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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我現在懷疑你們或你們的家人參與謀害了喬伊女爵士的行為,不可能放你們離開。你們很可能會向其他嫌疑人傳遞消息。
兩位, 如果你們繼續吵嚷, 我就隻能讓你們老實一點了。”
“我、我們要律師。”提摩西氣得漲紅了臉。
“可以,到了警察總局之後再說。”
錢德勒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好戲,因為強忍著不笑出聲,已經忍到肚子疼了, 這可真是太精彩了!
警察總局, 先到一步的奧丁已經站上屋頂了。在他周圍圍了一群烏鴉小弟, 這黑乎乎的一片在總局大紅色的屋頂上, 分外的顯眼。
奧爾看著這一幕,突然有點發愁。
達利安:“怎麼了?”
“奧丁成年之後, 怎麼找伴呢?”奧爾也不能把精神島嶼裡的火鳥拽出來, 現在的這個時代, 這麼大一隻的鳥類, 奧丁是獨一無二的, “無所謂是雄是雌, 但是, 總得有個伴吧?”
他們畢竟不是奧丁的同類, 就算奧爾能和奧丁心靈溝通,但有些生命中的角色,他依然無法代替。
“這件事你發愁也沒用, 看命運吧。”
“……確實。”
“哇哇!”恰好在這個時候, 奧丁叫了一聲, 從屋頂上衝天而起,還踩碎了幾塊紅色的屋瓦,小烏鴉們也哇哇叫著, 跟隨在奧丁的身後,總局的上空,頓時如同出現了黑色的龍卷風。
“哇啊!”馬路對麵有人發出了驚呼,“真漂亮!”
奧爾都做好了對方如果高喊“魔鬼”之類的,他就去和人吵架的準備,但聽到是這樣的形容,他的唇角立刻上翹了——即使現在奧丁沒有披上一身火焰的羽毛,但他依然是英俊的大鳥。
“姐姐真漂亮。”彼得·潘也把腦袋探出了一點點,在奧爾的耳朵後邊驚歎著。
奧爾:“……”
驚呆了!!!奧丁是個妹子?!
驚歎之餘,奧爾也在心裡承認錯誤,他就沒問過奧丁的性彆,理所當然地認為,奧丁是個漢子,_(:з」∠)_畢竟這家夥經常會二哈附體。是他錯了,二哈也分雌雄的。
波羅斯泰一臉嚴肅地突然跑了過來:“先生,喬伊女爵士的屍體不見了。”
剛剛愉悅的心情瞬間跌至穀底:“物證呢?”
“物證全在我們手裡。”
這個案子在警局裡的物證,目前為止隻有兩樣——女爵士死亡時穿的全套服裝,以及從女傭床下翻出來的那件血衣。
“之前負責屍檢的法醫呢?”那個法醫絕對有問題,麵對剛剛流產的女性,奧爾覺得他上,他都能發現問題,能到警局當法醫的教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正在找。”
“我們先去看塞爾瓦和女傭,把物證也拿來。”
“是,先生。”
佩迪耶督察和謝察副督察竄了上來:“蒙代爾警官,您還沒對我們說過,您發現了什麼?”他們倆是坐自己的警車回來的,沒聽見奧爾與喬伊堂兄弟的對話。
達利安示意奧爾去查案:“喬伊女爵士懷孕了,我們在她宅子的木樨樹下發現了一個大概被掩埋了一個月左右的胎兒。”
兩人的眼睛頓時都瞪得凸了出來:“這不可能?!”
他們是很純粹的難以置信,並不是心虛,但不排除兩個人在演戲的可能。
波羅斯泰帶著奧爾一行人來到了總局的審訊室——和魚尾區分局的審訊室幾乎一樣,奧爾示意娜塔莉可以帶著雪莉去審問那位女傭,但是娜塔莉拒絕了:“不,我聽說過你的審問很精彩,我要在這看著。”
雪莉也在小雞啄米般地瘋狂點頭:“副局長先生,我能在這學習一下嗎?”
“好吧……不過我覺得,這次你們大概要失望了。”雖然“凶手總是丈夫”,但目前搜集到的證據,塞爾瓦的嫌疑確實一再地降低。
打開門,奧爾愣了一下。
塞爾瓦的狀態可不好,雙手被鎖鏈鎖在鐵桌子上的他,左臂撐在桌麵上,身體歪向左側,金色的頭發油膩肮臟,右邊的額角破了,靠近頭頂的位置有一片血肉模糊的痕跡,以奧爾的經驗,他那一塊的頭發應該是連著頭皮被揪掉了。
他的臉更慘,一隻眼睛腫得徹底睜不開了,甚至很難找到眼睛的細縫,另外一隻眼睛則是徹底的血紅色,鼻梁折了,唇角開裂。
但就算是已經被毆打得麵目全非,但很神奇的是,看見他的第一印象,依然是這個男人很英俊。
奧爾看了一眼波羅斯泰——都這樣了,連個清創都不做?
波羅斯泰用口形無聲地回答:特意留給您的。
哦,奧爾明白了,這是施恩。第一個表示出善意的人,總是讓陷於危境的人最感激的那個。
“塞爾瓦·喬伊先生,您能聽見我說話嗎?”奧爾說著走了進去,他慢慢地走向塞爾瓦,奧爾的語氣儘量放緩,讓自己看起來不具有危險性。
塞爾瓦慢慢地抬起頭,他隻能側著臉,用那隻已經被血紅色蓋滿看不出眼瞳本來顏色的眼睛看向他們。就算他的五官已經被打得麵目全非了,依然能看出他正茫然著。
下一刻,他開始害怕,想掙紮,但在發現自己被鎖住後,他就不動了,在座位上瑟瑟發抖。鎖鏈隨著他的抖動,發出有節奏的嘩啦聲。
這時候達利安也來了,佩迪耶和謝察則被其他人堵在了後邊,他們掙紮了一下,但很快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了。
達利安剛走了兩步就停下了,他太具有壓迫感了,幾乎是一出現在門口,塞爾瓦的反應就大了起來。奧爾則繼續向前——這時候就是娃娃臉的好處了,當奧爾走到桌子的另外一邊時,塞爾瓦緊閉著眼,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喬伊先生,我們在木樨樹下發現了一具五個月大的胎兒的遺體。”
“!”他不抖了,緊閉的獨眼睜開,他死死地看著奧爾,過了一會兒,眼淚從他的眼睛裡湧了出來,“我……我認罪……是我殺了海瑟……是我殺了她……我……我親手殺了她……殺了我吧,殺了……”
他的聲音嘶啞破碎,甚至這種距離奧爾都有很多音節聽不清楚。
“你知道你認罪的結果嗎?喬伊女爵士現在已經成為了無數人的笑料,當你死了,她的名聲更是會被徹底地汙蔑。她和你的婚姻會被徹底地釘在恥辱柱上,可能幾十年後,甚至上百年後,也有人把這件事拿出來當成趣聞軼事說給彆人。
‘看!這就是有錢老女人想包養小男友的下場!’乾癟的母蚌惦記著勇猛的章魚,結果被吃了個乾淨。”
奧爾的聲音鏗鏘有力,就算塞爾瓦現在大腦裡思緒混雜,也漸漸停止了自己的呢喃,把奧爾的話聽進了耳中,他的左手漸漸握緊了拳頭。
“她是一位強大的,幾乎可以稱為奇跡的女性,她應該受人尊敬。你作為她的丈夫,隻想著去死嗎?”
“……您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奧爾把椅子拉開,坐了下來:“奧爾維茨卡·蒙代爾,魚尾區的副局長。作為警察,我隻是儘量尋找著真相。另外……我想你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些特彆的存在,我也是其中之一。”
女爵士和他去過聖·安德烈斯,使用過回□□劑,他應該也是知情人。
果然,塞爾瓦沒有露出驚奇。
“她對我說起過您,我們曾經還商量過,去偷偷看看魚尾區警局。”
這時候達利安端了一杯水快速走來,水放在桌上,他也坐了下來。
達利安的靠近確實讓塞爾瓦炸了一下毛,可那杯水加上達利安的微笑,立刻讓他快速緩和了下來:“謝謝……”
“我來吧。”達利安把水杯舉了起來,喂了他兩口水。
塞爾瓦呼出一口氣,那隻紅眼睛看起來都精神了一些:“請問吧,無論你們想要知道什麼,我都會說的。”
“伊麗莎白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嗎?”奧爾問。
“不是。”塞爾瓦回答。
“你知道是誰的孩子嗎?”
“不,我不確定是誰,但應該是去年十一月,海瑟生日晚會上的某位客人。”
“好,沒問題了。”奧爾站了起來,“喬伊先生,你現在需要處理一下傷勢。”
“嘩啦!”看起來已經像是個正常人的塞爾瓦,突然做出了一個想要抱住自己的姿勢。
奧爾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眼睛裡還滿是疑惑的女警們:“讓女性為您處理傷口,您看可以嗎?”
塞爾瓦想拒絕的,可奧爾又說了一句:“至少活到案情真相大白之前?”
“……謝謝。”
“娜塔莉,請你幫忙。”
“波羅斯泰,去拿個床墊還有醫療用品來。”娜塔莉答應得很乾脆,她和波羅斯泰應該也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