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付疏皺眉。
三伏天氣,屍身停放一日便會腐爛,即便放於陰涼乾燥處,也不可超過三日。隻是聽蘇鉞這語氣,可不是三日兩日就能解決的事情。
“付小姐猜的沒錯,令尊身上兩處傷痕極重,不能確定究竟哪個才是死因,若是仵作今日之前未有決斷,怕是要……”
“要解屍嗎?”付疏沉聲道。
“嗯。”蘇鉞歎了一口氣。
上輩子,解剖屍體不算罕見,涉及到刑事案件,大部分都會選擇解剖屍體來探求真相。可在這古代,死與生是同樣重要的事,完完整整地來,自然不能破破爛爛地去。
若真到了解屍的地步,怕又是一場鬨騰。
付疏思量一陣,開口詢問:“我能去看一看父親嗎?”
“你要去?”蘇鉞微微睜大了眼睛。
也不怪他驚訝,本身古代女子就講究三從四德,那些名門淑女更是以守禮知趣,賢良溫婉為標榜。縱使付家不是名門,付天成到底是禦廚出身,對女兒視若珍寶,用心教導不比世家小姐差。
可如今這看起來弱質纖纖的女子麵色平淡地說要去看一具屍體,就算這屍體是她爹,也很是膽大了。
“不方便嗎?”付疏又問。
“付小姐要求,自然是方便的,隻是這停屍之處可不是尋常地方……”蘇鉞怕付疏不知者無畏,難免多說兩句。
“無事,方便就好。”付疏點頭表示知道:“何時去?”
蘇鉞看出她的想法:“付小姐空閒的話,現在就可。”
“嗯。”付疏低頭思量片刻:“那走吧。”
蘇鉞領付疏走進停屍房,起初是他走在前麵,後來腳步越走越慢,竟然被付疏超了過去。
付疏見慣了這人風光霽月的樣子,如此畏縮起來,倒有些可憐,不禁出聲問道:“第一次來?”
冷不丁有聲音響起,蘇鉞嚇得一抖,隨即反應過來是付疏在說話,旋即穩住心神:“不然呢?我又不是仵作。難道你不是第一次?”
“我自然也是。”付疏依舊腳步平穩,絲毫不亂。
“那你……”蘇鉞咳了咳,小聲問:“你不怕嗎?”
“活著的時候都沒人怕。”付疏歎了一聲:“現如今人死燈滅,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到了。”付疏停下,蘇鉞閉著眼跟在後麵,差點撞在她身上。也幸虧他身上有些功夫,不然付疏這小身板,估計會被他撞趴下。
蘇鉞睜眼,眼前正是付天成的屍身。
麵色青灰,雙眼突出,顯然是死不瞑目。
付疏輕輕歎了口氣,為付天成合上眼睛,然後又問蘇鉞:“傷口在哪?”
“據縣衙仵作說,一處是脖頸處的勒痕,行凶人力氣很大,另一處是腹部的刀傷,刺破了肝臟。”蘇鉞不大敢看,眯著眼睛告訴付疏。
付疏依次看了付天成的脖頸和腹部,的確如蘇鉞所說,兩處傷痕看起來都很嚴重,她不懂醫學,自然也不知道究竟哪個才致命。
她仔細打量了付天成的屍首,半晌才道:“凶手應該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