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著夕陽奔跑,速度快得仿佛要追上太陽。
“你要去哪裡!”劉徹猛地起身,雙手在地圖上抓著,仿佛要抓住遠去的霍去病。
“你不準走!不準!”
馬蹄聲和著年輕將軍的笑聲。
他雖然沒有完成自己心中許多想要完成的事情,不能見到親人最後一麵。
可他做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事情。
他生來就是該在馬背上驍勇作戰的,就是死,也要在馬背上,握著他的刀,拿著他的弓。
圖中的霍去病仿佛聽到了劉徹的聲音。
飛馳的黑馬停下,將軍看向遠方。
那是長安的方向。
彆了,舅舅。
彆了,陛下。
永彆了,大漢!
隨著地圖漸漸恢複,上麵依然有兵戈鐵馬的痕跡。
卻看不到那個風姿綽約,驚才絕豔的將軍彎弓搭箭,一把長刀在敵軍中無人可擋。
宮殿內似乎溫度下降了許多。
劉徹不再看地圖,麵前卻擺放著許多布帛和竹簡。
“宜專邊塞之思慮,暴骸中野無以報……臣竊不勝犬馬心,昧死原陛下詔有司……唯陛下幸察。臣去病昧死再拜以聞皇帝陛下。”劉徹捏著竹簡,手背上青筋爆起,緊咬著牙卻又不得不接受。②
那個在自己麵前長大的孩子,真的離他而去了。
去病,去病。
盼著他平安健康,盼著他長命百歲。
卻走在了他們所有人的前頭。
“陛下!”衛青破門而入。
他和霍去病也被困在了劉徹的幻境裡。
隻是他還稍有餘力,想辦法掙脫了束縛,又強行奪取了幻境控製權後,這才知道了劉徹和薑煙所在。
也因為衛青這個舉動。
也讓薑煙險些控製不住那股惡心的感覺,差點吐了出來。
她再也不說嬴政難伺候了。
劉徹可要任性多了。
衛青的出現,也喚回了劉徹的理智。
畢竟,被係統抽卡召喚來的劉徹,經曆霍去病的離世也不過幾年的時間。
並沒有徹底放下這件事情。
如今再次體驗一遍,怎麼可能不痛徹心扉?
“是朕失態了。”劉徹重重歎氣,沉默著坐在旁邊,好似不願意再麵對幻境裡的一切。
對薑煙擺手,說:“你去找太史吧。朕不管了。”
薑煙白著臉起身,扶著腦袋兩眼冒金花。
係統隻恨自己沒有實體,否則肯定要在宿主身邊打扇遞茶水。
畢竟,環境的掌控權這件事情,還真是它對不住薑煙。
它也沒想到,都是皇帝了,還能有心理創傷。
係統隻了解嬴政、劉邦和劉恒這三個皇帝。
人家情緒都穩定得很。
“薑姑娘!”衛青扶著劉徹坐下,又看向薑煙:“姑娘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要……”
他想建議薑煙就這麼停下好了。
反正司馬遷還在,大不了讓司馬遷下一次幻境的時候隨意弄一下就好。
衛青反正是在現代看了部分司馬遷所著的《史記》,少一點應當是沒什麼的吧?
薑煙擺手,撐在柱子邊好半天緩過神來:“我所處的年代資料是有,但不詳儘。而且,最重要的是係統的那個時代沒有。”
離開地球,又在太空中遇到了危險。
待穩定下來,人類已經缺失了許多古老文明的文獻記載和曆史。
保留下來的技藝和文字詞彙,很多都是隻知道意思,卻說不出為什麼是這個意思。
薑煙也不想璀璨的中華文明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幻境掌控權回來之後,薑煙迅速鎖定了司馬遷的位置。
由劉徹建造的這個幻境迅速崩塌。
找到司馬遷之後,薑煙歎氣,讓係統把掌控權交給了他。
“反正都是你們自己弄得,接下來也由太史公隨意吧!”
就剩下一小節了,她再加入自己的風格也彆扭!
倒不如就這麼著吧!
司馬遷頷首,雙目古井無波,好似天底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影響到他。
待司馬遷拿到了掌控權後,他的衣服也發生了變化。
整個人看起來風塵仆仆的,手裡還拿著行李。
司馬遷似乎也沒想到自己腦海中隻是輕輕一想,周圍就迅速改變。
眼前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
人也比之前看起來年輕許多。
“父親!”
司馬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顧不得旁邊的薑煙,連忙朝著父親養病的地方跑去。
薑煙跟在司馬遷身後,仔細算了一下,很快就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
公元前110年,司馬遷的父親司馬談在漢武帝東巡的路上因病滯留洛陽地區,也因為這一場病,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