有可能下毒的罪名,還沒有被洗刷乾淨,偷盜一位女性衣物的臟水又要扣上來了嗎?即使他們不是那天晚上被趕回去的仆人的一員,但他們同樣都是“科爾塔克寄宿學校仆人”的一員,他們必須站出來給同類說話,否則真的會死的。
“他們就是小偷!”“下流的賊!”“全都該被吊死!”
雙方都是空口無憑的情況,而且,護士們和校醫一方對於希克林人來說,確實更有說服力,現在彆說那些普通警察開始對著仆人們露出敵對和懷疑的目光,就連納德普也向奧爾投去視線了。
“被偷的是哪位女士的衣物。”奧爾問。
1號護士凶狠地看向奧爾:“您要將一位年輕的姑娘逼迫致死嗎?”
“那您要憑一句話將北樓裡六百多的仆人都逼迫到死嗎?而且,您說他偷盜了衣物……”奧爾抬手,招呼仆人奧利瓦爾,“戴恩先生請過來一下。”
奧利瓦爾瞬間用最快的速度站在了奧爾身邊:“請看看這位先生,還有他的同伴們,他們都是這樣的打扮。來照顧各自的小主人時,身上也不會多穿一件。再看看女士們的衣服,無論是什麼衣服,你們覺得他們能把那麼一件衣服藏在哪,而不會被發現?”
這些護士們穿的護士服,都是黑色的長袖連衣裙,裙子直
接沒過腳踝,有白色的大翻領和白色的袖子,頭上的包頭巾看著很像藍星修女的頭巾,就是稍短。
而現在女性的內衣,可不是藍星現代的那種內衣,而且現在的內衣,都是連體式的,上身是緊身胸衣,下麵是燈籠口的紗褲。不過有的紗褲比較短,還要搭配吊帶襪,有的紗褲比較長一直到腳踝。
總之無論是內外的衣著,都是一大堆,甚至內衣比外衣累贅還多,並且是支棱起來的。
而作為男士的仆人們,現在這種季節,他們都沒穿外套,畢竟乾起活來更方便。無論是貼身男仆、雜役,又或者是洗衣傭人,穿的都是襯衫和長褲。區彆最多是有人穿背帶褲,有人多一件小馬甲。
假如偷盜了女士的衣物,他們把那些東西塞到哪?
不需要搜身,一看就知道。
“您彆告訴我,他們隻是從衣物上扯下一塊布,然後塞在了自己身上吧?或者他們偷的是月經帶?但是,女士們,你們自己能找到同伴的月經帶嗎?”
所有的護士們頓時都憋出了大紅臉,那位1號女士甚至都快流出淚來了。
至於在場的希克林男士們,包括納德普在內,眼神也都左右躲閃。
“我不是在羞辱您,女士。”奧爾很坦然地看著她,“月經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我的母親如果沒有月經,我們這些男人也不會站在這。”他笑了笑,看了看那些男人們,“覺得月經肮臟的各位,你們可是和月經從同一個地方誕生的,你們的後代也是。你們既然能抱著自己的兒女親吻他們的臉,那為什麼要覺得月經是一件肮臟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