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時間還短,兩方人馬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融合的,這時候突然加一個外人,很可能會引起誤會。
“可以看看。”
“你想接下他?”
“這裡距離白樺鎮其實不遠。”
“……”奧爾除了佩服說不出彆的詞了,“我不太會看人,你來決定。”
“好。”
他們的談話結束後不久,會議室的門打開,一個黑衣黑裙的女人一把推開站在最前頭的泰諾達爾局長:“誰要給那個B子翻案!”
“珍妮絲!”還沒等奧爾說話,凱特隆夫人瞬間站了起來,她的那個雖然不大但好像什麼都能裝下的精致手包,一下子就扔在了對方臉上,“你這條毒蛇!”
她踩著高跟鞋飛快跑了過去,一把拽住那位珍妮絲的衣領,開始扇她的耳光,兩巴掌下去,珍妮絲黑色的頭紗掉在了地上,她盤起來的精致頭發也變得披頭散發。
珍妮絲身後本來還跟著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應該是她的兩個兒子,這兩個孩子看見母親被打本來想衝上去的,但他們大概很快就看見了凱特隆夫人的臉,於是立刻後退了一步。還是奧爾和局長衝上去,把兩位夫人分開了。
那位珍妮絲被打得臉頰發紅,嘴唇破裂,但她根本不敢開口。
因為劇烈活動,凱特隆夫人的黑紗帽同樣掉了,頭發也散了,她雙頰紅潤,嘴唇更加紅得鮮豔:“這就是那個占了安妮貝爾房子的人?她根本和凱特隆家沒有任何關係!把所有你們占了的東西都給我吐出來,最晚明天給我滾出房子!”
珍妮絲側著頭,捂著自己的半邊臉,她和她的兩個兒子根本不敢與凱特隆夫人對視,凱特隆夫人說一句他們打一個哆嗦,凱特隆夫人說完了,三個人都不停點頭。
而凱特隆夫人的表現也給了其他人震懾,他們進屋時腳步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從衣著上,很容易分辨出他們是懷特夫人的女仆、鄰居少女、鎖匠,還有……懷特夫人?
這位夫人的樣貌,實在是讓奧
爾沒想到的,畢竟這是一位能讓凱特隆夫人維護的女士,雖然不太禮貌,但奧爾還是想象了各種她的樣子。
這不是奧爾以為的或明豔動人,或溫柔甜美的女性,恰恰相反,這是一位很明顯有些年紀,經過了歲月侵襲的女性,但她依然很高大,至少有180公分,這是奧爾見到的最高大的女性,頭發已經全白,但背脊挺拔,滿臉皺紋,兩隻被銬住的手也是明顯乾過重體力活的手,骨節明顯,皺紋密布。
另外,她的挺拔不是泰諾達爾局長的那種老兵的挺拔,也不是貴族女性的優雅,而是和仆人的更像,尤其和女仆靠近時,她們倆的儀態更是毫無區彆。
她現在眼圈紅腫,抬頭看向眾人的時候,雙眼雖然明亮,但也有老人特有的倦怠。
奧爾在肚子裡對這位女士道歉,是他膚淺了,自以為地認為對方該是才貌兼備的美女,他早該知道,世界上的事情沒有絕對。
“隻有您會為那個家夥流下真心的淚水了。”凱特隆夫人走過去,挽住懷特夫人的一條胳膊,攙扶她坐下。
奧爾看著泰諾達爾:“您覺得這樣的老太太能殺死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
“請相信,這位老太太的身體十分強健,她能扛著一麻袋土豆上二樓,這是我親眼看見的。”
“好吧……”
奧爾的眼睛掃過三位證人,女仆雙手合攏在小腹前擺著文雅的架子,雙眼看著自己的鞋尖,麵無表情。好像這不是審訊她主人的地方,而是需要她服務的舞會上。
十五歲的少女朱迪·曼森正看著懷特夫人,她沒有遮掩自己臉上的嫌惡。
那位鎖匠縮在最後邊,他的眼睛不時在房間內的紅衣皇家警察身上掃過。視線不小心和奧爾對上後,他被嚇了一跳,立刻低下頭,縮得更靠牆了。
“請允許我做個測試。”奧爾對會議室內的眾人說,“請各位站在原地,加西亞,去拉窗簾,都拉上。安卡,你去門口站著,那是氣精燈的開關閥,我說關,你就把閥門關上,我說開,你再把閥門打開。”
“是!”
“對了,把門關上,鎖死。”
會議室的窗簾有些臟,放下來的時候暴起大片的揚塵,不過窗簾足夠厚重和遮光就夠了。隨著窗簾一道道拉上,房間裡的視線越發陰暗起來。最後奧爾和達利安在中間會合,奧爾說:“關!”
少女發出一聲尖叫,奧爾則一把摟住了達利安的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開吧!”
“好了,先生們,女士們,你們有人看到我剛才做了什麼嗎?”
“當然沒有。”“一點光都沒有,怎麼可能看得見?”
“曼森小姐,您既然看不見我,那麼那天晚上是怎麼看見懷特夫人和凱特隆先生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少女身上:“那天晚上沒這麼暗,月亮很大……”
“十二天前不是月圓之夜,實際上恰恰相反,那天是朔月,是看不見月亮的,並且那天還下了雨,雖然隻是雷陣雨,很快就停了。但請理解一位擁有土地的人,我一直盼著下雨,所以記得很清楚。並且,您的家和懷特夫人的家相距兩百米,懷特夫人家有250公分高的圍牆,院子裡還有一條玫瑰走廊。他們家的馬廄更是在另外一側,您是怎麼看見的?”
“那天我很心煩,所以我的房間開著燈,下雨更是讓我煩躁。他們家也開著燈,屋外院子裡的燈也亮著。他們那天也沒把馬車放進馬廄裡,而是放在了外邊,在房子的另外一邊,所以我能看見。而且還有閃電,我清楚地記得,有一道閃電的光照亮了一大片,那時候她就拽著凱特隆先生的胳膊!”
少女指向懷特夫人。
“閃電……嗯,閃電確實能照亮很大一片空間。”
“是的,我說的都是真話。”
“但那天晚上沒下雨,這點我也記得很清楚,我承認剛才我說謊了,但這次沒說謊。因為那天晚上我出警了,和某位歹徒進行了長時間的搏鬥,一夜都沒休息。”他那天被做成了燒烤,如果有點雨給他降溫,他一定能記得,“這點我的所有同事都能作證。”
少女睜大眼睛,張著嘴“我、我記得……”
“請說,您還記得什麼?”
“我家和她家都開燈是真的,這點我確定,閃電……雖然您沒看見過,但我確定我也看見過。因為這個女人是個巫婆,那閃電是她施法時產生的黑暗邪惡的力量。我確實看見了那個巫婆殺人,我還看見了她讓她的貓趴在凱特隆先生的屍體上,吸走了他的靈魂,她甚至喝了凱特隆先生的血,喝下血的那一瞬間,她變成了年輕的女人。”
越說越離譜了,這世界目前還有魔女狩獵和惡魔狩獵,就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
“曼森先生和太太!把你們的女兒帶走!”泰諾達爾不得不朝外喊了一嗓子,一對夫婦立刻走了進來。
少女看了看眾人,倒是很坦然地走向了自己的雙親:“時間會證明真相,光明之下,總有一天,邪惡者會露出馬腳。”
奧爾嘴角下撇,他剛才差點以為這少女會高喊一聲“how dare you!”畢竟她剛剛的表情,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毫無區彆了。
走了一個,奧爾看向了鎖匠凱文·帕裡,鎖匠也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我當時離那輛車很近,而且旁邊有一家人開著燈,我能看見那個人,就是懷特夫人,畢竟一個全白頭發還能趕車的女人,整個村子裡我就隻知道她一個。”
“所以你看到的是白頭發?”
“呃……是的。”
“請到這來。”奧爾對著鎖匠招手,讓他站在了長桌邊,他自己則走過去和凱特隆夫人竊竊私語。
稍後,奧爾將一把椅子橫放在了長桌上,又在這把橫放的椅子前邊,放了一把正放的椅子。他指著橫椅子的椅背問鎖匠:“那輛馬車的車廂是不是這麼高?”
“是的。”
“禦者的位置呢?”
“應該也差不多吧?”
“是的,凱特隆夫人也是這麼認為的。懷特夫人,您覺得呢?”
“是的。”
“那麼,您當時看見的那位女士的頭在哪個位置?請不要去看懷特夫人,隻回憶當時!”奧爾大聲說著,在那邊的波羅斯泰十分快速地擋在了懷特夫人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