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克製的元帥先生難得地說了葷話：“現在是我被小巫吃掉了。”
巫盞微微睜大眼睛，瞪了男人一眼。
明明是他被艾爾維斯拆吃入腹。
但巫盞的大腦昏昏沉沉的，已經沒辦法進行什麼理性思考了，想不出要怎麼反駁，隻有餘力感受當前的事情。他睜著霧蒙蒙的眼睛，難得有些懊惱。
……他就不該讓這雪豹不用克製。
……
室內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溫度，甚至有些悶熱，冰冷的風雪變為歡愉的潮水。空氣變得甜而粘膩，染上了曖昧的氣息。
當一切停止，巫盞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他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巫盞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他被艾爾維斯抱去了浴室清洗。好在這個浴室沒有被吞噬乾淨，洗浴係統還在。
邊防星的所有設施都遵循了高效原則，浴室的係統可以直接進行高速清潔，清洗出來之後身體不會有水滴，洗澡過程隻要三十秒，非常省時。
不過艾爾維斯不在乎這點時間，給巫盞清洗得很認真。
等到巫盞恢複清爽，懶洋洋地躺在收拾乾淨的床上，已經快要睡著了。
反觀艾爾維斯，整個人精神十足，透著饜足過後的春風得意。
巫盞抓過艾爾維斯的手腕，檢查了一下情況。他擰了擰眉：“還沒好。”
艾爾維斯親了親巫盞，哄道：“嗯，但是沒事的，現在已經好多了，睡吧。”
哄完，他又補充，“如果還有不舒服，那就拜托小巫再幫我了。”
巫盞費力地踹了他一下，閉眼休息。
這一腳的力度跟被奶貓撓了一下差不多，艾爾維斯眼裡全是笑意，幫他揉了揉腳踝，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兩人的初次經曆明顯讓元帥先生變得更加自信了，尤其是巫盞的那些話，讓他充滿了底氣。
艾爾維斯打開了當初籌備生日宴那個群。
他沒有跟彆人炫耀這種親密事情的愛好，也不想讓人知道這個模樣的伴侶。
但是隱晦地炫耀小巫多麼好還是可以的！
-艾爾維斯：受傷了，小巫非要幫我治療，怎麼都攔不住。
看到信息的其他人：“……”
草，拳頭硬了。
他們礙於群裡經常交流小巫的各種照片，甚至包括了後援會和粉絲們弄的各種剪輯，忍耐著沒有退群。他們用群友聯名禁言的方式，把這隻雪豹禁言了半個月。
艾爾維斯春風得意，無所謂地收起光腦，不跟這些人計較。
他們結束的時候，軍隊也整頓結束，回到了邊防星，艾爾維斯順勢出去接管軍隊的事宜。
看到元帥還生龍活虎的，將士們放心下來，安心進行休整，布置後續的戰術計劃。
不過群友威德看艾爾維斯的目光很不善，乾脆去處跟進星艦修繕的事情，眼不見心不煩。
隻有蔣應清發現了些端倪，揶揄地看了元帥一眼，也不著急跟他說話。
艾爾維斯著急回去見巫盞，雖然看到了這個機器人，但沒有多想。他根據整頓好的情況，下達了新的指令。
處理好這些事情，他剛準備回那棟屋子，想起來裡麵的家具都被他吞噬完了。元帥先生默了片刻，隻好從先運了一些基礎家具過去。
留下一群迷茫的將士，不知道元帥在做什麼。
……
巫盞醒來的時候，窗外一片昏暗，床頭亮了一盞暖橙色的燈。
艾爾維斯坐在他旁邊處理軍務，遠程指揮協助其他戰場收尾作戰。
巫盞有些艱難地坐起來。他一動，艾爾維斯立刻察覺。
“小巫醒了。”
剛好幾個戰場都士氣高漲，把敵人擊退隻是時間問題，不怎麼再需要元帥來坐鎮指揮，艾爾維斯索性放下光腦。
“嗯。”巫盞慢慢地坐起來喝了口水，就見男朋友給他端過來一碗熬得香濃的骨頭湯。
元帥先生討好地看著伴侶，邀功：“我給小巫熬了湯，先喝點吧？”
巫盞給麵子地喝了小半碗，點評：“還不錯。”
雪豹尾巴高高興興地翹起來。
“這邊條件不太好，我也不太熟練，就隻熬了湯。”艾爾維斯很有目的性地規劃，“等回去之後，我再給小巫做飯。”
“好啊。”
巫盞吃完飯，給關心他的親人朋友報了個平安。
“對了小巫，我剛才看到一個機器人跟在軍隊裡不知道乾什麼，是你帶過來的嗎？”
“那是我師父，他隻剩殘魂了，暫時使用機器人的身體，到時候再給他換成仿生人的。”
巫盞眨了眨眼：“威德沒有告訴你嗎？”
艾爾維斯咬牙切齒：“……沒有。”
所以他已經見到了小巫的師父，但一點都沒反應過來，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元帥先生陷入絕望。
巫盞沒有感受到伴侶的絕望，跟他提起地府建設的事情。
“我現在是星際地府的主人，也就是閻王，不過裡麵人手不夠。”
艾爾維斯說：“我可以幫到你嗎？”
“你是活人，怎麼幫。”巫盞很輕地笑了一下，正色道，“但是這場戰爭有很多將士死去。”
艾爾維斯的尾巴停止擺動，有些沉悶地嗯了一聲。
他們確實是大獲全勝沒錯，但有很多戰友也是不爭的事實。
“一般來說，因為戰爭而死的人會有很大的執念和戾氣，這樣的魂魄通常不會因為磁場特殊而立刻消散。”巫盞認真地說，“你想不想，讓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艾爾維斯花了幾秒時間反應了一下：“你是說……”
巫盞點頭：“我讓我師父去留意這些魂魄了，過兩天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們編入地府員工，不能的就送去輪回。”
艾爾維斯以元帥的名義對巫盞敬禮。
“我替那些士兵感謝你。”
“嗯，編入的時候我帶你去我的地府看看。”
“好。”艾爾維斯忐忑地說，“那我……現在去找一下你師父吧？”
“不急，他才不想現在見到我們。”巫盞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沒同意，“老頭不會計較這些……”
說到一半，巫盞頓住話音。
他把床沿站著的男人拉過來，對方溫馴地順著他的力道彎下腰。
巫盞閉眼，檢查了一番：“還是沒有完全壓製。”
甚至一直蠢蠢欲動的不穩定狀態，現在還有了一些反複的苗頭。
遠古凶獸的血脈果然很霸道。
“我感覺還好，我自己應該可以壓製，小巫不用擔心。”
“自己壓製……可是我們不是有更好的辦法嗎？”
巫盞慢吞吞地說：“不過這次不能那麼凶。”
艾爾維斯愣住。
眼前的青年眼角還有些紅，看上去頹靡又漂亮。
這樣的他，又一次發出了邀請。
……
巫盞覺得自己對雪豹先生果然是太縱容了。
這次對方的動作輕柔了很多，但還是會偶爾有控製不住力道的時候。
……算了，他總不能看著男朋友被饕餮力量折磨。
巫盞心想，反正他也被伺候得挺舒服的。
夜色朦朧。
巫盞悶哼了一聲：“艾爾維斯。”
“嗯，我在。”
“喊你的名字要四個音節。”巫盞低低地抱怨了一句，聽起來有點像撒嬌。
艾爾維斯心裡柔軟，對他百依百順：“那小巫想怎麼喊我？”
“你有小名嗎？”巫盞來了點興致。
艾爾維斯撫了一下他眼尾的淚痕，想了想：“我小時候母親會喊我維斯，她還給我取了個他們家族那樣的古東方名字。”
“嗯？”
艾爾維斯幾乎不用那個名字，回憶著說：“戎。她給我取的名字是沈戎。”
戎？那這個名字其實還挺符合元帥的。
巫盞喊他：“……戎哥。”
艾爾維斯從沒想過名字還有這樣的威力，這樣一個簡短的音節，就讓他差點失控。
“小巫。”艾爾維斯抱著愛人，動作溫柔。
粘膩的白霜沾到皮膚上，又緩慢地滑落。
提到名字，艾爾維斯忽然想到了當初在巫盞的困境裡聽到的那個名字。
哪怕過去了一段時間，再想起來，他還是覺得心疼。
“小巫。”
巫盞從喉嚨裡咕噥了一聲當做回應。
他輕輕地說：“小巫……巫倦，倦倦。”
星際的語言其實並沒有脫離過去的語言結構，甚至有某些詞語非常接近原來的發音。
巫倦這兩個字，幾乎和古華夏語一模一樣。
巫盞僵了一下，抬頭看他。
他聽到艾爾維斯又喊了一聲。
“倦倦。”
艾爾維斯的語氣溫柔繾綣，絕不含有任何厭倦。
他喊的是巫倦的倦，也是眷戀的眷。
——我珍視你那不被期待的降臨，我以愛意呼喚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