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的繪畫天賦是毋庸置疑的,她對色彩極其敏感,心境平和,畫出來的畫濃淡得宜,精巧絕倫。
隨著兩次個人畫展的舉辦,如今她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可就在這嶄露頭角之時,她卻決定,以後要專心做一個青少年漫畫工作者,為青少年教育出一份力。
以後畫的國畫和油畫,一概不再展出。
看好她的前輩們紛紛扼腕,感歎著一顆新星還未升起,就已經要掩藏光芒。
付疏做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現今社會上的少年犯、少年抑鬱者越來越多,曾經的她也因為壓力過大,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希望用畫筆,為少年教育、為少年世界觀人生觀的建立畫一道彩色的橋,讓他們在通往大人的道路上,能少一些辛苦和迷茫。
這次畫展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油畫展,慕名而來的人很多。
直到送走最後的客人,付疏累得動也不想動。
聶南天坐在她身邊,輕輕環住她的肩膀,看著眼前的畫道:“以後我們結婚了,就把這幅畫掛在臥室裡,當傳家寶傳下去。”
“好啊。”付疏道。
“你同意了!”聶南天雙手一緊,驚喜地看向懷裡的人,小心翼翼地問:“你真同意……嫁給我麼?”
付疏瞥了他一眼,一副看透套路的模樣:“你不就等著我同意呢麼。”
聶南天討好一笑,抱緊她嘟嘟囔囔:“我不管,你就是同意了,過兩天我再正式求一遍,你不許反悔!”
付疏靠在他的懷裡,隻覺得暖呼呼的十分安心,放鬆下來,意識漸漸模糊。
聶南天聽見懷裡的人呼吸漸緩,目露溫柔,輕輕把她抱了起來,四平八穩地離開。
懷裡的人依舊酣睡,一點都沒被打擾。
偌大的展廳裡,隻有一盞昏黃的燈還亮著,照在最中間的油畫上。
那油畫乍一看很是普通,用色簡單,筆觸平常,隻有格局勉強算是精巧,與付疏其他畫的風格大為不同。
可不知怎的,一看到它,就會讓人從心裡升起暖意,平淡又真實。
昏暗的路燈下蜷縮著黑黑的一團身影,背後拖著兩道影子,一深一淺,和對麵高大的建築對比起來,十分渺小。
可在那兩道影子的襯托下,竟然絲毫不顯得氣弱。
它們並不是普通的投影,反而像極了一深一淺的兩隻獵豹。一隻是蓄勢待發的熊熊野心,一隻是堅定包容的守護之心。
整幅畫充滿了外柔內剛的意境和情愫,就像那些關於成長和守護的故事,純粹又熾烈。
執筆者在畫中傾注的愛意和期待,不言而喻。
正下方是這副畫的名字:少年心事。
…………
付疏再睜開眼,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連視線都模模糊糊,半天才對焦。
“你醒了。”溫和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付疏發誓自己從沒聽過這種語言,卻能明確知道說話者想表達的意思。
她朝著聲音方向看去,看到那人黝黑發亮的皮膚,頓時覺得頭更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