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霍去病也不謙虛,在衛青麵前放鬆自如:“我的箭術是跟著舅舅您學的。騎馬也是!我的馬,我的刀,那可都是陛下親賜。”
霍去病拍拍腰間的長刀,對於自己第一次的勝利充滿了歡喜和激動:“這次回去,陛下定然會賞賜我。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要些什麼!”
他自小是跟在衛青身邊長大,母親有了自己的家庭,比起加入進去其樂融融。
霍去病更願意在舅舅身邊騎馬射箭。
奈何衛青也有公務,所以霍去病偶爾也會出入未央宮,去見姨母。
稍大一些,又跟在漢武帝身邊,成為他的近臣侍中。
比起衛青在劉徹麵前總是一板一眼,君臣相宜的樣子,霍去病要自然多了。
聽著他說這些話,衛青也隻是低聲喝道:“這點功勞就沾沾自喜?莫要在陛下麵前失了禮數。”
霍去病哈哈一笑,跳到衛青麵前,一舉一動就是個玩心未泯的少年:“舅舅,我與陛下是有過約定的。若是我這一場得了戰功,陛下就給我再打一把刀,一把更好的刀!我這就寫信,把事情告訴皇後姨母,讓陛下給我準備好刀!”
驕傲勇敢的少年迎著夕陽奔跑,鎧甲碰撞摩擦發出擦擦的聲音。
薑煙沒有去打擾這對舅甥。
就站在軍帳前看著。
近處,是挺拔魁梧的中年將軍,冷眼看著那些匈奴人被關進軍營。一偏頭,外甥正手舞足蹈的給同僚講這一戰是如何的英武驍勇。
將軍的眉眼染上夕陽的紅色,溫暖得讓人舍不得忘記,努力要刻印在心底。
遠處,長於錦繡綺羅的少年小將正意氣風發的給身邊人說自己昨夜如何一刀砍殺了那籍若侯,單於的叔叔羅姑及被嚇成了縮頭烏龜的醜樣。
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血跡,大漠風沙與鮮血在他臉上凝結成塊。遮掩不住英姿勃發的少年俊朗的麵容。
就連那顆俏皮的虎牙,都好似染上了戰場殺伐。
長安的高門公子,從這一刻起,便要成為璀璨大漢星河中的一顆,明亮千年不滅。
——
說得正開心的霍去病好似感覺到了什麼,突然看向薑煙。
劉徹不知何時進入了幻境,與他一齊出現的還有劉恒。
“薑姑娘,看得如何?”劉徹伸手搭在薑煙肩膀上。
薑煙聽到劉徹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
然後仔細回憶了一下白起視頻裡的一個反擒拿動作。
剛有動作,薑煙就覺得天旋地轉,視線裡隻有頭頂被夕陽染紅的天空。
劉徹把薑煙放下,瞥了她一眼:“空有招數,沒有力氣。聽說武安君教過你?”
薑煙氣得白眼都快翻暈過去。
晚年的漢武帝氣人。
現在放飛自我的劉徹也不怎麼讓人喜歡。
“徹兒!”劉恒走上前,警告的意思明顯。
劉徹攤手,乾脆退到劉恒身後。
要是彆人,他肯定不會是這個態度。
但誰讓這是他爺爺呢!
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劉徹也的確是敗光了爺爺和親爹留下的家產。
沒有文景二帝的財力積累和國力支持,劉徹不能連著打半世紀。
所以在劉恒麵前,劉徹比在劉邦麵前的時候還要乖巧一些。
“原來,匈奴戰敗的滋味是這般。”劉恒看著那群匈奴人被綁著驅逐關進旁邊的帳子裡,雙手都被死扣著,絕對不會有掙脫的可能。
劉恒在位期間,也與匈奴有過幾次摩擦。
但都秉持著與民休息的政策,大多都是抵抗和驅逐匈奴的入侵。
隻是,匈奴人來得都沒有預兆,那時的大漢一直都處於弱勢。
向匈奴求和的話,這些人又是什麼信守承諾之輩?
不過,劉恒很快又想到。
劉徹這近半個世紀的征伐,的確是一雪前恥,卻也耗空了大漢。
“不看,我去休息了。”劉恒對薑煙道:“告辭!”
劉徹有些意外,這麼好看的一幕就不看了?
祖父就不覺得解氣嗎?
“想知道?”薑煙卻能猜到一二,看著劉徹,也想不通。
史書上那麼霸氣威武的劉徹,怎麼相處起來就這麼……街溜子呢?
劉邦基因太強了?
難怪太史公的史書裡沒有描寫過劉徹長相的內容。
要是寫出來,的確很不符合帝王霸道的感覺。
劉徹雙手環抱在胸前,饒是做出這樣的動作,也自有他的個人氣質。
喜怒行於色。
隱忍這兩字,就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不就是覺得我花錢?”劉徹撇嘴,他反正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錯。
至於他聽那些人說自己晚年寫罪己詔的事情。
那也是晚年的自己寫的。
此刻的他,誰也不能說他錯了!
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