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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那邊住了十幾年, 房子有問題要中毒早就中毒了。現在才中毒,那就是近期出的問題。
雖然約德尼也在搜查,但毒藥這東西, 在目前化驗手段匱乏的情況下, 真的很難找。尤其鉛這玩意兒,狼人們都聞不出來。
“入口的……酒櫃經常有新的酒,他家的蔬菜也總是新的。”沃克女士看這些警官們一直沒點頭,就拚命地想, “最近還換了個新的砧板?糖果?”
錢德勒也在一旁跟著皺眉思索。
“謝謝, 您說的東西,稍後我們都會檢驗的。”
難為沃克女士想了一路,但奧爾覺得, 應該……都不是。
警車的車隊在拐上本德爾街後,駕車的警察開始吹起警哨、打響鈴鐺,部分警察直接打開車門,拽著車頂, 站在了警車外。
街道上的車輛遠遠地聽見聲音就開始靠邊了,最近幾年警察可是經常搞出這種大動靜, 市民們都學乖了。
警車還在加速中, 就有警察直接從警車上蹦了下來,接著就速度不減地撲向了還在夜總會門口傻站著的打手和保鏢。守門的壯漢們連哼一聲都來不及,已經被手銬牢牢銬住。馬車剛一停穩,更多的警察跳下來, 衝進了夜總會裡。
瞬間, 夜總會裡開始傳出尖叫、咆哮,家具與玻璃破碎的打鬥聲,甚至還有槍聲。
第三輛車的警察不再衝進去, 他們留下幾個人站在門口,更多的人繞向建築後方。第四輛是奧爾和達利安,以及沃克女士的。第五輛是女警的,夜總會裡的槍聲已經停止,不過還有一些打鬥聲,尖叫與咆哮也沒有平息,她們下來,奧爾對著雪莉點了點頭。
雪莉握著拳頭,轉身看了一眼全部下車的女警,打手勢讓她們進去後分成兩隊,一隊在一樓,一隊上二樓。女警們沉默又認真地看著她的手勢,隨著雪莉的招手,女警們衝進了夜總會!
進門後右手是吧台,中間靠牆有個小舞台,其餘大量的空間中是一張張四人的酒桌,最左側是八扇敞開著的門,每扇門裡都是一張空著的床,本該躺在床上的男女,現在趴在地上。不止他們,現在所有人,要麼死了,要麼被打暈,要麼自願,都趴在地上。
有三名男警持槍站在各個角落,看著她們進來,立刻對著她們點頭示意,女警們衝上去用手銬把所有人都銬起來。
“嘿!你TM的是個妞兒?”有個壯漢被拽起來後,看見了女警,他開始大聲嚷嚷起來,“這TM的是個妞兒!你們是警察嗎?你們TM是哪來的雞——!”
女警沒有跟他辯駁,直接掄起警棍,一棍杵在他的肚子上,讓這家夥把他自己的臟話全咽了下去。
壯漢跪在地上彎著腰,氣還沒喘過來,冰涼的警棍就貼在他的臉皮上:“我的棍子TM的比你要硬!你想試試把它戳進你的嘴,或者你的屁股裡,是什麼滋味嗎?!”
雪莉看見了那一幕,嘴角略微上翹:“我是索德曼皇家警察!以國王的名義逮捕你們!”
雖然略沙啞,但這鏗鏘有力的聲音毫無疑問是屬於女性的。
一個男人忽然竄了起來,從背後襲擊一位女警,這位女警直接拽住勾在她脖子上的男人的胳膊,一個大背跨!男人騰空旋轉,背脊重重地摔在了一張桌子上,徹底把桌子砸碎。他躺在一地碎屑中掙紮時,被他襲擊的女警直接一腳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骨骼碎裂的聲音,讓這個男人叫出了海豚音。
男人們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畏懼,女人們在驚愕的同時,看向這些女警的神情,卻也變得複雜難明……
雪莉也終於帶著她的那隊人馬,上樓了。
外邊,兩位監工與服務公司的老板被帶下了車,奧爾和達利安一左一右站在他們的身邊,錢德勒站在了奧爾的身後——這種場麵他還是保持安全距離最好。監工和老板的背後還有兩位警察“護衛”,整個場麵看起來十分的“和諧”。
真正認人的是在他們背後警車裡的沃克女士,假如找到了人,她會輕輕地敲擊馬車,聽見聲音的達利安就會有所動作,讓事情看起來就像是這三位男士指認的。
警察們開始向外帶人了,一開始都是女警帶出來的,後來男警察也開始帶了。夜總會裡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衣著考究的紳士、隻裹著床單的J女與客人、一臉是血半死不活的(裡邊有擂台,這是打黑拳的)、有嘟嘟囔囔的醉鬼,還有嚷著他就要贏了的賭鬼,當然也少不了神色迷離的毒.鬼……
達利安突然動了,過去拎起來了一個打手,拖了過來。
這個人穿著舊警靴,當然,他把這雙靴子打理得很好,看得出來喜愛。
被達利安單獨拖出來的瞬間,男人就死死盯住了站成一排的老板和兩個監工。
“不是我們!”“我們什麼都沒說!”“是女傭!是我們公司裡的女傭說的!”
但他們的申辯,顯然不怎麼讓人信服,男人還是盯著他們。畢竟隻有他們仨在這,可沒誰看見什麼女傭。
那位黑馬也被帶出來了,他是個大塊頭的肌肉壯漢,穿著大紅色的外套和褲子,還有大紅色的有玫瑰刺繡的馬刺靴。
他的出現,直接把老板嚇得哭著軟倒在了地上。當黑馬被塞進車裡,奧爾轉頭看他們:“要我把你們塞進同一輛囚車嗎?”
這三人用“你是魔鬼嗎?!”的眼神瞪著奧爾。
“那麼,招供嗎?”
三人幾乎要哭出來,但這時候,也隻能選擇點頭。否則被塞進同一輛囚車時,他們還是活人,停車時,他們就死透了。那些亡命之徒可不顧到底是不是他們說的,總之能消滅一個人證是一個。
“很好,回去再說。”奧爾滿意地點頭。
所有在場穿著二手警靴的男人都被拽了出來,塞進同一輛車。又等了一會兒,梧桐區警局的警察們也來了,他們接手了善後。
當奧爾和達利安重新上車時,沃克女士突然說:“我想起來一件事,我、我不知道是否重要。我覺得有點差得太遠了,但……”她咬著下嘴唇,因為緊張有些絮叨,還是奧爾的安慰讓她漸漸穩定了下來,“那棟宅子的下水道是去年夏末換的,那位風流的先生很喜歡新換的水管,他說現在的水,喝起來有甜味。”
三人:……
全索德曼的自來水,都來自一家供水廠,不可能換了新的水管,水的味道就變了,所以——鉛,是甜的。
這讓奧爾想起還在藍星時的,一個真實的地獄笑話。有個大學同學出國,在國內時明明還是個正常人,到了國外就開始各種稱讚外國的設施,比如說醫療免費,一元炸雞,說他租的房子自來水都可以直接喝,如山泉水一般清甜等等。因為吹得太厲害,被大學群踢出去了。
後來過了七、八年,有人把他當個笑話提起來了,說是他早就回國了,治病。一開始說是腸炎,他在國外越治越嚴重,小診所的大夫隻給他開維生素、止疼藥之類的,可他便血、嘔吐的症狀沒有任何減輕,反而越來越嚴重。後來隻能飛回國內治病,結果大夫給他檢查出來的是鉛中毒。
他最初死活不信,可症狀都放在那,最後無奈相信之後,又懷疑是國內有人給他下毒,比如爸媽給他寄的食物裡有毒。他還跑到派出所報案,甚至找律師,想狀告家裡要求賠償。
後來正是那位律師找到了“凶手”,這位律師也是海龜,但不是他這種不正常的,律師問了問他在某國的住宿情況,問他是不是喝的都是自來水,又問他就沒發現同社區的本地人都是買的飲用水嗎?
本地人買水不是為了提升生活品質,或者錢多了撐的。他住的是當地有名的老舊社區,幾十年沒換過的舊水管,鉛含量嚴重超標,但沒人管。所以,他就是喝“如山泉水一般清甜”的自來水,喝出來的鉛中毒。
隻能說,人果然一直都在做著重複的事情。
“您給我們提供的這條線索太重要了。”奧爾十分感謝女傭。
女傭鬆了一口氣:“我還會努力想的,有發現我一定還會告訴你們的!”
“謝謝!”
“帝國禁止製造含鉛的水管。”錢德勒低聲對奧爾說,聽聲音還有些委屈。
安羅娜女王早已經普及了鉛的危害。雖然現在部分貴族男女還是喜歡把大量的鉛粉朝自己的臉上抹,但至少人們不再朝麵包和紅酒裡摻這玩意兒了。
曾經的鉛粉可是被稱讚為石蜜,說它是最廉價的甜味劑。
“我們知道,所以如果水管真的有問題,那就是有人蓄意謀害,或者使用劣質水管。”現在的水管都被要求是銅製的,鉛銅合金,比純銅可是便宜多了,“這是個大案子,威廉,不是死一兩個人的案子。”
“我離開一下。”他得回宮去,這個必須要報告給他的母親一聲。
“你不能這麼快離開,至少得等拿到了證據後。”
“……你說得對。”
回到伯爵的辦公樓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奧爾和達利安一下車就直奔廚房,用最快的速度,拆洗手台下麵的水管。
奧爾速度更快,爭取到了趴在洗手台下麵的位置:“親愛的,你彆想趴在這玩水,弄臟衣服了~”
達利安翻了個白眼,拍了拍奧爾的腰:“被你看穿了,那麼你還不快點開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