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隻見費鴻光的眸光認真,他低下頭來,通過麵具的孔洞直勾勾地看著她,似是在將她的眼睛和記憶中的樣子對應。
片刻後,他嗓音輕輕地問:
“岫岫,是你麼?”
儘管他用的是疑問句,可眼神中的肯定卻愈發清晰。
……要被認出來了。
厭靈心道不妙。
今天舞台前的準備時間緊迫,沒能化濃妝,身為‘息心’的這雙眼睛和‘望岫’不能說神似,隻能說完全一致。
而且今天的禮裙也是紅色,和昨天在非鹿度假村的那一套也很相似,更彆說她沒有變化的身高和身形了。
從頭到腳都是破綻。
在那雙愈發炙熱的眼眸下,厭靈呼吸微微一頓,她還是想掙紮一下。
“……”
這一秒,厭靈用自己淺薄的應對經驗和對人性的理解,迅速做出了分析和決斷:
費鴻光對‘望岫’與其說是對異性的喜歡,不如說是一種對高高在上的‘女神’的敬慕。
所以,隻要‘息心’展露出不符合他期待的特質,應該就能打消他的疑心。
厭靈暗暗吸了一口氣,正凝重時,忽而想到紅姐前些日子的隨口吐槽——
“我真受不了咱們這兒某些沒腦子的男男女女了,想傍大款的意圖不要太明顯,手段這麼低級,誰會上鉤啊?那些老板其實最煩這種人了。”
“……”
厭靈驟然抬眸,毫不心虛地對上大款炙熱的眸光,甚至上前一步,直接貼了上去。
“您是什麼意思呀?”
她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些音色迷離的沙啞,語調則是驚喜的,像是情人趴在耳邊的撒嬌。
費鴻光一頓,陷入意料之外的怔愣。
隻見她微微踮起腳尖來,那雙形狀熟悉的眼眸近在咫尺,卻並非熟悉的驕矜漠然,透出一股殷切的討好來。
“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厭靈一邊回憶費鴻光對待‘望岫’的態度,一邊調整著神情和語調。
“不過沒關係,先生,我想我們……可以正式認識一下。”
語畢,她愈發得寸進尺,竟是直接用手撫上他的胸膛,配合那雙纏綿得能拉絲的眼眸,實在是極為明顯的暗示。
這下,原本遲疑的費鴻光徹底炸毛,似躲避洪水猛獸般猛然後退了一大步,臉上升起厭惡的神色,迅速道: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說完,他簡直像是沾了臟東西要立刻逃去洗手洗衣服似的,肢體語言都散發著抗拒和厭惡的意味。
“……”
厭靈暗自鬆了口氣。
她站直身子,狀似遺憾和不舍地追上去挽留,嗓音低啞:
“沒事呀先生,我可以當什麼‘岫岫’的,你告訴我怎麼做嘛……”
“你、你站住。”
眼看那女的又要如狼似虎地撲上來,費鴻光一改方才的風流蘊藉的從容姿態,嚇得連連後退。
“彆過來,我去喊鐘嘉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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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我做什麼?”
溫潤含笑的嗓音忽而響起。
你追我逃的兩人同時一頓,隻見鐘嘉樹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在路過那個狂熱粉絲眼鏡男時,微微一頓。
“……”
在厭靈視線的死角,他朝眼睛男斜去幽冷的一瞥。
——這個臭蟲黏在她身上的視線讓他很不悅。
收回視線時,他微笑清淺。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嘉樹你來得正好。”
費鴻光鬆了口氣,神情複雜地從那女的身上一掠而過。
……沒想到踩坑了。
實際上,他本來就沒有很確信自己的猜測,畢竟他也沒見過‘望岫’的真容,和她也沒有多麼親密接觸過。
而且他並不知道‘望岫息心’這個成語,隻是在大腦因酒精而混沌時,捕捉到了關鍵詞才靈機一閃。
可能真的喝多了……
他摁了摁額角。
接著拍拍好兄弟的肩膀,“你的小情兒被臭男人糾纏了,你自個英雄救美去吧。”
“……”
厭靈眸光一轉,和鐘嘉樹笑意幽幽的柳葉眼對視。
費鴻光還在一邊“虎視眈眈”,還為了維持‘愛傍大款’的人設,厭靈隻得硬著頭皮去傍大款了。
“你怎麼才來呀。”
她繼續用那種沙啞甜蜜得能膩死人的語調說話,狀似依賴地迎上前去。
見狀,鐘嘉樹稍顯意外地揚了揚眉梢,染上些愉悅之色。
向來擅長表演的鐘嘉樹應付自如地接過厭靈遞來的“劇本”,十分順溜道:
“抱歉,寶貝,我來晚了。”
他動作優雅地張開懷抱,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凝視著厭靈,釋放著包容的催促之意。
“……”
——這喜歡得寸進尺的家夥果然裝起來了。
厭靈不自然地一頓。
終究是在費鴻光看戲的注視下,冷著一張臉走進鐘嘉樹的懷抱。
被他抱了個完全。
一聲滿足的喟歎自厭靈頭頂飄下,他輕笑一聲,順勢將下巴壓在厭靈的發頂。
“怎麼?”
他含笑的嗓音低微,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他懷疑你的身份了?”
上揚的尾音帶著點狎昵的打趣意味。
鐘嘉樹聰明的大腦叫他一看到此情此景便霎時心領神會。
——他當然知道她是利用他,可他樂得被利用。
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費鴻光的確是懷疑厭靈的身份,卻不是懷疑‘息心’是‘江厭靈’,而是在懷疑‘息心’是‘望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