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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他更不好糊弄。
厭靈後退幾步,特意隻打開昏暗的夜燈,以免他看出她臉上未卸的妝容。
陸修竹不似陸之昂那般單純,他心思細膩,心眼也多,說不準會從蛛絲馬跡聯想到不妙的真相。
此刻,這人徑直來到桌前,放下食盒,行雲流水地拉開凳子坐下,下巴微抬,淡淡道:“過來,吃東西。”
簡直像是在自己的房間一般自如。
厭靈垂著頭走了過去。
他掀起眼皮,在昏黃的燈光下,那雙竹葉似的眼眸清淡地掃來。
“你化妝了?”
——眼睛真尖啊。
厭靈不擅長撒謊。
她垂著眼睛,一邊用勺子舀粥,一邊含糊道:“今天在家裡無聊,隨便化化。”
陸修竹一邊將配菜一一打開,一邊淡淡道,“和你平常的化妝手法不太一樣。”
厭靈摸不清他的意思。
隻是隨口閒聊,還是察覺到了什麼在試探。
作為江家大小姐,她平常的妝容中規中矩,並不出格,主要是提氣色。
而今晚紅姐給她化的妝雖然整體偏淡,卻也有著上挑的眼線和濃密的睫毛,的確和平常大不一樣。
陸修竹不像陸之昂那般大大咧咧,他或許是在暗示什麼……?
不知為何,這一刻的陸修竹沒有平常那種堅冰似的疏離冷厲了。
或許是因為昏黃的燈光的原因,他雖然仍舊穿著正裝,卻顯得莫名接地氣。
他單手撐著下顎,垂著眼皮望來,有些細長的眼睛微眯,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她。
厭靈謹慎地垂著眼睛,不和他對視,以免泄露眼睛中的心虛。
殊不知,昏黃的燈光下,她垂下的長睫投下一片濃稠的陰影,睫羽輕顫時宛若振翅的蝶翼。總之,看起來有點脆弱。
“……”
“多吃點。”
他伸手,將食物都推了過來。
能從食物的選擇上看出
他的用心,買的都是厭靈從前喜歡的菜式。不知是不是聽說了陸父不給她飯吃的事情,特意來補償她。
……其實她晚上吃得很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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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嘉樹監管她吃夠了需要攝入的熱量後,才放她去看陸之昂和邵景打架的。
此時,不過吃了兩口,厭靈就有點撐了,懨懨用勺子攪動小碗。
陸修竹眼睫一頓,淡聲問:“不喜歡了嗎?”
厭靈搖搖頭,隨口道:“沒有胃口。”
氣氛有些沉默了,一時間隻有陶瓷小勺時不時蹭過碗底的輕響。
陸修竹眸光微沉,用指尖輕點桌麵,露出沉思的神色。
厭靈實在是吃不了幾口,陸修竹倒不至於逼她全部吃完,隻沉聲道:“我明天讓人給你開點開胃的藥。”
厭靈:“……好的。”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清晨。
今天是周一,厭靈需要去學院上課,否則會引來其他人不必要的猜測。
飯桌上,陸父似囑咐,又似威脅道:“你今天去學校,最好彆給再我說一些不可挽回的話、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今天是你弟弟的生日,你把自己約束好,少惹是生非。”
他的嗓音陰沉,終於毫不掩飾厭惡地看著厭靈。
厭靈垂著眼睛,不言不語,心中並不過多在意。
可從旁人的視角望去,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身姿挺秀,麵龐靜謐,在日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明明是和來這個世界第一天同樣的姿態,卻忽而擁有了重量一般,像是朝湖心投了一顆石子,泛起圈圈波瀾。
陸修竹心中一動。
陸之昂也狠狠地皺起眉毛,在一邊頂嘴,“有什麼不可挽回的,又不是殺人放火。”
陸父的權威挑戰,眸光冷沉地在厭靈和陸之昂之間巡視兩圈。
“……”
早餐就在這樣的低氣壓中結束了。
在兩個小孩一前一後朝候在庭院的車而去時,陸修竹起身,跟了出去。
“等一下。”
他站停在妹妹和弟弟麵前,李助理適時將兩個包裝精致的禮物盒遞了過來。
陸修竹將兩個禮物分給厭靈和陸之昂。
厭靈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一個。
隻見絲帶上還彆著一個賀卡,上麵是陸修竹的雋秀的字跡。
[希望小靈天天開心。]
他清淡的話音適時響起:
“今天是小昂的生日,這是我挑的禮物——也準備了小靈的份。”
陸之昂有些彆扭地拿著這個燙手的生日禮物。
……他哥很久沒有這麼鄭重地給他準備禮物了…怪怪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雖然他打著給陸之昂慶祝生日的名頭,但顯然陸之昂隻是順帶的,主要是想給厭靈送個禮物。
“……”
在陸修竹靜默的、仿佛在等待什麼的眸光中,厭靈抬眼,不失禮節地頷首道謝:“好的
,謝謝哥哥。”
說完,她拆也不拆開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就遞給一旁的傭人。
“我先去學校了。”
話音落下,便在陸修竹微滯的視線,和陸之昂詫異的眸光中,徑直轉身離去。
……
厭靈坐在車裡,一邊翻看書籍,一邊等陸之昂。
沒過一會,他上了車。
他不知道又犯了什麼病,沉著一張殺氣騰騰的臉,半點不理厭靈。
看來又在鬨彆扭了。
厭靈怎麼也不會猜到,他滿心滿腔的憤怒訴說的都是:他八百年沒用心送禮的哥哥都用心送了生日禮物,怎麼他向來有儀式感的姐姐,竟然連一句生日祝福都沒說!
“…………”
他不說,厭靈半點沒意識到哪裡不對,她越意識不到,陸之昂就越發生氣了。
就這樣一路沉默地到了學校。
看來她那番自爆不是邵景的救命恩人的宣言還是傳播了開來,其他同學看她的目光帶著暗戳戳的古怪和複雜。
“……她真那麼說了?”
“是啊,我真相不明白,她為啥要說出來,把這個秘密守一輩子,不必說出來收益大多了?”
“說起來,那薑伏夏才是邵景的救命恩人?她知道自己的救命之恩被人冒名頂替,不得氣死?”
“肯定要和江厭靈掰了吧。”
“閉嘴!”
陸之昂一邊生氣,一邊在其他人背地裡說他姐小話時,去惡狠狠地瞪他們。
厭靈還安撫他,“彆生氣,他們說就說吧,也不會對我產生什麼影響。”
卻沒想到,本就悶悶不悅的陸之昂聽了這話更生氣了。
“……你對這些人倒是寬容。”
他冷嗤完,更加不給厭靈好臉色瞧了。
厭靈也不去熱臉貼冷屁股了,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教學樓。
剛到教室,冷不丁撞見邵景從A班門口出來。
看到厭靈,他一愣。
——不算昨晚作為息心和他“暢聊音樂”的那一次,這還是厭靈當眾宣布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後,她作為他名存實亡的未婚妻,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厭靈體麵地和他打招呼,“早。”
說完,便在死寂的氣氛和眾人的注視下,平靜地坐到座位上。
依照邵景那個吃不得半點虧的性格和他往日的行事作風,得知‘她頂替了救命恩人’這事兒,應該會和厭靈放一些奇怪的狠話的。
可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一聲不吭地坐在費鴻光和鐘嘉樹旁邊,時不時朝厭靈的背影斜去一個複雜視線,安靜得令圍觀眾人大跌眼鏡。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還是這對未婚夫妻有史以來相處最“融洽”平和的一次。
就在這時,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殺了過來——
“江同學!”
薑伏夏急急火火地推門而入。
隻見,麵
對邵景麵不改色的厭靈忽而站起身來,脊背仿若不自覺挺直一般,用一雙黝黑的眼睛靜靜望著氣喘籲籲的薑伏夏。
嗓音低而輕地打招呼:
“早上好,薑同學。”
這也是自周五那場聚會後,厭靈和薑伏夏的第一次會麵。
因為厭靈作為陸家大小姐的手機被收走了,這個周末兩人一直沒有取得聯係。
此刻,在各色的圍觀視線中,兩人對視。
薑伏夏喘勻了氣,站直身子,眸光是運動後的水潤清透,像一麵可以映照一切卑劣的鏡子。
“我好擔心你啊。”
“……”
聞言,厭靈頗感詫異地抬眸。
下一刻,薑伏夏已經像從前一般拉住她的手,徑直將她從那些紛繁的視線中拉了出來,拉著她來到教室外的樓梯拐角,隔絕了旁人的視線。
兩人相對而站,在樓梯的陰影中,看不清麵容,兩雙眼睛卻都是明亮的。
厭靈垂眼看她,有些疑惑地問:“你不怪我嗎?”
薑伏夏更加疑惑:“我為什麼要怪你?”
“……你不怪我冒名頂替了你對邵景的救命之恩嗎?”
——厭靈是做好了失去這個朋友的準備的。
薑伏夏的回答出人意料。
“為什麼要怪你?你也確確實實幫那個自戀哥叫了救護車,況且,我壓根不稀罕他感激我啊,要是知道那天救的人是他,我就——”
說到激動之處,薑伏夏憤憤地揮舞了兩下拳頭,忽而一頓,悻悻地垂下手:“好吧,我還是會救他的,他雖然腦子有點病,但罪不至死啊。”
厭靈被她這副模樣戳中心中某塊柔軟的地方,輕輕彎了彎眼睛。
……
兩人就躲在這個隱秘的小角落裡,說了很久的話,直到上課鈴聲響起。
薑伏夏的話像是一陣清風,吹散了心中幽微的霧氣,讓厭靈安心不少。
回到教室時,邵景已經不在了,他回去了他的B班。取而代之的是三天沒見的邵燃風。
甫一見到厭靈,他那雙和邵景極為相似的貓眼盛放出燦爛的光芒。
厭靈朝他點點頭,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像是急於和厭靈說點什麼話,卻礙於一旁虎視眈眈的陸之昂和鐘嘉樹,於是隻得按捺下心中的躁動。
如此看來,這個周一和往常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邵景對厭靈不聞不問,陸之昂在鬨彆扭,費鴻光始終神似不屬,隻有鐘嘉樹展露出了和以往不同的舉動。
他總是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和厭靈搞小動作。
比如偷偷扯厭靈的衣袖、偷偷給她塞小紙條、偷偷戳點她的肩膀……
厭靈發現了,他尤其喜歡在有邵景在的場合搞這些小動作,他似乎鐘愛而享受這種背德的小遊戲。
有點煩人。
此外,因為邵景頗為古怪的態度,其他同學並沒有對厭靈多麼。在過來祝陸之昂生日快
樂時,也會笑著和厭靈打招呼。
總之,一切如常。
等吃過午飯後,作為副班長的厭靈忽而收到通知,要去老師辦公室拿資料。
午休時間,這一層的教學樓顯得格外靜謐,厭靈抱著資料走過。
“姐姐。”
一聲低微的呼喚令厭靈腳步一頓,宛如冬夜小貓咪的叫聲。
隻見邵燃風從角落的陰影處走了出來,他似乎在這裡等了很久,在日光和浮塵中,遲疑著上前來。
“姐姐……我知道了那件事。”
他小心翼翼道。
厭靈點頭,“應該已經傳開了。”
邵燃風迎著陽光而站,那雙金色的眼瞳似乎比燦陽還要明亮,他低下頭來露出了濕漉漉的神情。
“姐姐,雖然你不是邵景的救命恩人,但——”
他抿唇,似是下定決心般鼓起勇氣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雙燦金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望來,像一場軒然的金色火焰。
“……”
他直白熱烈的宣言雖然夾帶隱喻,但厭靈還是明白了。
接收到了他善意,厭靈朝他認真地點了下頭,“謝謝你。”
邵燃風那雙本就明亮的貓眼更亮了,像是受到鼓勵一般,他不由走進兩步,呼吸都變得輕緩了。
“姐姐……”
他傾身而來,眼眸近在咫尺地望著她平靜的麵色,帶上幾分哀求之色,嗓音低微:
“我……想讀懂您表情裡的每一個微小起伏,讀懂您的思緒在臉上於陰影激蕩出的一切。”*
他的身形遮擋了所有灑在厭靈身上的陽光,令她隻能看到他眼中的金色。
喉結滾動,流露出比眼眸中情緒還要低微的祈求。
“……我想要更好地去愛您——您能教教我嗎?”*
“……”
厭靈遲緩地眨了下眼睛,“啊?”
在她即將開口時,邵燃風先一步後撤、拉開了距離,宛如打破了某個泡泡似的,微妙的空氣流轉開來。
他輕扯唇角,抿出一個赧然的笑容,狀似不好意思道:
“這是《小王子的情書集》中的文段,我朗誦得還不錯吧?百年校慶最近還在征集節目,我報名了,到時想和話劇社的同學一起演出。”
欲蓋彌彰的解釋。
他款款抬眸,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我念得還可以嗎?”
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掩飾意味。
看起來就像是在用所謂的練習台詞,來遮掩真實心意,借台詞表演難以說出口的情感。
在那不安和渴求的眼眸深處,是幽沉的探究,那眸光落在厭靈的臉上。
她點點頭,給予適當的肯定:“你朗誦得很有感情。”
還有客觀的建議:“但一些咬字和停頓不太專業,你可以看看網絡上的教學視頻。”
邵燃風:“……”
他頓了頓。
結合前幾次的經曆,終於確信:對她不能太迂回,得直接一點。
他眸光微閃,下定決心,嗓音帶上點婉約的勾引意味。
“姐姐……”
他微微俯身,偏過頭去,眸光輕悠而濃稠,兩片柔嫩的唇瓣微張,用最拙劣的借口、狀似苦惱道:
“我有跟著視頻練習的,但越練習我越不知道該怎麼擺放舌頭了……你可以幫我看看嗎?”
下一刻,如他所想的、驚愕惱怒的爆嗬聲乍然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宛如捉奸一般的。
從邵景的角度望去,兩人是一個近乎於接吻的親密姿態。
他被這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驚愕得睜大了眼睛。
聽到他的質問聲,那正在行“苟且”之事的兩人一頓,一齊朝這邊望來。
她神色平靜,看起來毫不心虛,那個野種就更讓人生氣了,他露出適量的驚慌夾雜著微妙的挑釁意味的神情。
“……”
邵景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
……雖然江厭靈屢次說要退婚,雖然江厭靈曾經當著他的麵帶走了野種,但實際上,邵景始終有一種放心的感覺。
或許是曾經接受了她太多好,‘有恃無恐’像是一堵透明的牆體,在不知不覺間構築了起來。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
越想越氣,越氣越覺得自己為什麼生氣。
邵景咬牙,一團亂麻又深覺沒意思,他鬱鬱憤憤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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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景回去四人的專屬休息室,就添油加醋地將那個“吻”告訴了另外三人。
相比於費鴻光的無所謂和隔岸觀火,鐘嘉樹麵不改色卻眸光微沉,陸之昂和邵景的反應一樣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罵了半天小野種。
鐘嘉樹托著下顎,忽而打斷道:“好了,我不覺得他們倆之間有什麼貓膩。”
邵景是被邵燃風的一個短信勾過去的,他說了一堆惹邵景發火的茶言茶語,顯然是故意的。
鐘嘉樹看完短信,將手機丟在一邊,眸光幽沉地望向窗外。
恰好看到那兩人並肩路過花壇的身影、
……果然還是很讓人不悅啊。這透著暗戳戳覬覦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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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邵燃風喊了厭靈幾次姐姐後,陸之昂鬨彆扭的程度顯然直線上升,他自顧自地跟厭靈冷戰。
下午一放課,在厭靈被邵燃風牽絆住腳步時,陸之昂臭著臉扯上書包就往門外走。
厭靈收拾完了東西,正要去校門口搭乘陸家的車,卻忽然被陸父身邊的幾個眼熟的助理和保鏢攔住了去路。
那位助理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老爺有吩咐,這邊請吧。”
這是陸父為離間姐弟二人而計劃的舉措。
——看陸之昂和厭靈走得越來越近,尤其陸之昂還
為了厭靈屢次跟他吵架,他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為此,他特意安排了這樣一出戲碼。
“……”
被蒙騙的陸之昂氣歸氣、鬨歸鬨,但他從未想過厭靈會缺席他的生日宴會。
所以,在被司機告知,厭靈要和那個野種一起出去有事,不能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時,他完全被憤怒和嫉妒蒙蔽了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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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
厭靈又一次被陸父關了禁閉,說是等陸之昂的生日宴結束,她就能出去了,以免她又在這樣重要的場合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
若是平常的聚會,厭靈不去也就罷了,但這一次,可能會有神秘人的動向,她必須得去瞧瞧。
被關在屋子裡,人高馬大的保鏢守在門外,厭靈卻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先是按照那張被她收在抽屜裡的名片給陸修竹的助理發了一條信息。
[我今天的行程空出來了]
沒過一會,那邊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回複道:
[好的,望岫小姐,您在哪裡?需要我過去接您嗎?]
厭靈三兩句和那邊確定了時間地點,緊接著撥通另一個電話:
“你不是說可以做任何事嗎?”
——這一次她要以‘望岫’的身份去參加陸之昂的生日宴會,自然不能再喊鐘嘉樹來幫忙了。
電話那頭似是有些意外地頓了頓,緊接著便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你在哪?”
厭靈將地址定位發給了他,掛斷電話後,便安心等待新一任合作夥伴的到來。
忽而,她想起什麼似的,將費鴻光的某一個小號拖出黑名單,敲敲打打地編輯消息。
[不是說要當麵檢驗嗎?待會見吧。]
不顧對麵秒回的驚喜感歎號,厭靈接通來自莊梟的電話,隻聽他說:
“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