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崧悶著頭命令:“把背挺著!”
“什麼?”
“我掐你腰。”齊北崧咬他的後頸,“嘖,你這腰好,又細又軟又勁兒!”
“……”
齊北崧跟條狗似的嗅:“你怎麼長得這麼討我喜歡呢?我恨不得把你一寸寸嚼了吃了!”
程幾便把自己剝開點兒,腿上已經穿倆洞了,脖子上再穿倆,人就成篩子了。
齊北崧把他撈回來繼續,那架勢不像親親,像剔肉。
“停停停……哥……”程幾說,“再啃我要按鈴叫護士了,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來了?”
“我想起你的味兒!”齊北崧凶巴巴地說,“聞著就燥!”
“……”
程幾真得躲,再不躲就要出事,陳川說得對:公共場所,白日宣yin,傳出去影響不好。
他說:“疼,彆碰我腿!”
齊北崧嚇得立即鬆開,兩手舉得高高,頰邊咬肌都崩緊了。
程幾笑著從他身上撐起來,彎腰吻他,嘴唇乾燥而柔軟:“傻瓜,沒碰著。”
“沒碰著?”齊北崧任由他吻著,眼中驚嚇退去,帶著迷離。
“沒有。”程幾略微離開些,“但護士快要過來量體溫了,咱倆得講文明。”
齊北崧煩躁地撓頭:“你啥時候能出院?”
“明天。”
程幾單腳蹦到角落的椅子坐下,撇著傷腿,把剩下的那隻好腿抱在膝前,眉頭舒展,嘴角帶笑,不知怎麼就一副特無辜特可憐的樣子。
齊北崧像是心尖兒上被人用針紮了一下,刺刺麻麻說不出的痛。
“齊公子啊,你是想不起來了,其實咱倆八字有點兒克,碰在一起就老往醫院跑。”
“以後不會了!”
“對。”程幾淺笑,“克著克著也就習慣了。”
齊北崧在他腦門上啵一下:“走,哥帶你玩去!”
“海邊?”程幾問。
齊北崧說:“樓頂抽根煙。”
程幾大笑,拄著拐站起來。齊北崧要扶他,他沒肯,愣是要自己上樓。
電梯裡沒事,最高層和頂樓之間的樓梯差點兒沒把他絆死,多虧齊北崧的大身板兒在底下接著他!
“逞什麼強呢?”齊北崧不高興。
程幾也嚇得魂飛魄散。
“我|操……”
所有訓練項目裡他最怕一種叫“信任背摔”,就是一人站在將近兩米高的台子上,背對著大家往下倒。其餘人肩手相搭在底下做保護,把那人接住。這個項目要克服心理障礙,程幾沒恐高症,也足夠信任隊友,他就是怕看不著地麵!
齊北崧說:“您得認清現實,您就是一瘸子,悠著點兒吧!”
他架著程幾的腋下將其扶正,然後托在肘彎上抱起來,問:“你多重?”
“最近沒稱。”
“太輕了。”齊北崧說,“被風吹著都能飄!”
這倒是實話,程幾是六十公斤多一點兒進山集訓的,被死命練了十天後,估計又掉了,對於他這個身高的男人來說,這點分量的確不夠。
“但是我體脂率低。”他吹牛,“都是肌肉懂嗎?和那些弱雞不一樣。”
齊北崧仰脖子在他臉上叼了一口:“反正都是我的!”
程幾癢得一縮,伸手摸他的斜方肌,心想我啥時候也能練成這樣?
“亂摸什麼呢?”齊北崧笑,“這兒正爬樓呢,好好摟著你齊爺爺的脖子!”
“彆囂張。”程幾輕斥,“看我腿好了怎麼收拾你。”
“儘管收拾……”齊北崧悶在他懷裡深深一吸,一臉醉,“不吸煙了,吸你吧!”
程幾說我抽你,趕緊給我上樓去!
樓頂安裝著好幾台大型空調主機,兩人繞開主機找安靜地方。
陽光正好,樓下院子春意盎然,氤氳的花香在空氣中彌散。
程幾被抱在一略高的鐵架上坐著,雙腳不能著地,齊北崧幫他點上煙,他抽了兩口才問:“呀,我能不能抽煙?會不會影響傷口愈合啊?”
“可能影響。”齊北崧說,“給我吧。”
程幾於是狠吸了一口,將煙頭扔遠,招手讓他過來,封住他的唇。
煙氣和舌|頭一起鑽了進去,柔軟而無孔不入,辛辣而甜蜜,齊北崧從不躲,程幾也不退。
鐵架子要倒了,齊北崧雙手用力托住,連帶著懷裡的程幾也不讓動。
終於分開,程幾添著水光盈盈的嘴角說:“尼古丁都給你了。”
齊北崧啞聲說:“不夠,再多給點兒。”
程幾說:“那把程爺爺的拐拿來!”
“乾嘛?”
“點了當焰火給你看。”
齊北崧被他逗樂了:“你那拐是合金的,怎麼點?”
程幾故作煩惱:“可惜,我剛想出這麼一招浪漫的!”
齊北崧笑得直揉他的腦袋。
程幾望著他,眼梢微紅,情難自禁地湊到他耳邊,用氣聲說了一句。
“……”齊北崧愣住了,許久才道,“我還以為你表白呢,結果你他媽來一句‘偏三輪最好漆成軍綠色’,你他媽什麼思路?”
程幾用小臂擋著臉笑,兩邊肩胛骨聳著直抖,他是說不出口,臨時改了!
齊北崧抓住他的手,合在掌心裡輕吻。
“行了行了,彆說了,我都明白。”
程幾撤開手腕:“……真明白?”
“嗯。”
“那你每天我想起我一點兒?”
“想!一周之內我寫回憶錄給你看!”
程幾垂下眼,溫柔笑了一會兒,忽然說:“老齊,我……那個……我還是把拐點了吧!”
“……”齊北崧哭笑不得,“我說心肝兒,你他媽連第二次機會也沒抓住!‘我愛你’這仨字很難出口??”
程幾伏在鐵架子上狂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再不說我就走了,一會兒看你怎麼下來!”
“彆走彆走!”
程幾攬著他,雙臂在他身前交叉,腦袋頂在他後肩上。
他往後許久都沒說話,但是齊北崧能懂。
齊北崧轉過去吻他的臉。
“彆說了,我懂,我全盤接受。”
程幾笑得明媚。
“你懂什麼了你懂?”
“真懂!”
終於,程幾說:“齊北崧,我可是把一腔孤勇都獻給你了啊。”
齊北崧得寸進尺地去吻他脖子上的那條猙獰的傷疤、那顆誘|人的紅痣。
“而我是刹不住車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