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心中有氣,付疏並未在意他語氣中的不善,平靜地說:“還要多謝韓警官幫忙。”
按理說她的案子開庭不會這麼早,除了韓修這個責任心極強的,她不知道還有誰會不嫌麻煩地鼎力相助。
果不其然,他看了她一眼,公事公辦地說:“分內事。”
這幾個字,將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淡淡點頭,付疏早就知道欺騙他會發生什麼,所以並不覺得意外或傷心,有得必有失,她一向懂得。
說她無情也好,冷血也罷,人都是為自己而活的,無所謂其他人說什麼,隻是有點對不起韓修罷了。
看著他轉身的決絕背影,付疏輕歎口氣,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她今天約好了心理醫生麵診,需要早點回家去。
雖然知道不少的心理知識,但她對於心理治療方麵畢竟不是專業,肯定比不過行醫多年的心理醫生。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
蘇沐最近的狀態沒有什麼變化,仍舊愛發呆也不說話,好轉的進程似乎在被無限拉長。
不過付疏並沒有為此而急躁,她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沒有變糟糕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預約的心理醫生姓黃,是位年近四十的女醫生,乾練又溫柔。
付疏早在蘇沐住院的時候就搜集過各大心理醫生的資料,因此對他們的背景和從醫經驗也十分了解。
在和幾位知名醫生聊過之後,最終確定了黃醫生,可見她的專業素養之高。
第一次見麵,黃醫生是以付疏朋友的名義拜訪,這樣既不會引起蘇沐的防備心,又能讓治療在一個輕鬆的環境中進行。
看到蘇沐,她並沒有像普通醫生那樣,將他當成一位病人。
反而真的像是鄰家阿姨那般,一邊跟付疏聊著今天的晚飯,一邊觀察著蘇沐。
偶爾幾個話題提到他,也都像普通聊天那樣,不管他看不看過來或是回不回答,都談笑風生淡定自如。
見她如此,付疏暗自點了點頭,這個醫生果然如她想的那般有水平。
像蘇沐這種基本上完全拒絕和人交流的,已經不適合去做那些問卷測試了。
醫院說他的各項腦功能並沒有受損,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可以確定是心理創傷,心病還需心藥醫,必然要慢慢打開他的心扉,輔以藥劑和醫療手段才行。
黃醫生非常懂得點到即止,第一天隻準備和蘇沐混個眼熟,並沒有深入地去探究什麼。
這樣的程度蘇沐也適應良好,沒出現排斥或者躲避的行為。
三人簡單又和諧地吃了頓晚飯,付疏送黃醫生離開。
走到樓下,黃醫生笑著看向付疏:“付女士真是位偉大的母親。”
“為什麼這麼說?”付疏不解:“沐沐生病為他找醫生,這不是每位母親都會做的麼?”
“但不是每位患者都喜歡同性,也不是每位母親都對自己孩子的性向毫無怨言,甚至有很多家長聽到自己孩子是同性戀,生拉硬拽地帶著他們來我這治療,說他們有病。”黃醫生輕輕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沒那麼友好,人們能原諒男人出軌,女人當第三者,卻不能容忍一些人忠誠地喜愛同性。
少數人的聲音往往是微弱的,無論他們呐喊還是哭嚎,世界都會選擇性失聰,因為它喜歡沉默的大多數人。